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小呢。」
「嗯,是有点小。」任轻欢对凌欣弦的口无遮拦也不太在意,浅笑着回答:「所以这么快就生出来了。」
「还快啊?你都不知道我在外头等得快要紧张死了。」说完又忍不住伸出手指去逗弄孩子粉嫩的脸颊:「你这个折腾人的小东西,赶在中秋佳节就出来了,也算是会挑日子的。」
任轻欢微笑着抬起眸来,看向莫刚玉。
「太子妃.......」莫刚玉才刚开口,便哽咽了起来。
「玉儿,快过来看看孩子吧。」轻欢心中明白,也不多说什么安慰的话,只笑了笑,让她上前。
莫刚玉听话的迈步上前,越过凌欣弦的脑袋,第一次看见任轻欢的女儿。
凌欣弦和稳婆说得没错,孩子很小,但也很粉嫩可爱。
她有着任轻欢的眉目与脸蛋,和太子高挺的鼻梁,一切都是小巧精致的。才刚出生的小娃儿,除了最初那几声啼哭外,便再也不哭了,睁着亮晶晶的眼睛,逐一瞅着围在她四周的人看,竟似是会认人似的。
「你好吗?小东西?」凌欣弦柔声说道,点了点她的鼻尖。
小娃儿皱了皱鼻头,莫刚玉跟着皱起眉头,还怕她会哭出来,却见小娃儿张了张嘴巴,不哭不闹反倒是「啊、啊」的叫了两声。
「哎哟,才刚出生的娃娃就想要学着说话了吗?」凌欣弦讶异的眨了眨眼,说着说着也跟着掀唇一笑。
任轻欢看着孩子,一边笑着,一边还是忍不住轻叹了口气。
「你叹什么气呢?」凌欣弦抬眉问道,现在平安把孩子生下来了,还有什么好叹息的?
「没什么,」轻欢看着孩子小小的脸：「我只是觉得,她爹若是看到她,不知会有多高兴呢。」
「太子吗?」凌欣弦冷哼一声：「只怕他更想要个儿子吧?」
任轻欢浅浅一笑,没有答话。
就在此时,稳婆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带着两个身材丰润的妇人再次走了进来,整齐地欠了欠身：「太子妃,该让乳娘把郡主抱去吃奶了。」
凌欣弦哦了一声,「这么快就要抱走了吗?」
「回五公主,小郡主还没吃呢,现在该是饿了。」稳婆不快不慢的回话,又看了看任轻欢,道:「太子妃也该歇息了。」
太子找来的这个稳婆夫家姓徐,不只负责接生,还肩负着给任轻欢坐月子的重责。
任轻欢闻言,点了点头：「好吧。」
凌欣弦和莫刚玉只好退开,让乳娘上前来把孩子抱走。
任轻欢见凌欣弦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样,笑着再道:「欣儿若是喜欢小郡主,明天可以再来看她的。」
她这话让凌欣弦双颊一红,恼羞道:「谁喜欢你的孩子呢?」说着便站了起来,转身就要离开。
「福全,你替我送五公主出去吧。」任轻欢也不挽留,笑意盈盈的交代下去,目送着福全匆匆忙忙的追在凌欣弦身后要把她送出去。
莫刚玉瞧着一派轻松自在的任轻欢,缓缓走到她的床边。
「坐吧。」任轻欢拉回视线,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今天辛苦你了。」
莫刚玉坐了,却压不住语气,略为不满的道:「您怎么能让五公主明天再来呢?」
她是程贵妃的女儿,就算今天没做什么事,也难保她明天不会动手啊。
「无妨的。」任轻欢停顿片刻,才继续道:「若是皇太孙的话,我们或许还要多加提防。但是小郡主的话......就不怕了。」
一个念头,在莫刚玉脑海里闪过：「您其实很高兴是郡主,对吗?」
这次,任轻欢露出了一个货真价实的笑容,眉眼弯弯的道:「让你看出来了。」
「但是,为什么呢?」莫刚玉满心不解的盯着眼前这个心思总是与众不同的女人。
皇太孙的身份有多金贵,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郡主生得再是剔透可爱,也远远及不上皇太孙重要。
任轻欢敛起笑意,慢慢解释道:「因为,以宫中目前的情势来说,郡主的处境会比皇太孙平安太多」
皇太孙是圣上的嫡长孙,也就注定了他会是许多人的眼中钉。而太子眼下不在东宫,那些针对年幼皇太孙而来的刀枪,将会无孔不入的,不断杀来。
就算有她爹在朝中护着,有太子的近身、甚至是莫家的人在后宫里守着,她还是没有办法确保,她们能护得了皇太孙。
莫刚玉默然无语,心里倒是明白了任轻欢的意思。
她安静片刻,才道:「刚才陈勇是带着两个老嬷嬷来的。我猜想他是领了圣旨,要把皇太孙抱走。但最后,他却没有任何动作。」
这次,轮到任轻欢陷入短暂的沉默。
「所以我说,还是郡主好。」她浅浅一笑,也没有其他话可以说了。
但莫刚玉却是有满腔疑惑,不得不问出个答案：「您究竟跟圣上说了什么,竟惹得他如此生气?」
任轻欢被莫刚玉满是疑问的眼神盯得垂下头来：「总之是他不愿意听到的话」
「您!」莫刚玉深吸了口气,压下火气,百般无奈的道:「您这是何必呢?」
难得圣上和程贵妃之间生出嫌隙,对东宫有大利,她却偏要如此。
「玉儿,我很难用三言两语给你解释这一切......」任轻欢说着,语气突然变得很是严肃：「目前最重要的是圣上今天在荣昌宫跟我说了一句话。」
「圣上还说过什么呢?」莫刚玉不由自主的在心里叹气,等着任轻欢说下去。
当任轻欢开口时,便像是有一道响雷直接打在她的耳里：「圣上说,要废了我的太子妃之位。」
「什么?」莫刚玉叫了出来,愕然的望着任轻欢。
「如果我今天生的是皇太孙,圣上看在皇太孙的份上,也许还会饶了我。」但任轻欢的语气始终平静如水,好像这一切与她无关：「但如今来的是郡主,圣上恐怕就不会手软了。」
「我不敢肯定圣上会做到哪个地步。」任轻欢顿了一下,继续道:「最差的情况便是把我贬为庶人,赶出宫去。」
「那您打算怎样呢?」
「我希望,若圣上把我赶走的话,你能请旨把郡主接到南厢去照料,别让郡主被送到皇子所去。」
任轻欢眨了眨那双清澈透亮的眼睛,深深的望进莫刚玉的眼底：「在这宫中还能护住小郡主的人,就只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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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插曲:
欣弦:「你怎么那么没用啊?竟然生了个女儿。」
轻欢:「.......」
刚玉:「......」
承业:「生女儿不怕啊,就怕生了个跟你一样说话不会拐弯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