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暗室低语,了却平生夙愿,花绿芜简直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虽然她浑身伤痛,罗钰恐怕也好不了很多。但是在这股子精神气的支撑下,再加上从小被追杀磨练出来的坚韧劲儿,两人休息一下,很快就起身,继续摸索前进的道路。
细长幽暗的通道两侧布满蛛网尘土,也不知多久没有进过人。
罗钰一边搀扶着花绿芜慢慢往前走,一边说:“这没设置机关,不像个逃生通道,倒像是个密室。”
花绿芜两腿发软,走得很艰难,只是咬牙撑着罢了,要不是被罗钰扶着早就趴地上了。花绿芜在黑暗中点点头,反问道:“这宫殿以前有什么说法吗?”
“这倒是不清楚。”罗钰说:“这祥云宫只是建造地奢华些,因此凤林宫被焚毁以后,选它暂时替代中宫。”
花绿芜嘴角一咧,苦笑道:“看这通道模样,年代久远啊。我说上回你在凤林宫掉下的地下通道也是。你们皇家的祖先是属老鼠的吗,怎么这么爱钻地洞啊。”
罗钰不太满意她的形容词:“什么叫‘你们皇家’,你跟我可是一块儿的,别把自己择地那么干净。再说今日可多亏了这个地道,不然咱们一家三口小命全搭进去了。”
想起那疯狂的一幕,他还是心有余悸。下意识揽紧了花绿芜,用这样的方式才能感受她还活着的事实。
花绿芜想起睁眼时那惊天动地的爆炸,任她胆大包天也不由得抓紧胸口,觉得呼吸苦难。罗钰醒来后将这些事情简单扼要地给她说了,虽然他的描述尽量轻描淡写,那些凶险却仿佛历历在目。
还好,作恶者已死,师父带着何不求也逃出去了。想到这里花绿芜心里就酸涩甜蜜地感动,罗钰武功肯定比师父高,师父都逃出去了,他却留了下来,这种举动意味着什么她很清楚。
罗钰当时就是陪她死啊!
黑暗中花绿芜心情激荡,不禁一把紧抓住罗钰的臂膀。没想到罗钰胳膊一颤差点儿推开她,同时“哧”地一声,好像牙疼似的倒吸一大口凉气。
“你怎么了?疼?……你胳膊受伤了?”花绿芜惊叫道。她感觉手下有点湿,顿时有些慌神——四周弥漫着血腥味,她本以为主要是自己生孩子折腾的气味,却没想到可能是罗钰的鲜血。自从东海称雄以来,罗钰在她心里就是无坚不摧的怪物,这么强悍的男人受伤可以,但是受重伤就很不可能了,她简直连想都没想到。
罗钰忍了一会儿,缓过那阵子锥心的疼痛,淡淡说:“小伤。”
这谎言没能瞒住多久,很快就被拆穿。当他们终于来到尽处有月光石照明的地方,花绿芜第一件事就是检查罗钰的伤势,可就是这一眼,立即叫她含了泪,凉透了心!
眼前的人还是往日清华高贵的罗钰吗?只见龙袍破旧,浑身鲜血混合着泥土,根本看不出以前明黄的色泽。蓬头乱发披散肩头,束发的金冠早不知丢到那里去了,尘土弄污了面容,神情十分憔悴,尤其是一条胳膊说直不直,说弯不弯,动也不敢动,一看伤势就不轻。
花绿芜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极小心地挽起罗钰的袖子,等看到那胳膊被砸成什么样,顿时泪眼汪汪,心疼得好像被钢针扎透了心。
罗钰打肿脸充胖子,还微笑道:“没骨折。你知道我骨头硬。”
“被什么砸的?”花绿芜声音发颤
“当时那么乱,我怎么记得?”罗钰笑着敷衍过去:“不过可见这个宫殿建造得不太牢靠,等派人重修的时候,一定要注意这点,可不能叫他们偷工减料了。哎你看孩子怎么又哭了?”
花绿芜低下头,还皱巴巴的宝宝果然咧着嘴儿哭起来了。她也知道罗钰不欲她多担心,虽然心里难过,却也不想拂逆他的一番心意,且宝宝哭得有些虚弱,便拼命忍着泪水,紧忙抱着宝宝摇晃哄起来。
不管用,宝宝还是哭,一抽一抽的,细细的声音小的跟奶猫叫似的。
这回连罗钰也真担心起来。两个人都没经验,这里又要什么没什么的,一时七手八脚哄孩子,却仍不奏效。
“该不是叫吓着了吧?先前爆炸的动静那么大?!”
“不知道!”罗钰紧皱着眉头,真是焦虑坏了。这个小东西这么幼小娇弱,好像一指头就能把他戳死了,连朝他身上输送内力都不可以。
花绿芜伤心之余,忽然灵光闪现,急道:“宝宝是不是渴了?饿了?是不是要喝奶啊?”
罗钰顿时一呆,目光不自觉瞅着她的胸(脯),不确定地问道:“你有?”
花绿芜脸蛋涨红,讷讷道:“现在……谁,谁知道有没有?”她真不清楚女人生了孩子以后什么时候能产奶,因为按正常的程序,小宝宝是由专门的奶娘喂养的,用不着她喂奶。可现在这情况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且看有没有用吧?花绿芜一咬牙,扯开自己的衣襟,抱着小宝宝就叫他吮(吸)自己。
罗钰眼睛都直了!就算老夫老妻了,这种很……的场景可很少见!
宝宝天生就会吸吮,花绿芜只觉得胀痛,一时却没有(奶)水涌出,可好歹能令宝宝不哭了。她放心地抬起头,顿时看见罗钰火热的眼神。
“你!……扭过头去!!”花绿芜磕磕巴巴说完这句话,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罗钰眼睛发亮地看着她,视线一点儿都没偏移,还故意淡然道:“用不用帮忙啊?是不是挤一挤更容易……”
挤你#%@#头!!
花绿芜觉得自己整个人从脚底往上烧,脑袋都腾腾腾往外冒热烟,她不好意思说,只极度窘迫地怒瞪罗钰。
罗钰讪讪地笑一下,略微遗憾地扭过头。
——想当君子,就是这点不好,没福利不洒脱不畅快。
不过,等他看到室内的布景,顿时一怔:“这是……什么?”
花绿芜低头哄孩子,羞恼心慌地根本没听见他说什么。
“糖豆,你看看这是什么?”
难得罗钰的声音会这么迟疑,甚至拉扯花绿芜的袖子叫她抬头看。
“什么啊?不就是一破密室,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啊?”花绿芜挺不耐烦地抬起头,顺着他指向的方向一看。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我又作死了,无法战胜的拖延症什么滴真讨厌~~
小剧场——坏习惯:
n月以后,罗宝宝津津有味地喝奶。
罗钰:不许你喂,叫奶娘喂。
花绿芜:都习惯了……
罗钰:改!
柳树:就说你嫉妒了呗,还死不承认,真是的╮(╯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