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被祁羽一剑枭首,再也没有生还的可能。
祁羽看了一眼剑身上不断滴落的脓液,一时间有些头大,这城里想要找处水源谈何容易,只好找一些干燥的麻布先行擦拭。
“这老头当真是奇怪,我根本就没病,要治什么呢?”
祁羽最后瞥了一眼老头的尸体后,沿着街道继续前进。说起来,刚才两人战斗的动静如此之大,老妪和那名女子不应该没有察觉才对。
可她们却迟迟没有出现,也不知是否一直都在暗处观望。
祁羽将向外扩散的精神力感知收回,嘴角微微上扬,“既然不想出来,那就算了。”
这一次战斗后,祁羽已经能感受到自身境界明显的松动,隐隐要从小圆满迈入大圆满了。这似乎已经是水到渠成的事情,等到精神力自动恢复后,就能一举突破!
天空雾蒙蒙的,没有一丝光亮能透射进来,偶尔掀起的微风,撩动着祁羽染血的衣服,像是在俯身低语,诉说着未知的悲怆。
祁羽已经不打算一直依靠精神力感知了。说到底,这个东西也很鸡肋,无法感应到境界比自身高的人,并且保不准别人有隐匿气息的法宝。
只有在突发状况之中,不断磨炼自己的反应能力,才能更快速的成长。这是祁羽刚才悟出的道理。
不知不觉中,祁羽已经走到了这条街道的尽头,前方有两处转角,只能选择一处前行。
“刚才是在左边,这次往右吧。”
祁羽能隐约察觉到,前方有更大的危机等待着自己。又或者说,从自己踏入迎晖城之后,就已经被他们盯上了。
他们还是“它们”,祁羽暂且没有定论。
但这座城中,既然也有花海的踪迹,那么就意味着事情远远没有结束。
右边的街道更狭窄了,几乎只能容纳三人并排行走,也是一辆普通马车的过道距离。素色的横幔挂在两侧平矮的屋顶之上,遮蔽了为数不多的光亮。
腥臭的脓液并没有掩盖着剔透的剑身,反而被逐渐消融殆尽。
感受到破狱的变化,祁羽嘴角微微抽搐,剧烈晃动剑身,无奈地问道:“你喝血就算了,这玩意儿你都吃?”
剑身上的血光时隐时现,像是在回应祁羽的问答。
祁羽深吸一口气,也不打算再计较,心里想道:吃就吃吧,反正不是进入到自己的胃里。
秦远舟说过,要不要衍生出器灵,完全随祁羽的心意,可目前为止,祁羽并没有任何特殊的感觉,也不知道衍生器灵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过程。
但一想到苏璃月,祁羽就放弃了这个想法,对着破狱自顾自地开口:“抱歉,还是璃月更重要些。”
“我这辈子,就要她了。”
祁羽很清楚,器灵的衍生对于宿主是何等的重要,甚至能带来质的改变,但这又如何?没有苏璃月,自己早就已经死了。
权杖与苏璃月一直是个谜,无衣曾说过权杖并不是本命魂器,但并没有提及苏璃月的存在。而对于祁羽来说,权杖更像是一件宝库,当自己实力达到标准后,就能进去寻宝。
“咔……吱”
木门推开的声音缓缓传来,祁羽停下了脚步,将破狱握在手中,却并没有进行大范围的精神感知,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
“后……生,就你一个人吗?”
“嗯,我一个人。”
祁羽淡淡的回应,神情也没有丝毫的变化,似乎对类似的事情已经见怪不怪了。
“你进来吧。”
这声音低沉沙哑,但与老头的音调有着本质的区别,并且,祁羽并没有从中感受到别的意图。
祁羽缓缓转身,只见一扇矮小破旧的木门已经微微敞开,却并没有见到人影,但这样的景象,却让祁羽感到莫名安心。直觉告诉自己,或许能从这里得到答案。
屋内光线敞亮,四周都是细小的破洞,白蜡火烛随风摇曳,将祁羽的脸庞清晰映照出来。借着这烛光,祁羽也看清了刚才说话之人,不由得感到震惊。
那是一名身材矮小的老头,头顶只有稀疏的几缕发丝,似乎下一秒就要完全掉光了。
与其说他矮小,不如说他早已经没有了下半身,小臂虽然细,但却有明显结实的肌肉。看样子,他平时移动都是靠着仅存的两条手臂。
“后生,没有吓你一跳吧。”
“叫我吴平便好,呵呵呵呵。”
吴平的面容还算干净,对着祁羽露出了和蔼的笑容,“我这没有什么好招待你的,你就将就一下吧。”
吴平顺势指了指门口阴影处破旧的木椅,示意祁羽先坐下。
祁羽将破狱剑缓缓收起,平静地坐在木椅上,随即开口问道:“老人家,您似乎并没有得病?”
“呵呵呵呵,后生,你这句话让老头子有些汗颜啊。”
“这么说,你见过它们了?”
吴平并没有直接回答祁羽的问题,但也并不感到意外,只有见过它们,才会问出这个问题。
祁羽自然知道吴平指的是什么,大方的承认道:“的确,我还杀了其中一人。”
听到这,吴平明显一愣,微笑的面容也有些许凝固,但转瞬便恢复正常,语气中有悲伤流露而出,“这样啊,杀了也好,也好……”
“这病啊,说来也奇怪,它几乎毁了这一座城,而迎晖城本来就地处偏僻,与周围的城池往来不多。”
“也就导致这病症无法得到及时治疗,大伙儿死的死,疯的疯。”
“严重的甚至都不能称为人了。”
说到这,祁羽能明显的感受到,吴平的身躯在微微颤抖,似是在极力掩饰内心的悲伤。
“老人家,这病因是什么?”
吴平思索了片刻,对着祁羽缓缓开口:“那是一种花,不知是从何而来,也不知从何传来的谣言。”
“女儿敷了能貌美,赛过天仙。”
“老人吃了治百病,翻江倒海。”
“迎晖神药当属蕊,一朵登临至高天。”
听完这段歌谣后,祁羽眉头紧皱,只感觉头皮发麻,随即问道:“老人家,这种花被称为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