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李存义对饮一杯后,又移步来到魏桓面前:“唐王殿下!元某敬你一杯!”
魏桓诚惶诚恐,慌忙道:“恭喜元大将军!”
元钦与魏桓轻轻碰了碰酒杯,似是漫不经心地随口说道:“青州之行,可还玩得愉快?”
魏桓微笑道:“还好!多谢大将军挂念!”
元钦颇有深意地微微点头,转身走向他处。
李存义见状,笑道:“看来你们翁婿俩关系一般,并无太多话说。”
魏桓苦笑道:“申王莫要取笑我了。”
这时,两名武将走了过来,向李存义敬酒。魏桓假装去方便,趁机离开宴会厅,向元府花园走去。
不知为何,魏桓心中隐隐觉得李存义并不像晋后所说的那般简单,此人表面上看似庸碌无为,贪婪成性,可是这恰恰能够让人减少对他的防备之心。
魏桓甚至怀疑,他在自己面前说出李嗣恩的秘密,也是精心策划,有意为之。若是如此,李存义倒是一个不得不提防的人物。
月色如水,朦朦胧胧,整个花园仿佛披上了一层轻纱,若有若无的光晕笼罩其中,令人如痴如醉。魏桓远离了酒桌的喧嚣,来到这僻静之处,瞬间感觉浑身一阵轻松。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前方的凉亭中,一位红衣少女宛如那盛开的桃花,娇艳欲滴。她坐在石凳上,看着月光下的湖面静静沉思。突然,她向魏桓这边转过身来,正是元钦的小女儿元霁月。
魏桓和元霁月几乎异口同声道:“是你!”
元霁月似嗔还喜,宛如月下仙子,清丽脱俗,仪态万千,那黑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含羞带怯地垂下俏脸,轻声呢喃:“你怎会来此?”
魏桓嘴角轻扬,满脸笑意道:“酒宴太过喧闹,我又不胜酒力,故而前来此处,觅得须臾宁静。”
元霁月轻点颔首,面露惆怅之色,说道:“我与姐姐自幼相伴,从未分离过!”
魏桓移步至她身侧,缓声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大小姐嫁与陛下,实乃天作之合。”魏桓凝视着她的娇颜,缓缓道:“假以时日,霁月小姐亦会觅得如意郎君。”
元霁月的俏脸瞬间如晚霞般绯红,更显明艳动人。
魏桓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心中对自己必定存有几分情意,若不是碍于元钦,自己恐怕早已按捺不住。
魏桓故作惋惜地叹了口气,说道:“却不知霁月小姐的未来夫婿是何等倜傥人物?”
元霁月轻嗔一声,道:“你莫要胡言,我何曾有什么未来夫婿?”
魏桓轻声道:“魏桓似乎记得元将军曾言,霁月小姐与李姓人家的公子早有婚约。”
其实魏桓心知肚明,那不过是元钦的托词罢了,今日故意引元霁月说出,无非是想试探她对自己的心意。
元霁月轻咬下唇,那娇俏可爱的鼻翼微微翕动,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才轻声道:“我并未与他人订过亲事!”声音低如蚊蝇,几近不闻。
魏桓心中暗喜,面上却装出一副黯然神伤的模样,长长叹息一声,道:“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尊前笑不成。”
元霁月自然明白魏桓话中的深意,亦是神色黯然。
魏桓正欲更进一步叩开元霁月的心扉,冷不丁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冷冰冰的话语:“元某正要给唐王敬酒,不想殿下竟跑到此处来了!”
魏桓悚然回首,却见元钦面沉似水的出现在自己身后,那双眼眸仿佛要喷出熊熊烈焰。
元霁月惊慌的叫了一声:“爹爹!”
元钦对着女儿呵斥道:“都这般时辰了,怎还不回去歇息!”
元霁月慌忙向自己居住的小楼而去。
魏桓面露窘色,勉强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在下擅闯贵府花园,还望元大将军海涵!”
元钦皮笑肉不笑,冷嘲热讽道:“唐王殿下深得太后宠信,元某岂敢有半句怨言!”他对魏桓的厌恶之情表露无遗。
魏桓垂头丧气地道:“时候已然不早,魏桓先行告辞!”
“好走,不送!”
魏桓心中的懊恼犹如潮水般汹涌,难以言表。他刚刚踏出大将军府的大门,申王李存义便从后面疾步追了上来:“唐王留步!”
他来到魏桓身旁,埋怨道:“为何不吭一声就走了?”
魏桓强颜欢笑道:“魏桓酒力不胜,实难再继续鏖战。”
李存义嘴角泛起一抹狡黠的笑容:“唐王莫非是嫌宴会喧闹无趣吧?”他向魏桓挤眉弄眼道:“今晚我在百香楼预先定下了酒席,唐王可有兴致一同前往?”
魏桓方才遭元钦冷遇,心中烦闷不堪,去百香楼消遣一番倒也不失为一个良策,况且自己自返回晋都后,尚未与燕清舞谋面,借此契机正好与她相会。
待到了百香楼,魏桓方知李存义所邀之客并非仅有自己,除了从三品的殿中监刘绎和太仆胡平安外,还有中山国二王子王昭诲也在受邀之列。燕清舞并不在此,这多少让魏桓有些怅然若失。
魏桓初至晋都时,便与王昭诲有过交集。彼时,他曾协助太子李嗣元诬陷魏桓以赝品为礼,那时所受之辱,魏桓至今仍历历在目。
如今,两人的地位已与昔日大相径庭,王昭诲的靠山李嗣元早已被贬至潞州,而魏桓则贵为太后的义子,晋天成帝的义弟。
王昭诲万没料到魏桓会不期而至,脸上的神情惊惶至极。
魏桓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与众人一一施礼,打招呼。
这间“幽香阁”位于百香楼四层,魏桓从未踏足过这里,幽香阁共分内外三层,最外层是一个烟雾缭绕的温泉水池,吃饭饮酒的大厅居于中间,整个大厅不同于中原摆放的餐桌,而是在大炕上面摆放着一张红木方桌,再往里则是六间精致的卧室。
众人宽衣解带,先在温泉水池中沐浴。此时,门外袅袅走来五位美丽女郎,身上仅着粉色肚兜,在蒸汽的萦绕下,更显婀娜多姿,恰似那盛开的桃花。
李存义哈哈笑道:“这些女子皆是刚从中山国而来,与大晋美女相比,别有一番风情!”
众人闻之,皆齐声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