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
利民西巷的鸿园胡同里,又恢复——
成了,表面的寂静。
若不是......
有那被抱住的阎婆、与那醉汉唐牛儿在此刻的僵持。
如此地街道之上,就是空无一人了。
此刻的夏夜,唯有——
时而,这微风......
不分东西南北地随意流动,穿过了这大街小巷、也带来了一阵阵的疏影摇曳......
此刻——
已经赶回到二楼的宋江,看了眼,那静静地、坐在床上的女子。
有二分气喘之意地,说道:
“还没睡?我...我...来拿下包的...”
说罢,他几步,走过去。取下了、挂着的公文包,转身就准备离开。
刚走了六七步呢,就听这年轻妇人呢,意有所指地说道:
“哟...押司哥哥,原来...你有笔大买卖呀...”
听到这话的宋江,随之喘了口粗气,看向了自己的公文包。
那封被他亲手给放在里面的、还没有——来得及仔细看看的、已经上了梁山为贼寇的、晁保正的书信呢,已经是“不翼而飞”了......
意识到了对方的意思,宋江的心中骤然一冷,莫名地激起了八分的寒意来。
他怕对方呢,拿走这信件,会坏了事来。
便看向了对方,抱了一拳道:
“啊...阎阎呀,你可是...看到了,什么书信来?”
“哟,押司哥哥嘛...书信?什么书信的...我知道,你呢...当真是——好手段!莫不是,脚踩两只船、黑白都通吃?”
好在......
这时的年轻妇人,声音不太大。
为此,那“孝义黑三郎”宋江微微地叹了一口气,对这床上的妇人说道:
“若是看到了,就还给我吧...人家给我的这个信件呢,我都...没有来得及,看呢...”
谁知——
这妇人听了后,有些得意地回应:
“哼...你说,没看呀...我看了...哈...哈...求我呀?求我...就给你...刚才,你那...凶巴巴的劲头呢?”
“行,求...求你...”,这时的“孝义黑三郎”宋江,只好低下来一点头来,“黑”上来脸色。只听,他接着呢,又说道:“你说怎么求...怎么能给我,那封信件吧...”
“哼...你也有,这么低三下四的时候?哈...哈...”
宋江有些无可奈何地,回应:
“好了...好了吧...解气了?”
听到“孝义黑三郎”宋江的这么一问,那年轻妇人呢,却是——
不知为何地,“挤”出一抹的笑意来。
接着,顶多就一个眨眼的工夫。
便听她,说道:
“解气...倒是,不气了...不过,那信件...我就是,不给...哈...哈...不给...”
唉,却不想——
二人为了这“口舌之欲”,竟然呢......
让今夜的“及时雨”宋江感受到了,什么叫——不眠之夜!
唉......
加上,遇到这么个“无理取闹”的年轻妇人,非要用晁天王的书信来“逼”他。
难了!
......
今夜,那二龙山上——
行龙峰下的情况,则是一波“顺风局”!
“哈...哈...斗不过,洒家!还跑了...”
顺的......
自然是,那“花和尚”鲁智深。
只听——
这前来“挑衅”、“夜袭二龙山”的一众喽啰呢,“啊...啊...”地叫了几声......
颇有七分的“落荒而逃”之态势。
“哈...哈...有本事,再来...洒家,可不怕!”
这时的“花和尚”鲁智深朗声而道。颇有那过往——
行军作战、奋勇斗狠的气势来。
尽管,那过去之往事,如“过眼云烟”。
但留下的“岁月”痕迹、经验教训呢,对一个人物的成长,也是那......
大有裨益地!
此时——
已经带头呢、后退了五十六步的“满饷巨神”邓开山,有些气喘吁吁地,道:
“两位兄弟呀,实在...打不过...唉...”
听到“满饷巨神”邓开山的这话,那“金眼虎”快速地吐了两口气。
大概......
也是,喘地吧。
只听,他颇有愤意地说道:
“是啊,诚哥...没想到,这厮的步战功夫呢,当真是了得...唉...”
至于——
那被踹了的“西川战王”西门天赐呢,也是左手抚着自己的左侧腰间,咬着牙。
站在不远处的他,喘着粗气来,一言不发。
这时的“满饷巨神”邓开山,接着,又后退十数步呢。
却见人家——那“三拳干爆镇关西”的鲁提辖,压根就没有追击过来。
不由得,放松了几分。
随之,见他呢,立起大斧头来。或许,想——
振作那士气。
就听他,接着就有些大声地说道:
“唉...各位兄弟呀!想那...古来,有汉祖——沛公...可以那...败而再战,去三打霈丰之城...那我,三打二龙来...也是,必定成功呀...”
这时,他看到:
从雁声岛上带来的一众喽啰呢,集合地差不多了。
为此,又大声地喊道:
“各位兄弟呀...兄弟...金雁点青天,仁义走四方!我...我开山...在此!立下誓言...改日再战!”
听到这话的一帮喽啰呢,随之吆喝:
“金雁点青天,仁义走四方!”
大概吧,也能从中——
鼓舞了,一点士气。
金雁点青天,仁义走四方!
这时,他再次开口道:
“现在,由虎爷带队...我们回家,改日再战!”
随之,他拍了下“金眼虎”,说了句:
“先回去,有哥哥我呢...断后...”
这时的“西川战王”西门天赐,也走了过来,直接就瓮声瓮气地说:
“放心,开山...有我天赐在...”
.........
