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知县拍案而起,不容再纵容这种闪烁其词的狡,辩他怒声道:
“李文轩!你若执意隐瞒,本官不介意让牢房和刑具助你清醒片刻!本官只问你一次,那醉仙楼不可告人的勾当到底是否与你有关!”
李文轩神情扭曲,惶恐不安地环顾四周,却发现毫无退路。
最后捂着脸,竟哭出声来。
张知县又转向秦贺,语气缓和了许多,说道。
“秦公子,你今日仗义执言,揭露醉仙楼的恶行,本官深感欣慰。本官定会彻查此案,还受害女子一个公道,也还你一个清白。”
秦贺微微一笑,他知道,这场博弈,他已经赢了。而李文轩,输得一败涂地。
张知县的话音刚落,围观的百姓顿时沸腾起来,一片叫好之声如潮水般涌来。
“秦公子真是大义凛然,敢为这些苦命的女子出头,世上少有这样的好人啊!”
“对啊,这样的天大冤屈,若不是秦公子仗义执言,谁能有胆子揭开这层肮脏的遮羞布?”人
“这一切可全是秦公子的功劳!什么李文轩,什么醉仙楼!若不是他大庭广众之下戳穿真相,我们这些旁观的百姓怕还是被蒙在鼓里!”
“这秦公子不但有胆有识,还有一颗怜悯百姓之心,多亏了他,那些苦命的姐妹们才算是有了希望。”
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中,欢呼喝彩渐渐化作了议论纷纷,每一句话都满溢着赞誉和钦佩。
更多的人挤上前来,朝秦贺投去敬仰的目光
而秦贺面对这样的热烈欢呼,却依旧面容平静,只是微微颔首,淡淡说道。
“诸位,秦某不过是做了分内之事,这公道,应是由张大人守护。今日之事,还望各位见证,日后莫要再让这等罪恶藏身。”
秦贺的气度与从容,让人群中又是一片喝彩。
“好一个文胆武才的侠士,这世道若有更多人如秦公子这般仗义,何愁天下不平!”
张知县的面色愈发严厉,正欲挥手下令将李文轩押下大堂,忽听得一人站在堂下高声道。
“禀县尊大人,草民李文昊,有话要说!”
此言一出,堂内众人皆是侧目。
只见人群之中走出一名温文尔雅的青年男子,穿着华贵但不失端庄。
面容清瘦,眼中却透着几分沉着。
他上前一步,朝张知县恭敬一揖,朗声说道。
“草民李文昊,乃是李文轩的族弟。家兄荒唐至此,草民得知后无比痛心。今日斗胆陈情,还请大人宽宏大量,容草民带家兄回蜀都严加管教!”
张知县闻言,眉头微皱,审视着眼前的青年。
他眯眼问道。
“李文昊?你知晓堂审乃是公堂之事,岂容旁人随意干预!你若无实情陈述,或仅为替人求情,本官劝你还是不要浪费唇舌!”
李文昊面不改色,半步后退,继续说道。
“大人明察,草民并非意图在此狡辩掩护,而是恳请大人三思此案之审理方式。醉仙楼之事,草民无意辩解,但家兄罪责一事牵连重大,若公堂处置使得全案诟病横生,恐难服众。”
“既然您已掌握部分证据,不如容我李家以家规重罚乃至弃绝亲情,并愿意为那些受害女子妥善安顿,将她们的生活补偿究竟。”
“大人,家兄固然有错,但李家百年声名累及其中,若因处置不当,连累无辜族人,这等伤及无辜,不符合为官清正之道!草民自知冒犯大人!草民免冠共待显然,但请大人念念从宽!”
张知县听了李文昊的一番话,陷入了沉思。
他眉头微蹙,目光微微低垂,手指轻叩案几。
围观的百姓屏息以待,仿佛连呼吸声都微不可闻。
他清楚,眼前这李文昊虽是自称草民,但举手投足间显露出的底气与从容。
绝非寻常寒门子弟所能拥有。
这一番言辞恳切,其间却暗藏分寸,话里话外透着李家的威严。
虽未明言威胁,却让他不得不慎重考虑背后隐情。
“李公子,本官是否从宽行事,向来只问律法,不问权势。但你所言的确有几分道理,若处置不妥,或致无辜受牵连,这确实不是本官为官之道。”
张知县终于开口,语气沉稳而不失威严。
他目光一转,直视李文昊,声音略沉。
“然则,李文轩作恶之事证据确凿,若仅因你李家愿为赔偿便可脱罪,岂非寒了天下百姓的心?”
李文昊神色丝毫未变,微微俯身恭敬答道。
“大人所虑甚是。草民并非意图袒护,只愿大人允诺李家以最严家规处治家兄,并愿将所有证据公示于众。至于受害女子,李家亦自当尽力抚恤安顿,使其重归正途。草民惟望大人念其情理,允许李家对此事承担彻底善后之责。”
张知县目光锐利如刀,盯着李文昊久久不语。
他的手停顿在案几边,思虑片刻后,终于长叹一口气,缓缓说道。
“既然你李家甘冒如此大难,本官愿作通融。但你须明白,这并非宽赦,而是要做给百姓看,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他语气陡然严厉,声音铿锵有力。
“今日之事,本官允你李家处置,但若你承诺无实,善后不济,欺瞒百姓,恐怕届时连那李家的百年声名亦不能保!”
李文昊迅速正色答道。
“草民既拥此诺,便不敢失信。李家虽百年传承,却绝不许因一族败类而玷污先祖恩德,草民自当尽力,绝不负大人期望。”
张知县微微点头,他目光转向两侧衙役,抬手说道。
“来人,将李文轩暂押大牢,待其家族善后完毕,再看如何发落!”
整个大堂中,围观的百姓终于从方才的压抑中回过神来,纷纷议论起来。
而李文昊则再次躬身行礼,带着一脸沉着,缓缓退回人群。
见再无他事,秦贺也行了个礼,加快几步,转身追上李文昊。
秦贺偏头低声说道。
“文昊,此番事发突然,实非我有意搅扰。李文轩那孽障竟敢引火自焚,偏又招惹到我,实在叫人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