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氏凝望着那捆扎得整整齐齐的一捆捆稻子,内心瞬间盈满了深深的感动,不禁开口说道:“大家伙都还没来得及去干自家地里的活儿呢,剩下的这点活儿我带着几个孩子慢慢干就行啦。”
“婶子,您可别这么说。我们人多力量大,优势明显,先齐心协力帮您把地里的收完,然后再去忙自家的也完全不迟。您瞧瞧,您这区区二亩地,对于我们来说,那还不是小菜一碟,很快就能妥妥收好。”
邹氏心里清楚得很,自己根本难以拗过这众多热心的众人,既然事已至此,她便在心里暗暗想着,日后只要自己一有空闲,也一定要去帮大家收割庄稼,算是还了这份人情,于是,她也就不再过多推辞了。
苏晓悦来到地头的那一刻,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众人那欢声笑语、齐心协力一同收割的无比热闹的场景。她快步走到一簇稻子跟前,稳稳地举起手中的镰刀,认真学着大家熟练的样子,将镰刀小心地置于离地面有一段恰当距离之处,然后轻轻往上一拉,一束饱满的稻子便干脆利落地应声而断。她动作娴熟地把割好的稻子规整地放置在地上,紧接着是第二簇、第三簇……
收完整整一列稻子之后,苏晓悦缓缓站直了身子,轻轻地扭动着发酸的腰肢,心中不禁暗自庆幸起来:多亏了这些热心肠的婶子伯伯们出手帮忙啊,要是仅仅凭借她们娘俩的力量,这两亩地的活儿,恐怕自己真得累得早早夭折喽。
这时,杨爷爷的牛车缓缓地驶入了田间。今日来帮忙的是杨爷爷的儿子,因为他们家也租了苏晓悦家的地。
杨二婶也不辞辛劳地来到田间助力了,对比平时里,现在她对苏晓悦的态度好了那不是一星半点,杨二婶走上前,轻轻拍了拍苏晓悦的肩膀,亲切地说道:“别在这儿愣着啦,赶紧过来帮忙装车。”
苏晓悦看着身后那堆积如山的一捆捆稻子,全然顾不得手上被稻秆划伤的痛楚,毫不犹豫地抱起地上的稻子,稳稳地放在牛车上。她目不转睛地望着一车车的稻子被顺利地拉进晒谷场,身心疲惫的她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只感觉此刻浑身的骨头好似都散了架,没有一丝力气。
“姐,姐。”
“晓悦姐。”
苏晓悦这才恍然想起一同来地里的弟弟妹妹,赶忙吃力地从稻田里艰难起身,一根稻子正巧不巧地插在她因农忙而略显凌乱的头发上,她大声回应道:“我在这。”
一群跟着父母下地的小鬼头活蹦乱跳地出现在晓悦面前,苏晓强兴奋地率先喊道:“姐,那边池塘里有鱼,有大大的鱼。”
“鱼鱼。”
苏晓悦一听有鱼吃,顿时把身上的疼痛抛到了九霄云外,满脸兴奋地对着几个小鬼头说道:“把姐的背篓带上,走,咱们去抓鱼。”
苏晓悦风风火火地来到他们所说的池塘边,蹲下身来,目光紧紧地盯着水里若隐若现的鱼影,有条不紊地指挥苏晓强捡来一块石头,用力地扔在池塘中央,全神贯注地看着石头溅起的水花,精准地判断出池塘的水深不算深。
她又手脚麻利地找来一根木棍,小心翼翼地朝着河边插去,仔细地估摸好池塘的深度后,苏晓悦迅速地脱下鞋子,利落地卷起裤脚,对着一旁充满期待的小家伙们大声喊道:“都在岸上乖乖等着,谁都不许下河,听到没有!”
苏晓悦手里拿着背篓,全神贯注、小心翼翼地朝着鱼的方向慢慢靠近,来到鱼的附近时,她将手中的背篓高高举起,朝着鱼的方向迅猛地罩去。
她毫不犹豫地将手伸进水里,仔细摸索了好一会儿,一条肥美的大鱼被苏晓悦紧紧地抓在手中,然后高高举起。
“哇!晓悦姐厉害,是条大鱼。”
“晓悦姐抓住鱼了!”
在大家的尖叫和欢呼声中,苏晓悦毫不犹豫地将手里的大鱼狠狠地扔向人群。
不一会儿,又一条鱼被扔向岸边。
接着第三条、第四条……
苏晓悦仔细数了数岸边一共有六七个孩子,她再次信心满满地来到池塘的另一边,全神贯注地又抓了几条鱼。
就在大家都以为苏晓悦准备上岸的时候,只见她将背篓横着缓缓放进水中,然后出其不意地猛地一捞,背篓里顿时多出了许多活蹦乱跳的河虾,这可真是意外的惊喜,拿回家炸一炸,又能增添一道美味可口的佳肴。
回到岸上的时候,苏晓悦惊喜地发现几个小家伙也没闲着,抓了一堆河蚌放在岸边。
一个扎着双丫髻的小姑娘兴高采烈地给苏晓悦介绍道:“这东西拿回家,让我爹打开,用辣椒炒一炒可香了。”说着,还热情地往苏晓悦的背篓里放了几个。
苏晓强急忙忙地上前阻拦道:“二丫,不用给我们,你看我跟晓果也捡了好几个呢。”
“好的晓强哥哥,等下次再来池塘抓鱼记得叫二丫一起呦,二丫不抓鱼,捡些河蚌就好。”
苏晓悦从池塘边动作敏捷地薅下一根芦苇,熟练地将芦苇从鱼嘴塞到鱼鳃处,利落地打个结,微笑着递到二丫面前:“二丫,这是你的,今天每个人都有鱼。晓悦姐姐抓得多,管够。”
二丫朝苏晓悦咧嘴甜甜地笑道:“谢谢晓悦姐姐。”
苏晓悦将手中的芦苇挨个递到每个小鬼头的手中,微笑着说道:“我就不给你们系了,每人一条自己挑。”
一个看起来比苏晓强大一些的男孩子将洗好的鱼递到苏晓悦手中,真诚地说道:“晓悦姐姐,我跟二丫是一家的,我们俩拿一条鱼就好。”
苏晓悦没有拒绝,满脸笑意地将鱼放进自己的背篓里。孩子们将属于自己的鱼捆好后,还热心地帮着把地上扔着的鱼放到苏晓悦的背篓里。
苏晓悦看着背篓里满满当当的七八条鱼,心里美滋滋地琢磨着,今儿可以请帮忙来割稻子的叔叔婶子们吃一顿丰盛的全鱼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