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裴小侯爷让厨房做了些清淡汤菜送上来,小姐快尝尝。”秋雁推开门走进了房间里。
宋沅薇赶了许久的路,特别是越靠近沛州,山路越颠簸,宋沅薇这一路上被颠簸得都没有什么胃口吃饭,所以裴煦归考虑到宋沅薇恐怕肠胃还是不舒服,所以命人准备了清淡的吃食。
宋沅薇许久没有进食,现在吃了几口清淡的饭菜,也算舒服了许多。
秋雁看着宋沅薇逐渐有了食欲,不免也高兴起来:“小姐终于能吃下东西了。裴小侯爷比奴婢对小姐还上心呢。”
裴煦归一路护送相伴,秋雁看在眼里,宋沅薇也看在眼里。
但是她对裴煦归只有友情,并无特别的情感,她也恐怕别人误会,其实裴煦归也只是对她像对好朋友一样。
所以宋沅薇说:“别这样说我和阿归,我们都是这么多年的好友了,对好朋友自然上心。”
“奴婢也知道呀,小姐说的是什么?”秋雁揶揄地眨眨眼装傻。
“这几日相处,奴婢觉得裴小侯爷比太子殿下好太多了,小姐当时要是早点看清就好了。”
“你这话也有对的地方,当时就是年纪小糊涂,我前十几年的人生都是围着太子转,因此失去了很多自我,还做了许多糊涂事,如今我也不想再和京城的前尘往事有所瓜葛了,以后便不要提什么太子的事情了。”宋沅薇微微皱眉,说道,“阿归是朋友,太子是君,这是不一样的,也没有必要与之对比......至于其他的,我暂时没有考虑,也不想再听这样意有所指的话了。”
宋沅薇低垂下了眼眸,她眼中裴煦归对她好其实也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因为原来的宋沅薇,正如姬俨不喜欢她,宋绯茹曾经想报复她,秋雁忠心于她,都是因为她叫宋沅薇,而不是她这个人。
这一点宋沅薇一直都很清楚。她想离开也有这个原因,想摆脱那个不是真正的她的影子,就应该远离那些人。
沛州远离京城,原身宋沅薇曾经也从未来过,这就十分适合她寻找自我,再以一个崭新的、没有过去的姿态生活下去。
宋沅薇语气严肃,秋雁许久没有见过宋沅薇这副认真的神情,于是她也不敢再说了。
只是她们不知道,门口准备的敲门的手在听到二人交谈的时候顿住,又默默地收回去。
裴煦归站在门口听到了她们的对话,沉默了片刻后转身离去。
......
抵达贤成镇的时候和其他城池一样,都有官兵在近地界处排查车马,临安王迟迟未被捕,皇帝寝食难安,朝廷更是加大了人力搜查。
“恐怕临安王还有党羽替他掩护,要抓到他并不容易。”宋沅薇在其他人处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说道。
宋明辉点头表示赞同:“所以官家才更是担忧,下令全国范围搜索,只是麻烦了我们这些良民,进出城都麻烦了不少,甚至还有要求搜身。”
“不过沅薇妹妹不必担心,沛州是我们宋家的地界,你是宋家长房朝廷宰相的千金,自然不会真的搜身的。”宋明辉又笑着安慰道,眼中透露出得意。
特殊时期被搜身也无可非议,只不过听宋明辉的语气,宋沅薇惊讶于似乎宋家在沛州真的是手眼通天的存在,妥妥的地头蛇。
宋明辉说了一会儿便走了,宋沅薇连忙问起秋雁,这个宋家在沛州的具体情况。
秋雁对小姐的问题自然认真回答:“咱们宋氏在沛州是一家独大的世家,祖上曾经是前朝袭爵的公侯子弟,为救太祖有功,所以并未被抄家反而辞去爵位在沛州安顿下来,子弟也是人中龙凤,运营起了本朝北境最大的渡口,控制南北贸易往来,成了沛州最有权有势的家族。之后长房从政入京,其他几房便则在沛州从商。”
“老爷便是宋家长房的嫡子,入朝为相,是整个宋氏家族里最有威望的弟子,宋家在沛州因为有了老爷在朝中的权势,连官府见到宋家人也要礼让三分,宋家和官府合作也因此获利颇多,整个宋家都依靠着长房。二房老爷去世得早,只有一个孤女宋轻雪,三年前轻雪小姐嫁与了沛州御史之子为妻,这让宋家与官府联系更加紧密;不过二房的大半家产被三房霸占,三房老爷也是代咱们老爷主持沛州整个家业,三房老爷最近几年逐渐放手不管家事,这个宋明辉宋大少爷便是未来三房的继承人,所以他来接咱们也算是沛州这里礼数周到了。”
秋雁一口气输出了许多事情,大致就是宋家有钱有权,宋秉在京中提供权势,其他几房在沛州提供资金来源,宋秉把长房留在沛州的产业都交给三房打理,只有每年秋收的时候才会派人前往验收。未来的三房继承人宋明辉亲自来接宋沅薇,足以见得三房老爷虽然看似是沛州的掌权人,实际上也是得听宋秉的脸色行事。
不过这个代理掌权人在沛州也是足够横着走了。
“老爷是他们的依靠,您是老爷的孩子,沛州这里也只知道您是嫡出二小姐,所以小姐不必担心沛州的人会瞧不起咱们。”秋雁以为宋沅薇是担心自己假嫡女的身份传开,安慰道,“之前替老爷打理产业的苏家那些人也被老爷赶出沛州了,您是老太太亲自吩咐过的小姐,没有人会不尊敬小姐的。”
宋沅薇笑笑没有说话,她只是好奇宋家在沛州的地位,这下一听好了,确实如自己猜测的那般宋家在沛州的地位不容小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