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气弥漫,将远山近水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木香,却也夹杂着几分腐朽的气息,四周树枝裸露,如同老人干枯的手臂。
踩着夕阳,温之余带着人进入一间破旧的屋子。
推门的一瞬间绿光乍现,疾驰而来,温之余轻手一抬,金色的阵纹迅速将其吞没。
“初次见面,倒也不必送如此大礼。”
房屋破败断壁残垣,四周可见密布的蛛网挂满角落,内墙残留着斑驳的雨痕。
冷风吹过,残垣断壁间的蛛网随风飘摇,夕阳的余光洒进房屋,将对面的两人的情况清晰呈现。
一人站着,连着身子和头部一同被宽大的黑袍蒙住。
他的手里还抱着一个同样是黑袍包裹的幼儿。
……好吧,其实用幼儿来形容也不是很恰当。
硬要让温之余来形容的话,他只能把二长老养的那些鬼婴拿来与之相比,干瘦,畸形,还有这恶心。
真想不到,密室里见到的英俊少年,如今竟成了这副鬼样子。
“停下你的动作!”抱着东西的食死徒举起魔杖威胁。
只是这威胁似乎并不那么成功,尾音微微颤抖,被斗篷盖住的眼睛中装满了恐惧。
他被这群人连续追了好几天了,中途好几个同事都被对方的战斗波及炸成碎末。
几天几夜无法闭眼休息,让他的神经紧绷得仿佛一触即爆。
“看来我们似乎吓到你了。”
温之余没有继续往前,一旁的黑衣教徒不知道从哪儿变出一张椅子,他顺势坐下,好整以暇的看着对方的表现。
伏地魔被人抱在怀中,眼珠子滴溜溜的看向这个让自己颇为狼狈的男人。
在这几天日夜不眠的追逐下,伏地魔认定了对方是冲着他来的。
不然怎么可能每一个攻击都往他脸上蹦。
只是他现在的身体别说拿魔杖攻击了,就连说话都费力。
“我……不认识你。”伏地魔缓慢的用脑子在记忆里寻找一番,最后得出结论。
闻言,温之余无所谓的笑了笑:“可我认识你啊,里德尔先生。”
果然是冲着他来的!
伏地魔心底无端的升起一阵多年未曾有过的恐惧和不甘。
他的计划马上就要完成了,怎么能这个时候被突然打断?!即使他完全还可以借助别的办法复活。
但这种事到临头,突然像是被人拽着给了一巴掌的感觉很不好受!
“你到底……”伏地魔一遍压制怒火,一遍不断思考能让自己解救的办法,哪怕是同归尽,他也一定要带走这个男人!
温之余哪里看不出来他的想法,眼中笑意更浓,面朝着伏地魔伸出右手,状若邀请。
“想要永生吗?……我可以帮你。”
一句话,将伏地魔思考出来的所有答案全部击碎,眼中不停的闪烁着迷茫和不可置信的神色。
这个人在说什么?
永生?帮他?……帮他永生?!
他离开太久,这个世界已经完全疯了吗?!
温之余没逼他,慵懒的倚在扶手上,安静的等待对方做出选择。
如果是自己想听的,那么一切计划顺利进行。
如果是自己不想听的,那么一切计划强制进行。
最多只是多了点麻烦,而魔教最习惯的就是解决麻烦,而解决麻烦的时候顺手再解决几个制造麻烦的人也是再平常不过。
伏地魔侧过面,仔细打量这个长相不俗的华夏男人。
面对这个西弗勒斯以前选择效忠的人,温之余很大方的展露出自己最完美的姿态,任由对方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半晌。
伏地魔略微抬起苍白如枯槁的手臂,拉了拉面前食死徒的黑袍,意示他别抖,“我凭什么相信你?”
这是有得谈的趋势。
温之余依旧带着笑往后靠了靠,招了招手,身后走出几个黑衣教徒。
看明白对方的意思,伏地魔给了自己手下一个眼神,很快,几个探查咒就落在了这些教徒身上。
得到反馈结果的伏地魔惊讶的瞪大双眼。
————
霍格沃兹地窖。
斯内普眼神复杂的盯着手里的玉佩发呆,宛如雕塑般巍然不动。
已经两天了。
从那天温之余离开地窖说去见人已经两天了。
中间如果不是被迫留校的南隅来给他报过一次平安,他都快以为某人带着他那三无产品的麻瓜手枪被人给绑了。
见个什么人要去两天?!
斯内普眸光微闪,收好玉佩,拿过手边的论文继续改了会儿。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斯内普第五次收起查看时间的魔杖,面色阴沉的走进魔药室。
从柜中哗啦啦的拿出几瓶魔药,斯内普仔细收好,出地窖后直奔黑魔法防御术办公室。
夜风吹逐掠影,刚从办公室失望而归的斯内普一路阴沉着脸,握着魔杖走得飞快,夜色和黑袍恰似融为一体。
温之余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碍于身上不太干净,他没有直接选择回地窖,反而是打算去办公室先换套衣服。
结果只是一个拐角,他就迎面撞上了气势汹汹的魔药大师。
和他一样,斯内普也没想到会在半路遇到对方,看到人脸的那一刻,他想都没想就推了对方一下。
“你还知道回来?!”
不敢还手的温之余再次被魔药大师推了个踉跄,扶着墙壁勉强站稳。
脱口而出的话让斯内普自己品出一股奇怪的味道。
这种仿佛像家中妻子久等丈夫不归而发出的怨语,让斯内普迅速修改刚才的话重新来了一句。
“你还回来干什么?”好了更像了。
恼羞成怒,斯内普还想再说点什么来掩盖住刚才的惊人发言,目光恰好落在对方凌乱的衣服上。
穿还是前天的那一身,只不过和当天的衣冠楚楚比起来,现在这身只能算得上灰头土脸。
不止如此,虽然对方披着黑色的西装外套,但内里透露的暗红让斯内普心头一跳。
没经过任何考虑,他直接上手扒开对方的外套,露出被其掩盖的内里。
原本干净整洁的白色衬衫被星星点点的血迹沾染,皮质的肩带被擦出几道口子,支撑着枪托摇摇欲坠。
“你受伤了?!”斯内普抬手抚上血迹最多的地方,指尖却在即将触碰时微颤着停下,没有选择直接碰上。
察觉到对方的动作,温之余握住对方想要触碰血迹的手,柔声解释:“没有,不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