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奕辰慌慌张张地跑回屋子,跟屋子里的苏晓强撞了个正着:“姐夫,娘不是要你今天继续修大门的吗。你怎么又回来了?姐夫,你发烧了吗?怎么脸这么红。”苏晓强被这突如其来的碰撞吓了一跳。
沈奕辰哪还顾得上回答苏晓强的问题,满脑子都是娘子要娶他了,兴奋得一把抱起苏晓强,在他额头狠狠亲了一口。
苏晓强被他这一连串的举动吓得目瞪口呆:“嗷……”一嗓子就要往外跑,他心里想着,姐夫莫不是被娘打疯了。
还没跑出屋门,又再次被沈奕辰提进屋子。沈奕辰可不想让这小家伙打断他丈母娘跟娘子讨论婚礼的事宜。
他将苏晓强扔到炕上,一本正经地说道:“把你的纸笔拿出来给我用用。”他的表情严肃而急切。
苏晓强一听姐夫是跟他借纸笔,心里松了一口气,赶紧将自己的书包甩到桌子上。沈奕辰只得伸手从他的书包里掏东西,最先掏出来的是一本脏兮兮的千字文,页面都已经褶皱不堪,仿佛经历了无数次的折磨。
他只得继续伸手往里面掏,这次掏出来的是叠得整整齐齐的一摞四角(四角,用两张纸叠在一起的正方形,两人互相拍对方的,被拍反面的输。)沈奕辰无奈地扶额,这小舅子的书包里东西可真是五花八门。
他只得继续往里面掏,这次掏出来的是两块麦芽糖,两块糖都化了,黏黏的粘在沈奕辰的手指上。沈奕辰看着这一幕,猛地想起当初苏晓悦在庄子掏那些个庄户卖身契的时候,也是如他今日这般,乱七八糟掏出来一堆东西,想着嘴角不由泛起一抹弧度。
苏晓强见他姐夫磨蹭了半天,掏出来的都是些没用的东西,便走了过去,两只手抓着书包的两个角,轻轻往上一提,伴随着“哗啦,哗啦……”的声音,包里的东西一股脑儿地都倒了出来。
沈奕辰嫌弃地用手捏起一张沾满糕饼渣子的纸,说道:“你是去读书的,还是去制造破烂的?”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
苏晓强却不以为意,随手将纸揉搓成坨,扔进一旁的纸篓里,又从一堆不知名的东西里迅速掏出半截毛笔和一张白纸,递到沈奕辰手里:“姐夫,给。”他的动作熟练而迅速。
沈奕辰看着手里的半根毛笔,嘴角微微抽搐:“只有这半根毛笔?我记得你刚入学的时候,你姐可是买了六根。”当初苏晓强入学,苏晓悦嫌他丢三落四,特意多买了几根毛笔。
苏晓强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其他的都丢了,只有这半根最合我心。”他的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
沈奕辰紧紧盯着苏晓强半晌,微微叹气,提笔写下自己的生辰八字。
苏晓强看着沈奕辰轻轻几笔,写得竟比自己夫子写的还要好看,心中微微一惊:“姐夫,你写的字真是太漂亮了,一笔一划字迹工整,感觉每个字都像活了一样。”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敬佩和羡慕。
沈奕辰低咳一声,试图掩饰自己的得意,心里想着等婚后,娘子看到自己的字,是不是也会这般激动呢,想着嘴角不禁微微上扬。
沈奕辰待字迹晾干后,将纸折叠起来,来到厨房,看到邹氏正在里面忙碌地做饭,那烟火气息弥漫在整个房间。他快步上前帮忙烧火。待饭菜做好后,沈奕辰将袖中的纸条递给邹氏,红着脸说道:“娘,这是我的生辰八字。”说完,快步端着饭菜进屋。
屋子里,苏晓强已经将自己的书包收拾好了,一脸哀怨地看着沈奕辰,心里暗自吐槽,姐夫也太不靠谱了,也不帮自己收拾一下。不过猛地又想到昨日姐夫为自己挨打一事,心里的怨气也消散了不少。
一家人坐在小院的桌子上开始吃午餐,可让邹氏逮住苏晓果这个瞌睡精了,一边夹菜一边关切地问道:“晓果,给娘说说清河县有啥好玩的?”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好奇和期待。
苏晓强一听要聊清河县的事,也赶紧将凳子往苏晓果的位置挪了挪:“果儿妹妹,快说说。”他的脸上满是兴奋。
苏晓果只得如实说道:“娘,清河县的码头可大了,有好多商船,姐姐还在那里买了好多车布匹呢。”她的眼睛亮晶晶的,仿佛还沉浸在清河县的热闹场景中。
苏晓悦跟着解释道:“娘,那些烟霞缎都是被水泡了的,价格便宜,我让东家都送到绣庄了,等明日我去庄子上,挑几块颜色好看的,给你们一人做一身衣服。”她的语气轻柔而温和。
“做衣服就算了。那么贵的料子,咱们在村子里也穿不出去。果儿,你们还去哪里玩了?”邹氏赶忙转移话题,她可不想穿那么好的衣服,在村子里太惹眼。
晓果眉飞色舞地讲着清河县的夜市、集市,还有各种各样新奇的事:“娘,这清河县哪里都好,就是客栈的房间未免有些太少了。”她的小手不停地比划着,形容得绘声绘色。
邹氏听得云里雾里,疑惑地问道:“怎么回事啊?”她的眉头微微皱起,试图理清其中的缘由。
苏晓悦听到晓果说起客栈,心底顿时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还没来得及伸手阻止,就听晓果说道:“我们去的那日,整个清河县只有一间房间,阿诚哥哥在马车上睡的。”她的话语如同一颗炸弹,瞬间引爆了现场的气氛。
阿诚使劲将嘴里的饭咽下,接话道:“那可不吗,幸亏苏姑娘愿意让我们家世子,让奕辰睡在她的房间。”他的脸上带着一丝庆幸。
听到阿诚的话,苏晓悦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沈奕辰想到那日醒来,被一个香香软软的怀抱抱着,脸“蹭”的一下红了起来。邹氏看着两人的表情,心底直呼:好家伙,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如她想的那样吧,这婚期可得抓紧了,万一遮不住肚子……
邹氏心下越想越惊,可苏晓果的话确实把她架在火上烤:“阿诚哥哥是睡在地上的,姐姐跟我睡在床上。”她的话语急切而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