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以前是伍兹小姐的医生?”
爱丽丝下意识后退两步。
艾玛的医生,只会来自……白沙街疯人院。
“对。”
这段经历也是艾米丽的阴影,她脸色不太好,承认后迅速补上了一句,
“我不想再谈这个话题了。爱丽丝小姐,到此为止吧。”
言毕,艾米丽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爱丽丝看着她的背影,极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胸脯起伏不定。
“医疗事故,两条人命,通缉令,白沙街疯人院的医生……”
爱丽丝闭了闭眼,
“都对上了。艾米丽.黛儿与莉迪亚.琼斯绝对有关系。说不定,艾米丽这个名字是假的,莉迪亚.琼斯才是她的真名。因为被通缉而改名的事也不少见。”
在心里快速整理了一遍线索,得出结论后,爱丽丝重新睁开眼。
随着艾米丽的离去,没多久,弗雷迪返回了入户厅。他之前的位置较远,爱丽丝与艾米丽又是压低了声音在交谈,弗雷迪什么都没听清。
所以一回来,弗雷迪就急切询问爱丽丝:“你们说了什么?”
爱丽丝很是无奈:“没聊出来,黛儿小姐的警惕心很高,只一个劲的说皮尔森先生没有大碍,养着就好。”
“我不敢深问,只能点到为止。”
弗雷迪面露狐疑,不太相信。可爱丽丝目光太坦然,他压下失望:“看来得等下午的机会了。”
爱丽丝点点头,提醒弗雷迪道:“皮尔森先生是伤到了肩膀,不是伤到了腿。等吃过饭后,我们尽量让他也别待在房间里,怕他看到。”
“这个简单,中午吃饭,我假装发现钱包不见了就是。”
弗雷迪反应很快,
“把丢钱包的地点圈在一楼,那个小偷就没办法安心待在房间里了。他肯定会四处寻找,妄想窃为己有的。”
这对克利切确实很有效了,爱丽丝忍不住夸奖:“莱利先生对人性的利用,真是炉火纯青。”
弗雷迪嘴角扯动,他似乎觉得自己应该笑,但他现在实在没心情。
……
弗雷迪的预想没出太大差错。
中午吃完饭后,爱丽丝与弗雷迪率先起身,找借口分头离开了餐厅。他们绕回入户厅,观察餐厅里的情况。
克利切果然被“丢失的钱包”所吸引,嘴上说着回去休息,实际去起居室转悠了。
他们能活动的地点太小,弗雷迪挑挑拣拣,选了入户厅、花房和起居室三个位置,足够克利切一两个小时不上二楼了。
艾玛无心听什么钱包。她的目光停留在克利切包好的肩膀上,魂不守舍的,连吃了好几口空气。
艾米丽并没有离开餐厅,而是提醒艾玛回神,小心点,不要用餐刀划到自己。
这省了弗雷迪很多事。
弗雷迪守住餐厅大门的位置,确认如果艾玛与艾米丽要回房间,他能抢在她们之前上楼及时将自己摘出去后,弗雷迪立刻通知爱丽丝行动。
爱丽丝朝收到消息,立刻登上二楼。
现在,二楼只有她一个人,其余所有人都在一楼,爱丽丝有充足的时间活动。
她手里备了些简易的开锁装置,有一部分还是弗雷迪给她的。
稍微判断了一下众人所住的房间,爱丽丝略过克利切与艾玛的房间,挑中其中一扇门。
她没急着下手,而是先观察了一下房门细节。
“很简单但很容易被忽略的防盗装置。”
爱丽丝嘀咕一声,记住捆绑的手法与位置,小心将门口绷直的,近乎透明的细线解下。
庄园客房的门锁都是同款,爱丽丝没花多少时间在破解上。为了防止房间的主人还留了其他阴招,她谨慎的用极轻极慢的动作推门。
当爱丽丝有惊无险打开这扇门时,她长长松了口气,稍微擦拭了一下额头的汗,
“还好,莱利先生也不想每一次睡觉都要拆一次门后陷阱。”
是的,爱丽丝从一开始的目标,就不止是艾米丽的房间。
戚十一昨天借着佣人打扫的便利,也才进到两个人的房间。艾米丽是因为来的晚,弗雷迪纯粹是戒心很强,不允许任何人进去,戚十一也没办法。
弗雷迪想利用爱丽丝去试探庄园规矩,却低估了爱丽丝的胃口和胆子。
“莱利先生口中的病症,大概率是骗人的。”
爱丽丝再次检查了一下门口地毯,这才放心踏入,
“他的谎话非常高明,初步的逻辑也能合上。但是他太急切了,部分反应让人觉得他不像是来找医生续命的。”
“让我看看,莱利先生的房间里有什么,他藏着什么秘密……”
爱丽丝环顾四周,首先注意到的是打理的非常整齐的环境。
弗雷迪虽然拒绝了庄园提供的清洁服务,但他这短暂的落脚点一点都不乱,井井有条。
床铺平整的没有一丝褶皱,让人怀疑他晚上真的在这上面躺过吗?
房间的书桌也是如此,爱丽丝走近,发现这桌面光亮得可照人影,几乎没摆放任何东西,只在靠近床头的位置有一张相框。
自从1840年,21岁的维多利亚女王用一张照片记录她与阿尔伯特亲王最幸福的日子后,起步不久的婚纱照在英国大规模的流行开。
这种照片有着固定的站姿与衣服款式,让人能轻而易举的分辨出来。
“这是莱利先生的结婚照?但新娘是不是穿的太朴素了?”
爱丽丝有些疑惑,喃喃自语,
“但他们的感情很好。”
照片上身穿白裙,披着头纱的女人与一身黑西装的男人并肩站立,两人目光坚定,表情平和的直视镜头。
这个年代,新郎和新娘的手会各放各的,婚纱照更注重构图的美观与氛围的庄严,而不是表现感情的亲密。
但在这张婚纱照上,女人的手规矩的放在前面,年轻许多的弗雷迪身子却朝她倾斜,手也不太安分地伸了过去,似乎是想握住对方。
可能是因为有着摄影师在场,照片中的女人不太好意思,并没有伸手回握,只是一双眼睛看向了弗雷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