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半路,裴澈眸色一冷,狠狠拉住缰绳,马儿扬起前蹄长嘶后就稳稳停在了原地。
原本飞驰在前的云笙早就被裴澈落在后面,才会在见他停下后,也跟着翻身下了马。
“怎么不走了?”云笙疾步来到他的面前,抬手把他拦住,“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多耽误一刻,阿蓁就会多一分危险!”
“飞星。”裴澈根本不想和她多说一句话。
飞星应声把人拦住。
云笙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裴澈从自己跟前进了一家成衣铺子。
“裴澈,你......”
“云大夫,少夫人就是从这个铺子里不见的。”飞星只用这一句话,就让云笙立刻安静了下来。
云笙眼眸一转,好像明白了裴澈想要做什么。
她抬手就将飞星的胳膊推开,紧抿着嘴唇进了铺子。
一直猜着裴澈的实力不俗,可当云笙亲眼看到铺子后院的一幕时,还是被震惊了。
只见裴澈的身后站着不知何时出现的四个黑衣人,其面前还有两个黑衣人正有条不紊地把掌柜地绑在柱子上。
掌柜的被堵住嘴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满眼都是惊恐地盯着眼前这个年轻的男子。
裴澈面色淡淡,动作优雅地用双手撩起锦袍,坐在黑衣人为他搬来的太师椅上。
他的手肘支在扶手上,说话的语调一如既往的平静缓慢,好似一点都不着急颜蓁的下落。
“你家姑娘,去哪儿了?”
掌柜的拼命摇头,‘呜呜’的声音一直都没有断过。
裴澈眼皮轻轻一抬,便有黑衣人面无表情地从腿上拔出一把匕首,眼睛都不眨一下直接就往掌柜的腿上插进去。
痛到喊不出来,掌柜的整张脸都憋红了,冷汗瞬间湿了后背。
他真的是有苦难言啊!
不是说,裴家二公子是个软弱的性子吗?
一上来就要了他半条命,这叫软弱?
“我再问一遍,你们把人绑到何处去了?”
裴澈语气平静,那双眼眸却充斥着满满的杀气。
掌柜惧怕到浑身都在颤抖,拼命‘呜呜’地叫着。
好在眼前的活阎王这次没有再动手了,还抬手让手下拿走他口中塞着的破布条。
“公子饶命啊!”掌柜的涕泗横流,“姑娘她就没有来过铺子,小人真的不知她去了何处......啊!!!”
可他的话还没说完,另一边的大腿上又被黑衣人狠狠扎了一刀。
比这更加恐怖的,是眼前的男子已经起身,并且踱步来到他的面前,还接过了黑衣人手里的匕首。
“我这个人向来没什么耐心,尤其对你这种自作聪明的人。”
“你这铺子先前是在颜家手里吧?本公子都还没说是颜家的哪位姑娘,你脱口便说她没来过铺子。就你这样的脑子,也敢学人出来伤天害理?”
话音落下的同时,他手里的匕首也一点点地刺入了掌柜的肩膀上,并且一寸寸地加深,直到匕首的刀刃完全没入肉中,他还要转动匕首,看着鲜血顺着把手飞快滴落后,眸色才露出些许的满意之意。
那掌柜的痛到极致时,当真有种生不如死的感受。
他真是怕了眼前的活阎王了,只能忍着身上的剧痛,扯着嗓子发声:“我说,我说......”
裴澈这才松了手,接过飞星递过来的帕子,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上沾染的血迹。
“他们把人带到城外十里亭的破庙中了,至于想要做什么,我不知道......”
想起刚才所遭受的这三刀,掌柜急于补充着:“余下的事情,小的真的不知道了,绝对没有半点隐瞒!”
“何人指使你这么做的?”
“颜夫人,是颜夫人让小的这么做的!小的只是奉命行事,还请公子饶恕小的这一次!”
“饶?”裴澈转身重新看向他,“助纣为虐的东西,本公子杀多少都不嫌多。”
他是很想手起刀落地解决了这个掌柜,但眼下他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飞星,让人送到大理寺去,别叫他死了。”
“是!”
看着浑身是血的掌柜就这么被黑衣人拖着走了,云笙心有余悸地回眸看向裴澈。
此人,可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可怕。
“云大夫,救人要紧。”
尤其是裴澈在路过她面前的时候,不轻不重地说出这句话时,她竟有种面对上位者的卑微感。
云笙猛地摇头,暗道自己定是疯了才会这么想的。
几人快马加鞭,力求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城外十里亭的破庙。
彼时的破庙中,颜蓁被蒙住眼睛,绑住手脚,连口中都被塞了布条。
她只能用耳朵来感受周遭的一切,试图发现紫苏的存在。
“二少夫人,久等了。”
颜蓁握紧拳头,尽量让自己能够保持冷静。
对方既然称她为二少夫人,可见定是侯府的人。
可这个声音太过陌生,她实在想不出侯府里还有这号人物。
“你别怕,老婆子我也是替人办事的。等我说完该说的话,自然就走了。到时候,自会有人来接管你的生死。”
“二少夫人,我家主子说了,你千不该万不该嫁到侯府里来,还唆使着二公子和家中长辈作对。”
“你可知,二公子他从来性格冷淡,对待父母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对待你?”
颜蓁皱眉听着老妇人说话,下一刻冷不丁地就被人撩起了袖子。
她吓得拼命往里挪,只想避开此人。
那老妇人在达到目的后,却是嗤笑了一声:“老婆子果然没有猜错,你的守宫砂,竟真的还在。”
“你想啊,他如果真的爱重你,又为何成婚几个月了都不曾和你同房?”
“还不是二公子他冷心冷情,根本就没有把你放在心上,否则怎么会放任苏家人到寄畅轩去威胁你,却半点作为都没有?”
“二少夫人,老婆子劝你还是死心吧,不要肖想不是你的东西。”
颜蓁逐字逐句地听着老妇人的话,脑海中已经分析着此事到底是何人所为。
宋氏吗?
还是苏家来的韩氏?
没等她想明白,就又听见老妇人幽幽道:“少夫人,我家主子说了,既然二公子不懂得怜惜你,那她就勉为其难地为你安排一下,帮你去了手臂上的守宫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