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定河平原之尾,东海之滨,人族暂憩之地,一片略显喧闹又透着几分疲惫的景象。
一个时辰后,三道身影缓缓朝着众人所在之处走来。走在前面的是有巢,只见他一边不断地呵斥着,一边单手拽着一匹浑身雪白的马儿。
那匹马儿着实引人注目,外形高达九尺有余,威风凛凛的模样中又透着一股别样的气质。它头顶刘海之下,有两处微微凸起,身上还披着密密的细鳞,仿佛有着与众不同的来历。
再看它的性子,内里竟是痞里痞气的,显得桀骜不驯,时不时地挣扎一下,想要挣脱有巢的牵制,那马蹄在地上不安地刨动着,溅起些许尘土。
在龙马的身后,有一个如山般的胖子,正是相士。他双手紧紧地拽着马尾,借着这股拉力,费力地缓缓而行。那龙马可不安分,时不时地扬起后腿,朝着身后的胖子踹去,动作又快又狠,不过这胖子倒也灵活,每次都能巧妙地闪躲过去,那模样看着既惊险又有些滑稽。
这般奇怪的二人一马的身影逐渐临近,燧人又是惊奇,又是疑惑,他不解地看着有巢,眼中满是询问之意,静静地等待着有巢给出一个解释。
有巢见燧人那惊奇疑惑的注视,瞬间老脸一红,仿佛有些挂不住了,犹豫了半刻后,才指着胖子及龙马,吞吞吐吐地解释说道:
“燧师,得天道传承的人族,就是这个胖子,名为相士。”
他顿了一下,脸上露出一副难为情的样子,接着又解释道:“还有这匹纯白色的龙马也得到了天道传承。”
“嗯。。。。”
燧人闻言,不禁惊奇地轻嗯了一声,那疑惑不解的眼神,在胖子和龙马之间来回转动着,心里头像是被一团迷雾笼罩着,片刻后,依旧是一头雾水,于是便更加疑惑地开口问道:
“有巢,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有巢闻言,微微皱起眉头,陷入了回忆之中,仿佛那段经历又浮现在眼前。片刻后,他才缓缓回过神来,思索着解释说道:
“燧师,相士驯服了这匹龙马,然后一人一马就同时获得了天道传承,直接形成了元神。”
“哼……”
龙马一听这话,顿时不满地哼了一声,把头一扭,气呼呼地对着有巢,怒气冲冲地说道:
“什么驯服?”
“明明是你和九黎不要脸罢了,有预谋的埋伏捉我。”
龙马一边说着,一边用力地甩了甩尾巴,像是在发泄心中的怨气,接着又说道:“最后还让这个不要脸的胖子,不停的揍我。我不服能行吗?”
龙马那模样,别提多委屈了,仿佛受了天大的冤屈似的。
“额……”
燧人闻龙马之言,惊愕地叫了一声,顿时也觉得尴尬不已,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还有这种情况啊。“
“那确实是他们三个做的不对,但是你也因此演化元神,实实在在的得到好处了嘛,这说明你和相士,和我人族的缘分不浅呐。”
燧人说完,心虚地低下头,不敢再看龙马,心里想着,怪不得一见此马,就觉得它桀骜不驯,怒气冲冲的,原来是有这样的缘由啊,这搁谁身上都不好受啊。
龙马最初闻燧人之言,双眼顿时一亮,犹如见到知己一般,心想,终于遇到一个能理解自己的人了。可随着燧人继续说着,龙马渐渐觉得不对劲了起来,它像拨浪鼓一般,急速地摇头说道:
“不是的,不是的。。。”
“是他们三个强迫我的,不是我自愿的。”
“你是他们的老大,看着就很明事理,你要不放我离去?”
“如果你放我离去,我可以忽悠许多马儿给你们。”
“我还可以送你们很多很多的灵草灵药。”
“我还可以。。。。”
它开始滔滔不绝地说着各种好处,试图说服燧人放它走,那急切的模样,仿佛只要能离开,付出什么代价都愿意。
龙马就这样絮絮叨叨、喋喋不休地求了燧人盏茶时间,那话语就像连珠炮一样,没完没了。
燧人实在是受不了了,无奈地挥了挥手,赶忙让有巢赶紧把这龙马给拉下去。待龙马被拉走后,周围终于恢复了宁静,燧人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副如释重负的神情。
翌日清晨,天色初明,整个世界仿佛刚刚从睡梦中苏醒过来,空气里弥漫着清新的青草的芳香,那味道让人闻之心旷神怡。第一缕阳光悄悄探出地平线,温柔地洒在大地上,给世间万物都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那碧绿修长的草叶上,挂着滴滴晶莹的露珠,它们在晨光的映照下闪烁着璀璨的光芒,一眼望去,就像是镶嵌在绿色绸缎上的珍珠,美得让人移不开眼,仿佛一幅绝美的画卷在眼前徐徐展开。
人族迁徙的队伍又缓缓动身了,燧人、九黎骑在马背上,走在队伍的前列,带领着人族继续前行。
而在人族迁徙队伍的最后面,一人一马一狗,三道奇怪的身影组合在了一起,构成了别样的风景。草原清晨的薄雾还未完全散去,隐隐约约地传来一句句、断断续续的争吵之声,打破了这清晨的宁静。
“胖子,你叫什么名字啊?”
