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仍有那么一小撮人心存不满,对郡县制持有反对意见,但他们的声音已然如螳臂当车,微不足道。
毕竟真理越辩越明,事理越争越清,通过这样一场开诚布公、畅所欲言的辩论,不但成功终结了郡县与分封之间长期以来的争论不休,而且还让众多才华横溢、见识卓越的山东六国的士子们崭露头角,得以被发掘和重用。
同时,秦国求贤若渴、尊重人才的美名更是借此机会远扬四海,传至八方,一举多得!
这边厢,江川马不停蹄地又投入到那日复一日繁忙琐碎的政务处理之中;而另一边,嬴政却怎么也闲不住了,缘由别无其他——嬴政大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终身大事自然得操办起来了!
一日,嬴政将江川召进王宫。待江川进入章台宫后,嬴政挥挥手示意左右侍从全部退出,整个大殿顿时变得安静而空旷起来。
嬴政微微放松身体,以一种看似随意但实则饱含深意的口吻对江川说道:“川,如今大秦已然全面推行郡县制,国家的根基日益稳固。寡人的年岁也逐渐增长,如今已是成婚之时。关于此事,寡人反复思量,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只有与你商议最为妥当。”
说罢,嬴政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同时身子前倾,色眯眯地朝着江川凑近,并压低声音轻声说道:“那么依你之见,哪家女子才适合成为寡人之妻?”
江川听到这话,心中不禁暗自嘀咕:原来如此,唤我前来竟是为此等事情。倒也不怪,毕竟嬴政已然年满二十,确实到了该大婚的时候了。
他定了定神,然后缓缓回应道:“大王,此乃婚姻大事,关乎社稷安稳、江山永固,还需您亲自斟酌抉择。不知大王心中可有中意之人?”
嬴政听后,稍稍低下头去沉思片刻,随后抬起头来说道:“寡人倒是听闻那齐国公主生得花容月貌,不仅姿容绝美,更是聪慧过人。若能迎娶她为王后,想必于我大秦也是一桩美事。此外,若是齐国公主嫁入秦国,我秦国亦可借此进一步掌控齐国。”
江川闻言,同样低头思考了一会儿,方才点头应道:“既然大王已有此意,那齐国公主确是不错的选择,甚为合适。”
然而话锋一转,他接着又说道:“不过大王,微臣尚有一言相谏。此次大婚后,不如就让太后从冷宫搬出,也好彰显大王的仁孝之心。”说完,江川看向嬴政,等待着他的答复。”
嬴政的面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仿佛被一层寒霜所覆盖,他那锐利如鹰隼般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江川,冷冷地开口道:“川,休要再提及此事!太后所犯之过错天理难容,岂能够这般轻易就将其从冷宫之中放出!”话音未落,一股无形的威压便自嬴政身上散发而出,令人不寒而栗。
江川见状,正声道:“大王!微臣之所以提出此议,实乃出于多方面之考量。现今大秦正欲与齐国联姻结盟,此等关键时刻,若能做出这一善举,无疑是向天下昭告大王您的仁德宽厚。”
“况且,太后之事已然过去了许久时日,倘若此刻大王能够展现出宽容大度之胸怀,必定能够令更多人心悦诚服、归附于大秦。”说罢,江川抬头观察着嬴政的神色变化。
然而,嬴政却只是冷哼了一声,声音冰冷刺骨:“哼!她竟敢与嫪毐私通,甚至妄图篡夺寡人之王位,寡人未取其性命,已然是对她最大的仁慈了!”说到此处,嬴政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
江川无奈的叹息道:“大王!事实虽如此,但太后终究是大王您的亲生母亲。即便她曾经犯下大错,只需对其严加管束,使其今后不再涉足政事便可。”
江川顿了顿声继续道:“大王!这天下人可都看着你呢!幽禁生母,怎么显示我王仁德之心,又怎么去身为我秦国子民的典范?
“大王!何为王?!你现在是秦国的王,未来也一定是天下的王,王都如此,何以说服天下人?”
江川说到这里,上前温声劝道:“政,听我一句劝,如此行事,既能够成全你的孝道之名,又可以堵住天下众人的悠悠之口,岂不是两全其美之计?三思而后行啊!”
嬴政听后,并未立刻回应,而是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只见他双手负背,在殿内缓缓地踱起步来,脚步沉重而有力,每一步都似乎带着无尽的思索和挣扎。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整个大殿内一片死寂,唯有嬴政的脚步声在空旷的殿堂中回荡。
终于,经过漫长的等待之后,嬴政停下了脚步,稳稳地站立在了原地。他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开口说道:“川,你的这番话语虽说不无道理,但是寡人心中的这道坎儿实在难以跨越,此事日后再议吧,至于婚事,就按寡人说的去筹备。”言罢,嬴政轻轻地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抹复杂而纠结的神情。
江川知道不能再逼,便应声道:“诺,大王。臣先告退。”说罢,缓缓退出宫殿。
几日后,嬴政心中始终回响着江川的劝说。他独自来到冷宫之外,望着那紧闭的大门,心中五味杂陈。
他想起小时候阿母对自己的疼爱,那些温暖的画面在脑海中浮现。但一想到母亲的背叛,怒火又涌上心头,又疾步返回寝宫。
回寝宫后,嬴政辗转反侧。最终,他决定听从江川之言。他下旨释放赵姬,并对外宣称,太后已受惩戒,今寡人念及母子之情,特赦太后。
消息一出,臣民皆议论纷纷皆赞秦王仁厚。而江川得知后,心中松了口气。
嬴政则命人加紧筹备与齐国公主的婚事,他深知,接下来既要持续推进改革,也要借助齐国之势进一步壮大秦国国力,这一切都是他走向统一天下之路必须考虑周全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