“不要!!!???”
那样的尖锐钢刺,哪怕是以防御着称的佛门序列金刚,也不敢像自己现在这样大大咧咧的随意往上面跃。
她几乎看到,自己那双白皙可爱的小脚丫在下一秒就要被钢铁刺穿,小腿都被钉在那车上的场景。
但下一秒,她的脚掌踩在那根钢刺上,却像踩在平底上一样稳。
她的脚像是有自我意识一般,完美的找到了与钢刺那尖锐的接触面之间相交的力度和角度。
她瞪大双眼,任由林凡拉着她的手,身影如魅,掠过一个个翻滚的身影,
朝前方极速掠去……
五十米,一百米……
一条街。
他们转眼间便掠过了两条街的距离,看到了高大的宝元大厦。
咚——!!!
整个灵宝城再次猛的一震,疾驰的林凡瞬间停下,拉着阿琼站在街道中央的红绿灯上方,目光扫过周遭的一切。
不用他说话,
阿琼藏在白色盖头下的嘴巴已经张大到了最大。
她看到了……
那些小树。
呲啦……
呲啦!!!
电流声从腰间的电台中响起,木有容那清冷的声音,从电台中传了出来。
“二姐,林凡,你们听得到吗?”
“我的纸人开始登楼。我刚刚……”
电话那头,木有容一向清冷的声音突然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
“我刚刚隐约看到了一个……,像天空一样庞大的巨树。”
“巨树?”
“我也看到了树!好多好多的树!”
电台中,蜘蛛的声音终于不再玩世不恭,反而同样有些颤抖。
“二姐,你们看到了吗?”
“我怎么感觉这次有种……,搞不定的感觉呢?”
“神婆,神婆,在不在?”蜘蛛在电台公频中吆喝道。
“……”
“……”
“我在。”片刻过后,神婆的声音出现在频道里。
“神婆,这次咱要是能活过来,你能不能……?”蜘蛛的声音越来越小,到后面甚至没有了声音。
“嗯?”神婆那边似乎愣了一下。
“你能不能……”蜘蛛的声音再次响起,听起来似乎有些羞涩。
“你能不能给我……,一次。”
“我真的……,好喜欢你啊。”蜘蛛的声音从电台中传出,瞬间让刚刚还有些嘈杂的公频变得沉默。
“……”
“喂?喂喂?”
“神婆?你听到了吗?”蜘蛛的声音有些明显的躺平。
“等你活下来再说吧……,贱人!”
神婆站在霍倾城身边,看着红砖楼外,那些抱在一起相互啃食或疯狂交合的人们,看着他们身上突然出现的一棵棵结着人脸苹果的诡异小树,轻声回应了蜘蛛一句,随后挂掉了电话。
霍倾城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伸手从口袋中掏出一盒白色的香烟。
她用纤纤细指从烟盒中夹起一根纤细的女士香烟,优雅的填入口中。
“你希望蜘蛛能活下来?”
神婆明白她说的是什么,点了点头:“队友一场,我希望大家都能活下来。”
霍倾城点点头,用力吸了一口香烟,随后翻身从红砖楼顶跃下。
墨绿色的大衣展开如蝴蝶一般,扑向那一棵棵人脸苹果树。那里,正有一些黑影在蠕动,变化成一只只奇怪的邪祟。
“那就放开去战吧。”
“希望我们都能活下去。”
神婆伸手从黑色布袋中掏出一把香灰,用力塞入口中,同时左右手中各自拿出一柄黄纸剪成的刀剑。
“希望我们能活下去!”
她用力一吐,香灰飞舞,化作浓雾,将红砖楼包裹起来。
……
城北,
八十里。
一步一闪如瞬移一般的说书人在纤细的小径前停下,满意的看着身体左侧的麦地。
这是一片刚刚发芽出寸许,翠绿如韭菜的麦田。
看的出来,耕种这片麦地的人和他一样,也是一个强迫症。
麦田中,每一条由麦苗组成的线都无比平直,像一条条天神画在地面上的平行线一般。
说书人左右看了看,确定这是一片顶好的演出地后,迈步走在了麦苗与麦苗之间,仅仅只能容纳人一脚的紧窄路径。
尽管农人常说麦苗不怕踩。
但他还是极为小心翼翼的走着,不想破坏这美丽的稻田一分一毫。
随着他的脚步,
那些只有寸许长的麦苗开始疯长,
每一步,都能长出一公分高。
以至于当他走到麦地正中央时,所有麦苗都长高到了足足一米高。
绿色的麦苗像绿色的头发一般,
在土地上舞动着,微风吹过,麦田如海浪。
说书人面前,平整的麦苗翻腾,生长,自动长成了一个五米见方的巨大舞台。
舞台中央,有麦苗彼此纠缠在一起。
变成了一个两米块的桌面。
他来到桌面前,伸手从怀中摸索着。
很快,一块醒木,一把折扇,一只青花瓷盖碗,被他整整齐齐的摆在麦苗形成的桌面上。
他拿起醒木,向下轻拍。
啪!
黑色的醒木拍在绿色麦苗桌面上。
“说书唱戏劝人方……”
“我是说书人,我们言归正传……。”
“在【故事弥彰】的作用下,故事的走向完全不出乎意料,走在了【故事线大纲】该有的路线上。”
“序列物的神性升级实验第三期实验,也就是本次故事的高潮,即将出现。”
“爱情苹果已经吸收了足够多的养分,并生长成了爱恨小树。”
“在观众们的注视下,爱恨小树将继续吸收养分,长成爱恨树。”
“当爱恨树树冠如穹顶时,古界离恨天将真正降临……”
“我们,将一同见证,人间第一个被人类召唤出来的传说古界,我们剪灯新话,也将成为这个世界上第一个成功召唤古界的组织……”
“那时,我们就是—— ”
“神…… ”
说到这里时,说书人打开双手,拥抱着舞台下方的虚空。
像是在拥抱着麦田中不存在的观众一般。
他的两张嘴同时生出一抹自信的微笑。
可紧接着,他面上的表情突然升起一阵错愕。
“这?”
“这麦田中,何时有一块新坟?”
“刚刚一直就存在,我没有注意到?”
“还是……”
他目光幽幽的看着舞台下方,正朝前约三百米处,茂盛生长的麦子间,有一块突兀的新坟。
红黄色的新土堆成坟包,上面插满了纸人纸马和花圈。
像一个诡异的牛皮癣。
咔咔咔!
他看到新坟上的纸人纸马同时转头,一个个直勾勾的看着他。
目光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