噬日那好奇的声音率先响起,它一边走着,一边歪着头看向身旁的相士,眼中透着浓浓的好奇。
“相士!”
相士有些无奈地回答道,心里想着,这狗还挺爱打听事儿的,不过还是礼貌性地回应了一句。
“哦!”
噬日应了一声,紧接着又没头没脑地问道,“你咋那么胖?”
它这话一出口,那语气里虽然只是单纯的好奇,可听着却让人觉得有些不太礼貌了。
相士顿时无语了,心里暗骂道:“死狗,你礼貌吗?”
不过毕竟是第一次见面,他又不想刚见面就搞僵关系,于是便转头看向别处,选择沉默不予理睬,只当没听到噬日的话,继续闷头赶路。
噬日等待了一会儿,见相士依旧不搭理自己,顿觉无趣,它抬头看见流星(也就是那匹龙马)覆盖全身的密密细鳞,好奇之心再次被驱使起来,不自觉地便问道:
“痞马,你是龙和马杂交的吗?”
它这话一出口,那语气里满是好奇,却没意识到这话有多招人嫌。
流星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瞪大了眼睛,怒视着噬日,怒气冲冲的回怼道:
“你才是杂交的,你全家都是杂交的。”
噬日见龙马此状,无语的说道:“你怎么还骂狗呢?”
龙马梗着脖子,依旧愤怒的说道:“就骂你,怎么了?”
“死狗,不服吗?不服咱们就来干一架。”
流星说着,扬起蹄子,作势要踢向噬日,“信不信,我一蹄子就能撂翻你个小矮子。”
“卧槽,死狗,松口,快下来。”
流星突然叫了起来,原来噬日一下子扑了上去,咬住了它的腿,疼得它直叫唤,“大哥,我叫你大哥,你快松口。我错了还不行吗?大哥。”
流星这会儿也顾不上什么面子了,只求噬日能赶紧松口,那狼狈的样子,和它之前的威风劲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
时间如同流水般飞逝,转瞬即逝,不留丝毫痕迹,就在这不经意间,转眼之间,五十年的时光已然过去。
岁月的流逝,就像是潺潺流淌的小溪,流出一缕清泉,那清泉带着往昔的记忆,也流出一阵芳香,那芳香仿佛是岁月沉淀下来的韵味。
齿月年轮,在人们的脸上刻下了痕迹,只剩下那苍白的面容,承载着无奈的守候。
回忆就像流沙一般,从指尖溜走,谁都看不到它的身影,谁都听不到它的脚步,一切都在这无声的流逝中进行着,又在流逝中渐渐消散,只留下那些或深或浅的记忆,在心底徘徊。
东海之滨,有一座名为首阳山的地方,它位于云梦泽东畔,距离无定河平原向北方二万万里之遥,与万寿山洞天向东南方二万万之距。
这座首阳山,山势高耸,超过千丈,山脉绵延数万里,气势磅礴。山中孕育着珍贵的赤铜,也正因如此,整座山体呈现出淡淡的赤红色,在阳光的映照下,透着一种别样的神秘色彩。
而山中的林木,尽为赤松枫林,那一片片火红的树林,远远望去,就像燃烧的火焰一般,将整座山装点得格外壮观。
一天,在首阳山的南面,远远地,一条长长的人族迁徙队伍出现在视野之中。他们一路风尘仆仆,历经了漫长的旅途,此刻人人脸上都透着疲惫,马儿也都显得无精打采的,整个队伍人困马乏,缓缓而现。
这一路走来,那是一段漫长无垠的路程,众人一步一个脚印,将这艰难的路途踩在脚下,如今,这段路再无延伸,就此而止。
可此刻,众人的心中却犹处一种无声的煎熬之中,每一分每一秒,都满载着人族沉重的痛与苦、血与泪,那是一路走来的艰辛与不易,是无数故事与磨难交织而成的复杂情感。
夕阳西下,西风吹过,带着丝丝凉意,燧人和九黎两人,各自牵着一匹疲惫的瘦马,静静地站立在迁徙队伍的最前面。
他们抬头远眺,在夕阳余晖的照射下,此刻人马都显得那么的萎靡,那消瘦的身影被夕阳拉长,仿佛在诉说着这一路的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