这会儿——身为如今二龙山大当家的“花和尚”,仍站在此处山坡的一块大石头上。
经历了一番风波起伏的他,少了一分的莽撞之心。
从那有些地位的“鲁提辖”到流落异乡的“通缉犯”;
从五台山上的、醉酒惹祸的“光头僧”到大相国寺的、看守菜园的“大师父”;
从纵身一杖的野猪林,再到如今的、难得清净些岁月的二龙山......
他的过往“苦楚”、他的风尘“悲欢”——也只有,他自己呢,方能“感同身受”来!
约莫半刻钟的工夫......
夜色中的“花和尚”鲁智深呢,看对方撤退、撤退到没影了。
这才,开口问了下——
身旁的一个喽啰,道:
“哎...咋看不见了?洒家...问你...那什么贼人——“满饷巨神”邓开山、“金眼虎”的...刚在我们前面的...那些...你能,看见...不?”
“回...大当家,贼人...贼人,应该是——退了...”
有些警惕之心的鲁智深,不太放心呢,直接就反问:
“此话,当真?”
“这...小的...小的,下去,看看去...”
这喽啰本就有些紧张,听对方如此地一问,不免得有些害怕了。
为此,他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点子”。大概,这也是......
他唯一、能想到的“点子”了。
“哈...哈...胆子不大哟,可不行...我来吧...”
听到这话的“花和尚”,多了一声笑,随之就喊道:
“给洒家...原地待命!待这一会儿...洒家,回来了...再说!”
说罢,身处这夜色渐浓之时的“花和尚”呢——
从这块不曾光滑过的、经历了不知多少场雨水冲刷的大石头之上,跳了下来。
随手呢,就提起那水磨禅杖来。
顺势——
还活动了一下双臂,接着就朝着山下,走了过去。
........
这会的利民西巷鸿园胡同呢——
那位“孝义黑三郎”宋江,仍在,刚才的二楼呢——
此刻的屋内气氛,成了二人的“怨恨”、“沉默”......
只见——
再次地、缓缓地叹了一口气的“孝义黑三郎”宋江,抬起他那右手呢...
擦了擦,自己的双目眼眶来。
隐约间——
或许,有一道鼻子的浅浅“抽搐”声......
接着,似乎是三分——有气无力地说道:
“求你了...别逼我...”
“哈...哈...”
这时的年轻妇人呢,有些得意地轻笑,“怎么了...求我呀...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就累了?哈...跟你那下xia面的三san腿一样,中看不中用...”
听到这话的宋江,咬着牙,刻意去忍耐地说道:“你...你...说够了,没有?阎阎,那文远兄弟若欢喜于你...大可以告诉于我,我将那典身文书...”
听到这话的、坐在床上的年轻妇人呢,随之就说道:“好...你说的...现在,便将原典我的文书来还我,再写...那一纸文书,说明...任从我改嫁文远哥哥,并不得再来争执之辞。”
“好...好...我现在,就写...”
听到对方的“要求”,“孝义黑三郎”宋江有些没辙地“服软”了。
可谁知,这婆娘——继续地,又说道:
“慢着!这文书...不过,一件容易事。哼...我头上带的、我身上穿的、这家里使用的,虽说——都是你办的,也得委一纸文书来...不许,你日后来讨得...这第二件事,你可同意地?”
见对方,又提要求来。如今的“孝义黑三郎”宋江,也是有苦难言地。
只见他,指了指周围的摆设,有意地抱了一拳:
“与你这婆娘,厮混了一场...唉,这些与你相关之物,大可以拿去...”
听到对方的话来,这位年轻妇人呢,毫不客气地说道:
“哼...黑三,这家里用的...包括,这小楼...别在那,装起糊涂来...”
“你!”
闻听此言的“孝义黑三郎”宋江,抬起右手那食指,指向了对方。
随之,咬咬牙,又放了下来。只听他,气愤之意而强忍住地说道:
“唉...罢了...怕你无处落脚,唉...此二层,转手于你...明日,就登记。你看...”
“哈...敢用,婆娘来称呼...哼!还不得,见老娘——服软...”
见“孝义黑三郎”宋江的如此态度,这年轻妇人——似乎,更加得意了。
“写了,我写了...你看,这书信...”
伏身在桌案的“孝义黑三郎”宋江,已经写了几个字。竭力去平复心情的他,侧过脸,尽力去轻声地说道:
“信...”
正得意忘形之时的年轻妇人,听到“信”之时,张口就不假思索地说道:
“那信...有那梁山泊晁盖之名,加上——送与你的一百两金子。此事,怕你依不得!不过,哈...金子!哈...我要!快把来,给我!我便饶了你,这一场天字第一号官司,还你这通贼之证来...”
“你!”
见对方知道了此事,那“孝义黑三郎”宋江竭力地咬牙,扔下了毛笔。
见他,眉头几乎挤成一条线地、强忍地说道:
“啊...你...百两金子,倒也不难...不过,待我明日准备好...”
“有意拖延,不是...我偏不,现在!就现在!”,这年轻妇人有意大声道:“不然...我可就——喊人了!”
“你!”
这宋江说罢,拿起了一旁的案首刀。
“杀...杀人...”
那女子刚喊出一声,喉咙就被对方呢,一个“横面切”。
接着,又一个“透心凉”。待补上一刀,“断咙杀”!
就这样——
那忍无可忍而性起的宋江,断送了这女子的性命。
随即,他翻开被子、于枕头下找到书信,就慌忙下楼。
......
刚到门口时,那阎婆正好呢,从北边走过来。
看到对方呢,就笑着说道:
“啊,押司大人...这么晚,怎么还走了...”
那“孝义黑三郎”宋江,没有一句回答。
只见,他这一身影,快跑起来。
急匆匆地呢......
就消失在了,利民西巷的鸿园胡同南侧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