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天,因为李鸿武骚包的显摆了一把,李家兄弟三个都黏在刘恒辰身边儿不肯挪步,烦的刘恒辰恨不得直接给他们一人踹一脚。
不过这样也好,做饭的时候有人抢着打下手,他乐得清闲。
“你们几个再吵老子真的要发飙了!”
仨人上了床还要辩个几句,刘恒辰终于是爆发了出来,一声怒吼,万物归于寂静。
“睡觉!别叨叨!”
鲜少听到刘恒辰这般不耐烦的语气,李鸿武都被吓得肝儿颤,连忙歇了心思睡了下去。
*反正二哥\/弟弟最疼我。
刘恒辰向来没有隔夜的气,第二天送了弟弟们去学堂,便又恢复如初。
下午收了摊儿回村儿的路上,发现有一家门口围了一圈人。
他停了驴车走过去看热闹。
大树村很少有这种情况发生,他也是非常好奇,让李鸿武别跟着一起挤,他自己呲溜一下进了人群里面。
一个妇人脑袋被人打破,正倒在地上渗着血,怀里还抱着一个小孩子,旁边站着一个没有站相的男人,嘴里正骂骂咧咧的说着什么赔钱,什么贱货之类的难听话语。
眼前这幕和以前的记忆重叠,他气血上涌,想冲上去给那男人来一脚,却被旁边的妇人给拦了下来,那人俯下身低声跟刘恒辰说着
“你是李家老二吧,我劝你别掺和这事儿了,免得惹火上身。”
刘恒辰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此刻冷静了下来。他定睛仔细瞧着,发现这个妇人是他才来大树村遇到的那个泼皮恶妇田氏,怀里那个正是那个和弟弟们一块儿玩过的小孩儿。
“婶子,为何程二要打田婶”
那妇人叹了口气低声道
“唉...还不是这些天不下雨,程二那个混不吝的天天出去喝花酒,家里的活计都丢给他婆娘,今天他婆娘热的受不住,等程二回来后,她让他这些天少出门把地顾上先,程二喝了黄汤看到自己婆娘顶撞还不让喝酒,便又发了酒疯,这次打的可真狠...头都打破了...”
“没有人管吗...里正爷爷呢。”
“张叔去了趟县里办事,还没回来...这程二又发酒疯,谁敢上去拦着啊...”
那妇人虽说平日也与田氏不对付,但同为女子,看到田氏这般境地也是连连叹气,说这田氏命不好,得了个儿子还被这泼皮这般对待。
刘恒辰眉头紧锁,他很恨这种没担当的男人。
*要不要去一趟县里找向姐...不行,这事儿麻烦知县实在是太离谱了,可我这会儿这身板...
他思考着对策,出了人群,李鸿武见他出来便一副烦躁的模样开口问道
“弟弟,出了何事?”
刘恒辰将刚才所见所闻复述了一遍,然后又开始思索起来。
“需要我去教训他一顿么,一个喝了酒的男子不是我的对手。” “这事儿哥你别管,我管定了,我见不得这种孬种王八蛋。”
刘恒辰来这里快一年,头一次说出这么霸道的脏话,李鸿武也头一次在弟弟眼里看到恨意,翻滚着,咆哮着,似乎想将人吞噬一般。
“弟弟这是怎么了...?”
李鸿武试探性的一句呼喊,让刘恒辰突然反应过来,他的人设是爹娘恩爱啊,怎么能表现出对别人家失败婚姻的憎恶呢!
“以前也在村里瞧见过,当时我还年幼,没法做什么,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男人打他的媳妇,连孩子也没放过。”
他回忆起前世,半真半假的对李鸿武说着缘由。
李鸿武感觉的出来,弟弟这恨意并非是对着外人能生出来的,弟弟以前...似乎过的并不快活。他没有拆穿,只是轻轻握住刘恒辰的手。
“若要我做什么尽管吩咐。”
刘恒辰点了点头,不再言语,他已经想到了法子,回头望了一眼人群。
*希望这个田氏能坚持到明日。
回到家,弟弟情绪一直很低沉,李鸿武有心想安慰几句,可每次都换来的都是弟弟憨憨一笑。
“我没事儿,放心吧哥”
他只能作罢,既然弟弟有主意,他在旁边护好弟弟便是。
翌日
刘恒辰今日没有出摊,他在附近的田埂晃悠,瞧见程二出了门,又看到他家儿子也出来去了大银杏那里玩,便走过去问道
“你可还记得我是谁么?”
刘恒辰很少再出现在这块儿了,他事儿太多,弟弟们和这里的孩子们混熟后都是他俩自己过来找伴儿的。
“记得,你是去年给我吃糕点的大哥哥。”
“真乖,你叫什么名儿,哥哥上次还未问过你呢~” “程达,我娘喊我达达!”
这小娃娃面上还有些泪痕,应该是昨天的事情给他造成了阴影,刘恒辰仿佛看到了年幼的自己,他摸了摸程达的脑袋,递过去一块绿豆糕。
“哥哥昨天做的,你要不要尝尝。”
见程达不敢接。
“达达是因为自己娘亲的话不敢吃么?” “是,娘亲不让我吃别人送的东西”
“那达达的娘亲可还好,今日可以下地吗?” “还躺在床上...脑袋上绑了白色的布条,渗着血...”
程达说着就又要哭,刘恒辰连忙安慰道。
“那达达可以领着哥哥去瞧瞧你娘亲么,哥哥或许能让娘亲没那么难受”
听到刘恒辰的话,程达眼里蹦出了光,眼泪也没有再流出来。
“真的吗!那我领大哥哥去。”
“哥,到时候你在门口守着,若是那个狗东西回来了,你就说一声。”
刘恒辰转头对身后的李鸿武交代了两句,三人便去了田氏的家中。
田氏的家比起李鸿武当时的小院来说更为清贫,家中几乎没有什么好的摆设。此刻田氏正虚弱的躺在榻上,眼泪流个不停。
刘恒辰蹲下来对着程达说着
“达达,你会烧水么,给你娘亲烧些水吧,等会哥哥让你进来你再进来可好?”
“好。”
小孩子没有什么防备之心,他只知道眼前的大哥哥可以让娘亲不疼,便一口应下。
“田婶,是我。”
田氏抬起眼皮,皱着眉看着刘恒辰,似乎是在思索着眼前的小孩子是哪个。
“去年,你打掉了我的糕点。”
“是你啊,怎么,瞧见我受了伤便要来报复了?”
田氏冷哼一声,没给刘恒辰什么好脸色。
“你想不想离开那个男人。” “你说什么?”
刘恒辰嘴里的话仿佛是天方夜谭,田氏眼睛睁大声调变尖的叫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