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流星思雨四人盼星星盼月亮般,终于盼回来了萧成渊,可他却没能将林婉言从宫里接出来,还办起了什么纳侧妃宴,正气恼着萧成渊,听到他这声命令,又积极的将院里所有的红稠撤了个干净。
萧成渊看着四个丫鬟忙活,对一旁的于四水淡声道:“王妃贬为侍妾只是暂时的,府里一应规制不变。”
于四水犹豫了一瞬,问道:“爷,那林侍妾......”
他话还没说完,萧成渊凌厉的眼神就飞了过来,似一把利剑将要刺穿他的身子一般。
剩下的话也不用再问了。
只说:“爷,明日要去接王妃,但是太后派来的嬷嬷还住在府中,今晚您怕是......”要去侧妃院子。
可看到萧成渊那阴沉的脸色便再也说不下去。
萧成渊转身往院外走去。
“来了,来了,靖王殿下来了。”
“快快快,小姐,快盖上盖头。”
屋里一阵慌乱。
杨恩琴心下突突直跳,红着脸低垂着眉眼,期待着萧成渊来揭她的盖头。
可等了半天,也不见萧成渊的身影推门而入。
几人面面相觑。
这时,杨恩琴陪嫁婆子推门进来,语气带着失望,“小姐,那靖王爷去了娇宁苑。”
“啊,这是为何?太后不是说了,今晚王爷先与小姐洞房吗?”
娇宁苑与这边的情形大致相同。
只是方娇儿身穿桃红衣裙端坐在床沿,手却一直拧着宽大的袖摆,看得出她十分紧张,有些茫然无措。
萧成渊推门进来,声音有些大,床上的人身子一颤,拧着袖摆的手都不知道该怎么动了。
“都出去。”
丫鬟婆子抬眼看了下自家主子,眼神中藏着担忧,可靖王的话又不能不听,终究还是静静的退去了门外。
萧成渊一把掀开了方娇儿的盖头,小脸红扑扑的,杏仁大的眼睛懵懵的看着他。
萧成渊轻嗤了声,从八仙桌上拾起一把小刀,方娇儿眼中不是惊慌而是疑惑,看着萧成渊举着那把刀靠近她,她的眼中却又闪过坚定和解脱。
萧成渊看着满床的花生桂圆,问:“会铺床吗?”
“啊?”方娇儿不明所以。
“把床上的东西清理了。”
“哦...哦...”方娇儿听话照做。
不一会儿,便换了一床铺盖。
萧成渊看着垫好的元帕,又看了眼两面绯红的方娇儿。
方娇儿的脸色更红了,纳纳开口,“臣...臣妾......”
“叱——”划破血肉的声音。
“殿下。”方娇儿惊呼。
“闭嘴,难道你想来真的?”
萧成渊将手心里的血滴上几滴在元帕上。
方娇儿大大的杏眼猛然看向萧成渊,萧成渊的眸子泛着冷意,又带着些戏谑的意味。
方娇儿拼命摇头。
“会叫吧?”萧成渊懒懒的收回手,将刀丢到窗外,并未听到小刀落地的声音,“叫,叫一晚上。”
他掀开那块元帕,丢到一边,自个儿往床上一躺,声音便小了许多,“让外人认为咱俩折腾了一晚上,等将来我帮你给王妃求情,放你自由。”
声音渐渐的听不到了,萧成渊就这么睡了过去。
他多日来都没睡过什么觉,困死了。
方娇儿的眼眸还定定的看着他,男人面上胡须杂乱,像森林里的藤蔓,显得粗犷,却也看得出其英俊不凡的好容颜。
可惜她已有了心上人。
方娇儿惋惜了片刻,又有些纠结,她喜欢颜色好的男子。
最终还是坚定了信念,她定要从一而终。
方娇儿不会叫,可为了自由,她努力的叫了一个晚上。
直到寅时,萧成渊便醒了过来,偏头瞧了眼坐在八仙桌旁脑袋一点一点的女人,面无表情的出了娇宁苑。
而恩宁苑一夜灯火未歇,杨恩琴听着那并不高亢,甚至像是老鸦的叫声,她也心神不宁,暗自神伤了一晚上。
萧成渊没管那么多,回了归明苑洗漱,换了一身藏青色蜀锦长衫,将唇边的胡须刮了个干净。
看到对他爱理不理的四个丫鬟。
不知为什么,忍不住解释了一句,“昨晚本王没碰她们,但是不去,有可能今日还见不到你们主子。”
无精打采的四人闻言微愣,瞬间明白过来,王爷这是在演戏。
流星立即殷勤道:“王爷用过早膳再进宫吧?”
思雨和修云也利落道:“流星在小厨房准备了好些早点,婢子这就去拿。”
萧成渊好笑,可现在他无心吃早点,只想早些将林婉言接回来,也不知她在慈宁宫怎么样了,“不急,等言儿回来一块吃。”
慈宁宫。
天色还未亮,宫门也还没开。
只是萧成渊顾不了那么多,将太后安在靖王府的眼线一并带回了宫。
正殿内,赵太后一脸莫名的看着萧成渊那混不吝的嘴脸,想说什么终是没有说出口。
耳中回响着刚刚两婆子的汇报,昨夜靖王临幸了方侧妃,他不喜欢杨家那丫头吗?
如果不喜欢,那就照着方氏的样子再给找两个侍妾进府。
当萧成渊见到林婉言的那一刻,差点没认出来。
林婉言双眼闭得紧紧的睡在床上,脸色苍白,唇瓣上干涸得嘴皮翻飞,不带一丝血色。
他咬着牙问:“这就是念嬷嬷所说的,我家王妃只是睡着了?”
念嬷嬷脸色不自在极了,无奈道:“王爷若是为了林侍妾好,还是注意些言行吧,她忤逆帝王,如此受过才能消了皇帝的怒火。”
萧成渊没再说什么,用件正红色披风将人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出了慈宁宫。
也没去与太后道谢。
这还道什么谢,他的王妃在慈宁宫待了几日,哪还有个人样,怕是伺候的人都没有。
出宫上了自家马车,流星等在马车里,见到主子昏迷不醒,眼泪直往下掉。
萧成渊声音没什么温度,“别哭了,先给她喂些水。”
瞧她都干成什么样子了。
流星忙从小瓷壶里倒出一杯温水,正想喂给林婉言。
萧成渊叫住她,“不知道有多久没喝水了,用干净帕子沾湿了唇,一点点来。”
“是。”流星便换了一条白净帕子,先是沾在林婉言的唇,带着哭腔说:“小姐还发着热呢。”
萧成渊抿着唇不说话,林婉言的小脸烧得滚烫,干涸的唇瓣被水润湿后,泛白的舌头便伸了出来将微末的水渍给吸了个干净。
萧成渊心疼的无以复加,声音干哑:“再喂点。”
喂完水,萧成渊将她搂得紧紧的。
他的脸色在车帘缝隙挤进来的光影中崩的直直的。
像是崩塌前的雪山。
此刻,只要谁说话大声一些,或者打个喷嚏,后果将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