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自己的灵兽亲眼见宋瑾奔逃至此的紫衣女子突然“咦”了一声,上下打量着宋瑾:“居然也是炼气期三层修为?你是哪个门派的?”
和之前男修一个德行,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调调,似乎他们问了,宋瑾就必须要回答一般。
这就是六大宗门的底气。
宋瑾并不想暴露身份,还真就必须要回答:“我是玄机阁的。”
玄机阁三个字一说出来,鹏鸟上的两人神色之间立刻带了点轻视。
无他,玄机阁算是正道修士中的邪道,多擅长些奇技淫巧来代替天资不足,诸如符箓、阵法、傀儡机关,甚至阴阳采补,只是不无故乱伤人性命,即便是采补,也多是对双方皆有利处,而非是损一方补一方。
原本玄机阁也是一方霸主,因着千年前那场和乾源西洲的大战高手几乎尽数陨落,宗门传承也被焚毁大半,只留下一些诡奇偏门的巧技勉强支撑着,宗门也从顶级大宗急速跌落成四五级中等门派。
他们不得已,只得努力在存续下来的技能中拼命挖掘,于修仙的道路上越跑越偏,但是毕竟当初的底蕴还存在一些,底限也还在,所修功法不太入流,倒还没出现什么为祸一方的邪道妖人。
因而正道虽有些诟病,却也听之任之并未过多干涉。
宋瑾听李暮川讲过这个宗门,一般人遇见玄机阁的人都是轻视厌恶,避之不及。
都说出门在外,身份是自己给的,宋瑾觉得选择这个宗门挺好。
名望有点,也不是那种人人可欺的小宗门,但是谁也不屑与之为伍,正是宋瑾所求。
“七师兄,跟这种人废什么话,管她是不是那天玄宗的,直接灭杀摘走她的纳宝囊不就得了,何必浪费时间?”
竟是将杀人越货说的如此理所当然。
宋瑾昂然不惧:“怎么?乾源东洲六大宗门的百兽谷竟然也干起没本钱的买卖?我炼气期三层又如何?挖贵宗老祖的荒古巨坟了?”
趺坐的男修士原本张口欲骂,却见宋瑾手一动,一堆黑黢黢的豆子出现在眼前。
宋瑾一扫之前的唯唯诺诺:“这东西都认得吧?想杀我?来啊!”
说完,她摇了摇手里一沓子爆裂符,笑得猖狂又欠揍:“二十张中品爆裂符,急需灵力催发哦~”
一招基础火球术就可以引燃爆裂符,二十张,足以炸得眼前这个才炼气期三层的女修粉身碎骨,神魂俱灭。
但是他们这些人也绝对不会幸免于难。
以他们的修为和手段必定不会被炸伤,不过千岁萝种子被炸开过后的恶臭气味会一直附着在他们身上。
而千岁萝种子好死不死就有个制作引兽粉的功效。
虽说直接炸开千岁萝种子,其效果甚至不及引兽粉十之一二,可毕竟是有引兽的效果存在。
这里是上古禁地,他们是来寻觅各种乾源东洲不可多见的天材地宝的,不是进来诛杀妖兽的。
刚一进来就被洒上引兽粉,剩下的一个月不用干别的了,不是被妖兽追杀就是在被妖兽追杀的路上。
“陆师妹,你这不论何时何地都喜欢跟人开玩笑的习惯要改改,不是谁都能领会你的诙谐,你看这位玄机阁的师妹就当真了不是?”
不知何时,宋瑾身后不远处又出现两个共骑一兽的修士,赫然正是百兽谷另外两名弟子。
这人所骑灵兽速度明显不如之前那只鹏鸟,不过却悄无声息。
宋瑾全神贯注之下竟然真的未曾发觉。
若不是自己手持爆裂符,而脚下又是一大堆千岁萝种子,想必身后之人一招偷袭,她立刻坐等结算奖励,并且喜迎回档一次。
见宋瑾目露警惕之色,且神色十分难看,身后这人也算是给百兽谷底子扳回一城,于是微笑着说道:“道友勿怪,我等在寻找一位天玄宗的师妹,那位师妹十分调皮,拿走了一件我们苦寻良久的宝贝,她恰好和你一般也是炼气期三层修为。”
上古禁地最低修为要求在炼气期三层,最高在筑基期以下。
入门很低,跨度很大,因此一般情况下不会有炼器期三层修为的进来送死。
这就好比某酒店最低消费两百块,谁都不会天真的认为只要带上两百块就可以进来吃好喝好。
也算侧面解释了一下百兽谷那陆姓女修对宋瑾言出无状的原因,人家追一个只有炼气期三层的小偷至此,而宋瑾恰好在此,恰好也是禁地少有的炼气期三层,怪人家怀疑你吗?
“我们还要继续寻找那位天玄宗师妹,不过为了洗清嫌疑,这位师妹可否发个道心誓证明你之前并未撒谎欺瞒?”
百兽谷四人,明显是以眼前这个一袭白衣的修士为首。
宋瑾明白之前的陆师妹虽说嘴巴缺德了点,但是远不如白衣男修心机深沉,仅凭一张嘴就能逼得宋瑾走投无路。
他一上来就给那位炼气期三层的天玄宗师妹扣了一堆屎盆子:天玄宗女修,抢别人的宝贝,修为才炼气期三层。
三个信息叠加起来就是一道上古禁地追杀令。
宋瑾如果是天玄宗女修乔装改扮,躲不过道心誓,她要是不敢发誓,百兽谷四人就能确定她就是之前拿走万年黑晶髓之人,那么杀她就是师出有名。
反过来宋瑾若不是那女修,也必定会对一个身怀天材地宝自身修为却很低的菜鸟起了觊觎之心。
可想而知,这四个人必定会沿途继续扩大传播这个谣言,给宋瑾制造更多的麻烦。
好在宋瑾从来都不是个肯乖乖吃亏的主儿,她委委屈屈问趺坐于鹏鸟之上的男修:“这位师兄,你之前所问何事?”
“问你是否看见一个天玄宗女修。”紫衣女子十分不耐的抢答。
宋瑾跟身后男修确认:“是关于这个问题我要发道心誓吗?”
“是呢,我也知这样实在有些难为师妹,可也只有这样才能证明你没有欺骗我们,免得大家心中生了误会不是?”端坐在双头犀上的男修始终温和有礼,甚至有些不忍,好像咄咄逼人的是宋瑾,而他才是被欺负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