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三娘让丁虚云和丁胜一起去厨房刷碗。“唉呀……”丁胜怨声载道,三娘也不惯着他。
“娘,听说二师兄回来啦?咱们武馆,还入了武林同盟?”云儿兴奋地问。
“嘿,你这消息还挺灵通的嘛!”三娘笑道。
“二师兄原来是贝州知州的公子,你们都没跟我说过!”
“啊?你听谁说的?”丁胜也凑过来,“我也不知道啊!”
“娘,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二师兄突然就走了?”云儿继续问。
“嗯……”三娘停下了手里的活,叹了口气,“都过去这么久了,你们想知道,那我就讲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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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青岩在二王村开办了丁记武馆后,宣称只收十个弟子。他的要求不高,也不算低:一定要热爱习武,但必须是男弟子。在他接收的第一个徒弟行完拜师礼后不久,便有一人专程从贝都前来找他。
那一日艳阳高照,许长明穿着轻罗长衫从马车上下来,被日光刺得眯缝着眼睛。他催促仆人将公子扶下车,接着喝令公子跟在身后,一同去敲丁青岩家的门。
“石开兄!”
“德远兄!”
丁青岩请许长明上座,许家公子站到父亲身边。
“哎呀石开兄,多年不见,没想到你在这里隐居。”许长明掏出手帕擦擦满额头的汗。
“听闻德远兄高升贝州知州,恭喜恭喜啊!”丁青岩给许长明拱手祝贺。
“同喜同喜。这是犬子,许冠峰。”许长明介绍起一旁站立的少年。
丁青岩将许冠峰上下打量一番,见他虽十三四岁年纪,身形已是颇为健硕,的确是难得的练武苗子;而又带着一脸桀骜,便知定是许长明教导不了他,才送到自己这里来。于是问道:“不知公子在何处习武?”
果然,许长明面露难色:“唉……一直是从龙虎林请来的三个教师在教。可是呢,教到现在,他的成绩是越来越差。我记着原来石开兄在龙虎林做教师时,再难带的学生都带出来了,便想到来拜访你,看看能不能收了他。”
“来。”丁青岩对许冠峰一招呼,许冠峰皱皱眉,不情愿地走到他面前。丁青岩拍拍他的肩,捏捏他的胳膊,对许长明点头道:“德远兄找我是找对人了。我来教导,保他三年后考上状元。”
“那可太好了!石开兄,学费你尽管开,开多少都行!”
“德远兄客气了!钱我倒不在乎,只要能教出一个状元,我就心满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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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冠峰没想到,父亲一走,自己就如进了地狱一般。在家时,三个教师碍于许长明的身份,并不敢对他严厉教导。但是在丁青岩这里,无论自己怎么搬出父亲做威压,丁青岩也毫不客气。为了表达不满,他换了一种叛逆方式,逐渐变得沉默寡言、邋里邋遢。师兄弟们嫌弃他、冷落他,他反而觉得更逍遥自在。无论丁青岩给他教授什么,他都假意应承,接着便荒于练习,以至于武功越练越差。直到一年后丁青岩收了第九个弟子——骆瑛。
骆瑛在所有弟子里是最瘦小的那个,但他的意志力却是最强的。别的弟子按照日程,每日学两个时辰,练四个时辰;骆瑛却比所有人都早起半个时辰、晚睡半个时辰,好利用此时间锻炼。只在丁青岩这里待了一个月,他就比刚来时强壮了不少。丁青岩对他的喜爱无以言表;再看看整日吊儿郎当的许冠峰,他不禁摇头叹气。
“一个天赋异禀,却荒于嬉;一个天资平平,却精于勤。唉……这个许冠峰,现在已是油盐不进,软硬不吃了!当初信口的许诺,我可怎么给德远兄交代啊!”丁青岩在木桶里泡脚,三娘给他擦洗。
“要不,让峰儿和瑛儿一块练吧,说不定瑛儿能带带他呢。他们同龄人,更有话说。你作为长辈说的好些话,小孩儿们不爱听。”
“嗯……不失为一个好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