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底的通道比我想象中还要狭窄,我几乎是匍匐前进的。我叫长生,曾经有过一些探秘的经历,对神秘事物一直有着强烈的好奇心,所以这次才会跟着大家来到这里。此时,我心中虽有些害怕,但想到背后还有这些伙伴,绝不能在此时退缩。
谢老头跟在我身后,他手中的桃木剑散发着微弱的光芒,驱散着周围的阴冷。韩货郎的儿子背着昏迷的卢猎户女儿,他本就胆小怕事,但心地善良,此时尽管自己害怕得要死,还是紧紧护住卢猎户女儿,时不时还轻声安慰她。肖石匠则垫后,他是个沉默寡言但技艺精湛的人,手里拿着一个古怪的工具,不停地敲击着通道两侧的墙壁,似乎在寻找什么机关,那专注的神态仿佛周围的危险都不存在。
“这通道……不对劲。”谢老头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带着一丝凝重。我也感觉到了,这通道里的阴气越来越重,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周围的墙壁上似乎浮现出一张张扭曲的脸,发出无声的哀嚎,那些脸像是从地狱深渊爬出来的恶鬼,五官扭曲变形,眼睛里闪烁着幽绿色的光。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被无数双冰冷的、带着死亡气息的手拉扯着,每走一步都像是在挣脱死亡的枷锁,沉重得如同深陷泥沼。卢猎户的女儿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韩货郎的儿子也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下来,他双腿开始发软,几乎要跪下去,咬着牙,额头上青筋暴起,汗水不停地滚落,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坚持住!”我咬紧牙关,继续向前爬行。就在大家都觉得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我突然灵光一闪:与其强行抵抗这些怨念,不如顺应它们的力量!我大声说道:“放松!都放松身体,感受它们的力量,跟着它们走!”
谢老头愣了一下,随即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但韩货郎的儿子却害怕地说:“这怎么行,被怨念吞噬了可怎么办?”我坚定地说:“我们现在没有别的办法了,相信我!”谢老头也点了点头说:“好小子,有你的!”他率先放松了身体,任由那些怨念包裹着他。韩货郎的儿子和肖石匠犹豫了一下,也照做了。
神奇的是,随着我们顺应怨念,我们发现这些怨念竟然带着我们走向一个方向,仿佛在指引着我们前进。通道的尽头出现了一丝光亮,我们加快了速度,爬出了通道。
我们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宽敞的地下室里,周围的墙壁上刻满了奇异的符文,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古老而神秘的气息。地下室的中央摆放着一个巨大的石台,上面摆满了各种古老的祭祀用品,一个巨大的青铜鼎立在石台中央,鼎内燃烧着幽绿色的火焰,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谢老头走到青铜鼎前,仔细观察着鼎上的纹路,脸色越来越凝重。“这是……上古邪神的祭坛!”我心中一凛,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突然,地下室的门缓缓关闭,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看来,我们被困住了……”肖石匠的声音低沉而冷静。
“不,是它,它来了……”谢老头的声音颤抖着,他指着青铜鼎,眼中充满了恐惧。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青铜鼎内的绿色火焰突然暴涨,一个巨大的黑影从火焰中缓缓升起。
这个黑影像是由无数的冤魂缠绕而成,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味。它的身体不断地扭曲变形,时而像一条巨大的蟒蛇,时而像一只长满尖刺的恶魔,一双血红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们,仿佛要将我们的灵魂都吞噬掉。它出现的瞬间,地下室的温度骤降到了冰点,墙壁上开始结出一层厚厚的冰霜,我们呼出的气息都变成了白色的雾气。
“长生……”一个虚弱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我回头一看,是卢猎户的女儿醒了。她本是个活泼可爱的女孩,现在却眼神空洞,用一种不属于她的声音说道:“……它……需要……祭品……”顺着那股阴冷的怨念,我们像木偶般被牵引着,最终停在了一面看似普通的墙壁前。
肖石匠眯起眼,手指在墙面上轻轻敲击,沉吟道:“空心的,后面有东西。”他从工具包里掏出一把小巧的鹤嘴锄,几下就凿开了一个洞,露出黑黝黝的入口。这竟然是个隐藏的地下室入口!
