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奕辰看着半天没抬起头的娘子,赶忙快步上前将人扶起,拉到一旁。
他纠结了好一会儿,一咬牙拽下腰间的荷包:“娘子,你拿着吧,这个我本打算和之前的那些一起等到新婚之夜交给你的。
只是,娘子我给了你银子,你能带我回家吗?”说着,一双眼睛闪烁着兴奋期待的光芒。
苏晓悦看着他递过来的荷包,又将其塞回他的手中,低下头问道:“沈奕辰,你帮我瞧瞧额头有没有磕肿。”
沈奕辰低头仔细端详她微微红肿的额头,心疼得眉头紧皱:“娘子这叫鸿运当头。”说着他忽然想到娘子让他看额头却不答应带他回家,是不是嫌弃他藏私房钱,连忙再次将荷包递到苏晓悦手里:“娘子,我的其他银子都藏在咱家,你带我回去吧,我都给你。”
苏晓悦以为他是惦记家里藏的银子,略微思考后提醒道:“你可以半夜偷偷回去,明日一早天不亮再偷偷回来,记住,别让娘发现。”
说着再次将荷包递到沈奕辰手里,扭头挥手:“我先走了,莫送。”
沈奕辰的小心脏从听到半夜偷偷回去后就没停止跳动,“扑通,扑通……”仿佛要从嗓子眼蹦出来。
果然娘子还是放不下他,连一晚上都舍不得与他分别。
想到夜里,他轻轻推开娘子的门,娘子身着薄薄的中衣,露出略带羞涩的神情,对他说道:“夫君,你来了?”他就心痒难耐,只盼着夜色快点降临。
一行人回到抱山村后,村里的妇人们刚一瞧见邹氏回村,便如潮水般纷纷簇拥上前,一个个喜不自禁地恭喜道:“二嫂,喜得良婿,恭喜恭喜哟!”
“他婶子,十月初八可一定要牢牢记得来喝喜酒呀。”边说着,邹氏的脸上堆满了满脸的笑容,她动作麻利地从牛车的背篓里抓起一把喜糖,迅速而热情地塞到对面妇人的手中。
“晓悦,恭喜恭喜啦!”
“谢谢婶子,快过来吃糖。”
苏晓强兴奋异常地从车里探出脑袋,朝着一旁的小伙伴们格外起劲地招呼着:“奕辰哥哥要做我姐夫了,到时候记得来我们家吃喜糖哟。”
由于围观的小伙伴数量众多,那场面热闹非凡,他根本应接不暇,于是便与晓果一起,欢欢喜喜地抓起背篓里的糖果,一把接一把不停地朝着人群撒去。
邹氏给一同去下聘的族人每人都递上了一包喜糖,这才心满意足、乐呵呵地将人送走。
她稳稳地站在院子门口,脸上的笑容始终未减,也没忘记热情地招呼着路过的村民:“十月初八记得来我们家喝喜酒啊!”从她那眉飞色舞、神采飞扬的神情足以看出,邹氏对这个女婿满意到了极点,那满心的欢喜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傍晚时分,当一家人用过温馨的晚饭,苏晓悦早早地回到了房间,她静静地躺在床上,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今日带家人去给沈奕辰下聘时的场景,那些画面在她的脑海中不断浮现,想到那些温馨而美好的瞬间,她的脸色不由地微微泛红,如同天边的晚霞。
她苏晓悦在现代历经三十年都未曾踏入婚姻的殿堂,终于在大魏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婚姻,有了能够携手相伴一生的人。
这种内心深处的独特感受与邹氏、苏晓强和苏晓果的体会是截然不同的,带着一份独属于她的期待与憧憬。
月亮缓缓地爬上树梢,洒下银白的光辉,为整个村子披上了一层朦胧的纱衣。村口悄然出现了两个鬼鬼祟祟的黑影。
其中一个黑影压低声音对身旁的同伴说道:“阿诚,你当真确定咱们穿成这样没有问题?”
“爷,您就放宽心吧,我们当暗卫执行任务时,发放的都是这种衣服。”
沈奕辰低头瞅瞅自己衣袍下露出的半截灰色衣袍,这件夜行衣还是从阿诚那里借来的。他满脸嫌弃地揪起一块衣服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一股浓烈刺鼻的霉味瞬间充斥了整个鼻腔:“为何我的衣服这般大的味道,而你的却没有?”
“爷,我是做暗卫的,平日里总不能背着个包裹到处奔波吧,这是我刚来庆安县的时候藏在树洞里的,也许是存放的时间太久,又经历了风吹日晒,所以就有味道了,爷您就凑合将就一宿。我保证明天白天一定把它洗得香喷喷的。”
沈奕辰一脸嫌弃地闻了闻自己身上的衣服,又目光灼灼地盯着阿诚身上的衣服看了许久,追问道:“为何你的衣服没有味道?”
阿诚心虚地摸摸自己的鼻尖,眼神有些闪躲地说道:“我这件是旧的,您那件没穿过。”
沈奕辰再次低头看向自己衣服胸前那显眼的补丁,一脸无奈,长叹一口气:“……”
“爷,您就凑合一下得了,我……我一会儿还得去见庆春呢,穿那件会被她赶出来的。”
沈奕辰幽怨地盯着阿诚看了好久,语气坚决地命令道:“脱了,咱俩换换。”
阿诚可不想穿沈奕辰那件臭烘烘的衣服,他还有件事没告诉沈奕辰,那件衣服被他扔到鸟窝里的时候,上面还住了一窝小小鸟呢。他心里一慌,赶忙转移话题:“爷,我看时辰不早了,咱们再磨蹭苏姑娘该睡了。”说完,脚底生风般拔腿就往家里跑去,哪里还顾得上身后的沈奕辰。
沈奕辰穿着胸口带补丁、散发着阵阵臭味的衣服,小心翼翼、蹑手蹑脚地来到苏晓悦的房间门口,心中满是难以抑制的惊喜与激动。
为了压制住心底如波涛般汹涌的激动情绪,他在门口狠狠地做了几个深呼吸,努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节奏,又仔仔细细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面部表情,脑海中臆想着门后对自己热情似火的娘子,他忍不住吞咽了几下口水,嘴角上扬,面带微笑地轻轻推了下苏晓悦的房门,没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