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倒是瞧不见有什么特别,可是那双眸子却冷得要命,仿佛一眼能看到人的心里头。
而说话的语气也是冷冰冰的,仿佛有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强大气场。
柳谦修虽然比不上李明阳的学识,却要比一般学生资质好了不知多少。
这两个孩子跟他比起来还是略逊一筹,立刻败下阵来。
柳谦修找了一处相对安静的地方,坐下来将盘中的食物吃的干净,随后又收拾了桌上的残骸,转身出门去了。
仿佛刚刚那两人说了些什么,对他而言并不重要,他也丝毫没往心里去似的。
这样的态度实在叫人惊诧。
两个学生四目相对,眼神中或多或少还带着一丝匪夷所思。
“这人是不是不清楚局势?”
“一个新来的再傲,能傲到哪儿去?咱们把这事说给太孙便是,至于该怎么处置,全看太孙的。”
说完两人便急忙忙的去找人了。
“他真这么说?”
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太孙的面色肉眼可见的冷了。
一个刚来此处的学生能让李明阳如此特别的对待,说他们两人之间什么关系也没有,估计这城中的三岁孩子都不会信的。
况且这两人又都是从北洲上来的,搞不好之前就是旧相识呢。
太子吩咐给太孙的话,他是到现在都没忘呢,李明阳到底和什么人接触往来他不敢有半分疏漏。
同时也在找着机会和李明阳拉近距离。
像李明阳这样有学识的人,多接触一番总不会是坏事。
“从小地方考上来的多半还有些心高气傲,上过两天学考进了国子监就真当自己是世间难得的奇才了,稍微敲打一下,很快就能返璞归真。”
太孙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犀利的光,很快便叫几个与自己关系不错的学生围了上来。
中午的午休足有一个时辰。
若只是用来吃饭,那还能剩下大半的时间没有安排。
这时候,国子监的弟子可以聚在一起,三三两两的聊聊书本上的内容,也可以找个相对安逸的地方歇息片刻,只要不在国子监内追逐打闹都是允许的。
柳谦修才刚来,对这里的环境勉强算是了解了一下,根本谈不上熟悉。
跟其他的弟子更是没什么可以聊的,这会儿干脆选了一处相对安逸的地方。
国子监的后援修建的十分惬意。
假山溪流,配着满园开的娇艳的花朵,只是瞧着都让人心情好了许多。
只是如今已经是秋日,这花开的再艳也会有凋谢的时候。
柳谦修看着不由口中喃喃。
“好时光终会不在,倒是更要懂得珍惜当下。”
跟随在楚夫子的身旁,柳谦修和李明阳二人都有着透过事物看本质的心思,如今只是在这园中欣赏着秋色,心中都有着万分感慨。
而就在此时,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柳谦修下意识的回过头去。
在瞧见是几个与自己同样穿着弟子服侍的学生时,柳谦修才算放下心来。
不过自己跟他们也没什么可聊的,最多就是共同在这院内欣赏风景罢了。
柳谦修不是一个喜欢热闹的人。
眼瞧他们来了就干脆闪到了一旁,靠近假山,远远的欣赏着池中的风光。
柳谦修只当他们是寻常弟子,却忽视了他们眼眸中的那一丝凶光,更没有注意到这假山竟是在墙角旮旯。
真被堵在这儿,可是连逃出去的机会都没有。
那几个学生刚迈步进到院子里时还假作欣赏美景,眼瞧四下无人,这会儿立刻凑了上来。
当柳谦修察觉到异常时已经被他们几个困在其中。
柳谦修只认识其中的两人。
正是今天中午来打扰自己吃饭的那两个。
这会儿他们看着柳谦修的眼神也多了几分不悦。
现在是真的装都不装了。
“好好的找你问事,你只管说就是了,装什么装,知不知道自己把不该得罪的人都给得罪了。”
柳谦修一听这话只觉得一阵好笑。
“我得罪谁了?我不过是想安安静静的吃个饭,难道这也有错吗?”
谁知,话音刚落,身后便传来了一个沉闷的声音。
“你和李博士都是来自于北洲之前当真没有见过面吗?”
下一秒太孙的那张脸便出现在柳谦修的面前。
其实之前柳谦修就已经注意到此人了,虽然大家进入了国子监内都穿着统一的弟子服饰。
可这人身上的配饰与一双露在外面的鞋子都能彰显出他那不俗的身份,尤其是这身上那孤傲的气质,向来应该是皇族出身。
看样子刚才那两人也是受他之托,才特地跑到这儿来打听李明阳的过往的。
柳谦修这会儿也是咬紧了牙,说什么也不肯透露半分。
“我与他不过是出自同一个地方,就算是以前偶尔有过碰面的机会,那又能如何?”
太孙却直截了当的直接揭穿了柳谦修的谎言。
“你与他可不只是最近才熟络起来的,李博士这人相对低调,可看待你的眼神却与其他人不同,况且,前些日子秋考,也有不少新弟子入门。那时的李博士只是叫助教带着他们在国子监内熟悉情况,却不曾亲自引着。这态度还不足以说明一切吗?”
柳谦修听着是打从心底里佩服,这样的敏锐度早已不是一般同龄孩子所能具备的。
想必是受了家里的缘故,耳濡目染,长大之后才会表现的这般警觉。
但眼下却不是考量这些的时候,关键是得想个办法从这些人的包围中脱身。
“你那么好奇李博士的事情到底是有何心思?只管放在明面上说便是何必为难我呢?若是叫李博士知道了,想必也会因此而不高兴的。”
不想柳谦修这话却成功的点燃了太孙心头的火焰。
“听你这话中的意思是想用李博士来威胁我呢?”
柳谦修立刻意识到自己似乎说错了话。
还没等他有半点解释的机会,两旁的学生便围上前来一把掐住了柳谦修的脖子!
都说这京城之内步步维艰,没想到来国子监上课的第一天便发生了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