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二絮絮叨叨的话语中,李鸿武他俩也算搞清楚这边的大概情形。
这清怀县的治安不如冠阳县,周遭时常有山匪打劫农户,虽说这里的知县一直派兵剿匪,可收效甚微,连带着那些衙役们时常伤筋断骨,恰逢旱灾,这山匪占尽天时地利,盘踞的山头刚好有一处地下泉,周围的村庄时不时都得去山上提水,久而久之就这些山匪竟收起了买水钱。
按理来说,这种情况朝廷是绝对不允许的,但这知县竟默许了这行径,搞得百姓怨声载道,再加上今年的雪灾,别说村中,乃至县内都有不少百姓因着食不果腹而死在大雪之中。
小二的这家客栈命还算好的,囤了些粮食,够他一个伙计和掌柜的省吃俭用挨过冬日,这积雪化开才想开张做做生意,没想到没多久这县老爷就来征税,说是朝廷用兵。
有家底的呢,就给钱保命,没钱的就听天由命,有些在此处熬不住,便想着出城另谋生路,但却遭到关了一个冬日山匪劫财,没有衣物蔽体,自然也是活不过初春这冷意。
所以这清怀县才显得格外冷清。
这位小二没有明说,但李鸿武和李苍自然是明白,这山匪必然与知县有所勾结,二人相望一眼,在彼此眼里看到了心知肚明。
饭罢,小二收拾起饭桌,二人回到楼上,开始商议起来。
“不行,此事若不解决我实在是过不安生。”
“那依你所见该如何?”
李苍看着在房内来回踱步的李鸿武,他心里也憋屈的很,要搁以前,以他的性子早就提剑去斩了那狗官的项上人头了,可如今的情形他不得不隐忍,但泥人尚有三分火气,更何况他一个满腔仁义忠孝的男子汉。
“二叔有没有把路引做手脚。”
“自然是有的。”
“那好,那就不担心那知县会查到弟弟们头上了,今夜咱们乔装一番,去那狗官的府上一趟先踩踩点。”
“你是...准备搞劫富济贫?”
李鸿武冷笑一声。
“他既然要当贪官污吏,就别怪老子的剑不长眼。”
二人出门自然是做了万全准备的,易容、改名换姓这些都有,李鸿武独独怕的就是自己的行动会害了弟弟们,但既然路引上二人身份变了,就不必怕这点了。
两人商议好细节,便回各自房间开始休养生息,一待傍晚时分行动。
借着晚饭时旁敲侧击小二得来的地址,二人借着月色来到这知县府,房檐上,府内景象一览无余,皎洁的月色洒在院中,竟是比向府还要气派数倍不止。
一想到这些都是吸着百姓血汗得来的华贵,李鸿武就恨不得直接冲下去,好在他理智尚在,摸清楚布局后便与李苍悄然回到客栈。
“咱们明日便出城,明晚行动,定要让这狗官吐点血才行。”
先出声的是李苍,连他都感慨于这清怀县知县府的气派,那木料和做工,再加上院中种植的名贵花草,有些甚至他只在京城在见过,可想而知这知县与山匪沆瀣一气,敛财敛到了什么地步。
“好。”
————
这厢时间来到次日夜晚,打更人的三更声传来,在城外一处林子小憩的二人闻声而起,借着树木辗转腾挪来到城内,若是刘恒辰在的话,绝对要大骂李鸿武是个骗子,这不就是在飞么。
好在刘恒辰没在,不然吐槽声绝对要吵得整个清怀县百姓都醒来。
二人记忆力都很不错,借着昨日探查出的地形,猫着腰来到那知县的卧房中,此时万物寂静,只闻得那狗官的鼾声四起。
李苍和李鸿武事先吃下一颗解药,随后便洒出香囊中刘恒辰给的蒙汗药到那守门丫鬟面前,只待片刻后,原本就打着瞌睡的丫鬟顶不住困意,软软倒在廊下。
第一次用这玩意儿的两人都惊叹刘恒辰这手蒙汗药的药力,本以为派不上多大用场,却没想药效这么强劲,心里的把握更足,他们轻轻推开房门,用了刘恒辰说的,能迷倒一头老虎的药量将那身形有些臃肿的知县药晕。
“tmd,怎么这么沉。这天天吃了多少东西。”
饶是李苍这种常年习武,轻松拉开百来斤弓力的他一时间也惊叹这知县的体重,好在他稳住身形,倒也还能勉强施展轻功,而李鸿武则是将早就写好的信纸丢在床榻纸上,帮李苍托着背上的知县,静悄悄的来,静悄悄的离开。
二人就在月色中背着一县之官来到郊外一处山洞里,李鸿武这是第一次行侠仗义,此刻面色红润,很是兴奋。
李苍做惯了这种事的,白天二人没有闲着,而是在这里布置简单的审讯室,他此时用麻绳将中年男子手脚绑住,随后便靠着墙喘了几口气。
“可累死我了,你看向琥就没那么胖,这家伙真的沉的像猪一样。”
“也不知道吃了多少百姓血汗才养的这么肥头大耳。”
李鸿武说罢还踢了这名知县一脚,可惜的是刘恒辰给的药劲儿太大,他们又足足添了量,没给解药或是巨大刺激之前估计是醒不过来的。
二人也不急,离天亮那丫鬟发现人不见还有段时间,便稍作休息,商讨了一下审讯内容后这才喂了解药,随后李苍将水囊的木塞拔掉,边骂骂咧咧道
“便宜你这死猪了。”
边泼向男子。
约莫一刻钟,这男子咳嗽着悠悠转醒,但他口水直流,显然蒙汗药的劲儿还没过去,他目光呆滞的看向前方,直到李苍又一次泼水,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没有在平日的卧房中。
“握,摘,拉?”
他艰难的,口齿不清的问着话,但旁边回应他的是一片寂静,只有山洞中呼呼的冷风吹向他的面庞,清怀知县开始剧烈挣扎起来,但他手脚是被李苍绑住在身后的石柱上,自然是无用功,随着意识逐渐清晰,他心里的恐惧也愈发被放大。
“是谁敢谋害本官!”
“直到我是谁吗?!就把本官绑在这里!到时候本官得救,有你们这群小贼的好果子吃!”
“来人!来人!”
“你们是要钱,还是要什么,只要是本官能给的都给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