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水潭下方有一块前后三四十丈宽的青玉石铺砌的平台,没有丝毫的缝隙,只见得那接缝处淡淡的痕迹。
周围约三尺高的露台围成,倒跟游泳池挺像。
水潭因为要饮用,他可不能在里面洗澡,每次用那陶罐打水冲洗时,总会碰碎许多。
所以李不一花了十几天的时间,将平台里面的杂草泥土清理了出来,从那水潭里挖了一条沟将水引入其中,一连几天,那平台里的水逐渐装满。
验证这池不会漏水后,撬开露台一处的缺口,将水快速放掉,池里残余的泥用杂草做成的扫把清扫了几遍,把露台的缺口堵上。
静待几天水满后,就可畅游一番。
仔细检查水潭情况,这水潭深不见底,潭壁用清玉垒砌而成,水潭溢出的水大多的从顶部的几个暗口流出。
李不一从山崖边挖了一些粘土,将几个暗口堵住后,那条引入池的水流变大许多。
周围地形在他的探索中也逐步了熟于心,这里是一处万丈高悬崖顶端,悬崖下是一条巨大的河流,建筑遗迹延绵在河岸悬崖顶一直消失在视线尽头。
他所在位置应该是建筑遗迹的起点,前方是一个较缓的坡,一条隐约可见的石梯一直延伸到下面的平原森林之中。
靠河岸悬崖边,连绵几个小山头,小灌木丛与草地。他的食物来源就在这几座小山头,那野菜与蘑菇生长极为迅速,采摘之后,不过三五天又长了出来。
灵气笼罩的世界,基本不会为吃的发愁,在春灵他就见识过,那灵米种下去之后,不过十来天就开花结子,而且产量高的吓人。
李不一怕居住的城墙周围有蛇虫,把树木和杂草都清理掉,露出青色玉石铺砌的地面和玉石梯,打扫干净,并用水一点一点的清洗,费了两三个月的时间,把周围弄的干干净净,在原有的花圃中种下了些花草。
愣是将这残破、沧桑之地的一角,打理成了颇有烟火的修道之地,残留青玉建筑古朴厚重感迎面而来。
这一日,太阳正在正头顶,那更替的另一个太阳还在遥远的地平线。
李不一躺在自制简陋的躺椅上,没书看打发时间的日子还真难熬。
那小狐狸趴在李不一搬来了一块青玉石做成的饭桌上,可能是喜欢那青玉石清凉之感。
百无聊赖,招呼小狐狸,那小家伙一个箭步跳到他肩膀上,朝水潭下方打理出的水池走去。
那水池早已装满。清澈见底,从露台薄薄的一层往外流。
李不一满意点点头,一把将小白狐扔在里面,小白狐呛了几口水,狗刨式狼狈游到岸边,咿呀咿呀朝他表达自己的不满。
他哈哈一笑,一跃进入水中,享受那清凉感与隔绝外界感官的畅快。
一人一狐在水中打水嬉戏。小白狐吃亏个子太小,实在滋不过李不一,吃了不少水,趴在露台边生闷气,一动不动。
见双日交替也来了,单手抓起小白狐放在肩上,去摘野菜蘑菇去了。
正在摘着野菜的李不一忽然感觉到什么异常,抬起了头,湛蓝的天空忽然有了许多的白云,这是来了这里这么久第一次看到天空中的不一样。
直觉感到有事发生,抱起小白狐跑回了城墙那端。
不出他所料,天空白色的云彩,很快变成了乌云,不应该说是血红色的云铺天盖地,狂风大作,这场景诡异的让人发毛。
听得远处传来的雷声,一道巨大闪电劈在遥远的森林里,刺眼的光亮一闪而过,之后才听得那刺破长空的闪电声。
小白狐被这闪电声吓得一哆嗦,钻进李不一怀里瑟瑟发抖,似乎很惧怕这闪电声。
他爬上那城墙空腔,听得雨滴密集的哒哒声,没一会,瓢泼暴雨就来了,不过那雨在远处闪电光芒中,竟然是红色的,像鲜血一般。
这场景显得阴森。
听得远处巨兽凄厉的嘶吼声,他皱眉不已,心里也有些忐忑不安。
干脆把闲时用树皮做的石室遮帘挂起来,本来是用来遮挡伊舞有时候发出的剧烈光芒的,支架都是平时做好的,那柔韧的树皮展开固定,顿时石室内就漆黑一片。
李不一点燃用一种树油做成的灯,还是他为了保存火种寻找到的材料,这种树油极其耐燃烧,拳头大小的陶碗可持续十数天不熄灭。
昏暗的灯光和伊舞包裹的淡淡紫光,勉强能看清周边事物。
那血雨下得很大,雨滴的声音越来越大。
小白狐在他怀里瑟瑟发抖,也不知道它在怕什么。李不一用手抚摸它的后背,渐渐的,它安静下来,伸出舌头舔了舔李不一的脸,少了些许恐惧。
李不一干脆也躺了下去,靠在木制枕头上,闭目休息。
没一会,听得石室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嘶嘶的低沉喘息声,吓得李不一神经紧绷起来,大气不敢喘一口。
随着那杂乱的脚步碰撞声与那低沉的喘息声越来越大声,李不一一颗紧张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搂住白狐的力道不觉都大了几分。
外面的声响没有持续多久,慢慢的没了动静。
李不一绷着的神经才松了下来。
未知才最可怕呀。
在这样长时间的高度紧绷情绪下,他竟然感到了疲惫,不知觉就沉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不知道是多少时间以后。
外面没了动静,把那树皮做成的门帘弄开,又是万里无云,温和的阳光。
目之所及,依旧如初。
不知那声音从何而来,消失在何处。
小白狐也不知跑哪去了,伸了个懒腰向那悬崖边走去。
坐在那块悬崖边的巨石上,一如既往的微风,吹的许久没打理的长发在风中微舞。
无尽的长河与微蒙的雾气,远山的墨色画雄伟壮阔,似仙境,也似人境。
忽然,李不一听到很微弱的嘶吼声,正屏气凝神仔细去听,只见得那遥远的河面冒出一团模糊的光团,似有雷电环绕的滋滋声。
忽然觉得左侧有些许异样,一扭头,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只见一颗巨大的脑袋无力的靠在在两山头之间,犹如玄铁闪闪发光的鳞甲,比他还要巨大的眼珠里正逐渐失去光彩,鼻孔喘息出的气把灌木丛吹得七零八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