我们鱼贯而入,一股霉味扑面而来,呛得韩货郎儿子直咳嗽。地下室里光线昏暗,借着谢老头桃木剑微弱的光芒,我们才看清里面的景象。各种奇形怪状的祭祀用品散落一地,锈迹斑斑的刀剑,破碎的陶俑,还有几根不知名的动物骨头,阴森诡异的气氛让人头皮发麻。
“这里……邪门得很。”韩货郎儿子哆哆嗦嗦地抱紧了卢猎户的女儿,脸色惨白如纸。
谢老头眉头紧锁,仔细观察着四周的墙壁,突然,他在角落里发现了一个上了锁的木箱。肖石匠几锤下去砸开了锁,里面是一本厚厚的,用某种动物皮毛装订的笔记。谢老头小心翼翼地翻开,上面的文字扭曲怪异,像是某种古老的象形文字。谢老头不愧是见多识广,他曾经有亲人被邪祟所害,所以对邪祟深恶痛绝,也因此钻研过很多邪祟相关的知识,他竟然认得这种文字!他一字一句地翻译出来,笔记上记载着一个骇人听闻的邪恶仪式。
原来,这座荒宅的主人曾经在这里进行过一种禁忌的仪式,想要获得长生不老的力量,结果却意外召唤出了一个邪恶的实体,反被它吞噬了灵魂。而这个实体也被仪式束缚在了这里,无法离开,日积月累,它的怨念越来越深,形成了我们现在看到的冤魂诅咒。
“原来如此,这荒宅的秘密,竟然是这样……”我喃喃自语,感觉后背一阵发凉。
突然,卢猎户的女儿猛地坐了起来,双眼空洞无神,用一种尖锐刺耳的声音说道:“不……你们不能……破坏仪式……” 她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力气大得惊人,指甲深深地陷进了我的肉里。
“长生!小心!”谢老头大喝一声,桃木剑直指卢猎户的女儿。卢猎户女儿尖锐的笑声刺得我耳膜生疼,她的力气大得吓人,我感觉骨头都要被她捏碎了。
谢老头眼疾手快,一掌劈在她后颈,她软绵绵地倒了下去。“这邪祟真是阴魂不散!”谢老头啐了一口,桃木剑上隐隐泛起红光。
话音刚落,地下室的温度骤降,阴风阵阵,吹得烛火摇曳不定,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一个扭曲的黑影从墙壁上缓缓浮现,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你们……不该来这里……”黑影发出嘶哑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怨毒。
“装神弄鬼!”谢老头冷哼一声,桃木剑猛地指向黑影,“今日,我便要除了你这个祸害!”他咬破指尖,以血为墨,在空中画出一道复杂的符咒。符咒金光大盛,光芒如同利剑一般刺向黑影,每一道光线都像是有生命一般,在黑影身上缠绕、切割,黑影被刺得千疮百孔,发出的凄厉惨叫仿佛能震碎人的灵魂。黑影疯狂地撞击着金色的光罩,试图突围。
“长生,快!趁现在找出解除仪式的方法!”谢老头额头上渗出汗珠,显然维持这阵法耗费了他不少精力。
我不敢怠慢,连忙翻开那本笔记,笔记上记载,解除仪式需要五件特殊的物品:黑曜石、公鸡血、百年桃木、婴儿的胎发、以及一样叫做“阴煞珠”的东西。
黑曜石、公鸡血和百年桃木都在木箱里,我迅速将它们取了出来。当我找婴儿的胎发时,我突然想起之前好像在角落里看到过一个破旧的布娃娃,我在脑海里快速回忆布娃娃的位置,然后我跑过去翻找,终于在布娃娃的肚子里找到了一缕胎发。
还差阴煞珠!我焦急地在地下室里翻找,却始终没有找到任何线索。黑影的攻击越来越猛烈,金色的光罩也开始出现裂痕。
“谢老头,我找不到阴煞珠!”我喊道。
谢老头脸色凝重:“必须尽快!我快撑不住了!”
就在这时,地下室的墙壁上,开始浮现出一些奇怪的符号,猩红的光芒闪烁不定……这些符号,难道……和阴煞珠有关?
黑曜石入手冰凉,百年桃木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公鸡血腥气刺鼻,婴儿胎发细软如丝。四件物品齐了,就差这阴煞珠!
墙壁上猩红的符号扭曲着,像某种古老的文字,又像某种邪恶的图腾。难道……阴煞珠和这些符号有关?我脑中灵光一闪,想起谢老头说过,这荒宅的主人曾痴迷于某种邪术。难道这些符号就是某种邪术的记载,而阴煞珠就是这邪术的关键?
我顺着符号的走向,目光最终落在了地下室最深处的一块不起眼的石砖上。这块石砖颜色略深,和周围的石砖格格不入。我快步走上前,用力一按,咔嚓一声,石砖凹陷下去。轰隆隆的响声过后,石砖下方的地面竟然裂开了一道缝隙!
我心中一喜,难道阴煞珠就在下面?我正要伸手去探,谢老头却一把拉住了我,“小心有诈!”他话音刚落,缝隙中突然伸出一只惨白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