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他的保证,陆老爷子欣慰地笑笑。
再转头,没看见他的小心肝,急着问:“在在呢?”
众人目光转向身后,看见小姑娘正在和家庭医生了解病情。
她作为家里唯一学医的,有了解每一个家庭成员身体状况的觉悟。
听完家庭医生简述,许在微微蹙眉,走向老爷子。
看她表情严肃,刘清麦忍不住问她:“在在,爷爷的病情是不是很严重?”
许在走到床头,目光一沉:“爷爷,您嘴角的黑芝麻糊还没有擦干净。”
那天晕倒是情绪有点激动,但演的成分较多。
所有的装病不可能逃过医生的火眼金睛,只是作为陆家的私人医生不好说破。
被揭破,老爷子伸舌头舔了舔嘴角,不装了,矫健地坐起,和许在讨饶:“在在,爷爷不是装病,爷爷是太想你们了。你看,爷爷一见到你们,什么病都好了。”
人到了他这岁数就是老小孩,当然谁都不会怪他。
“爸,您想要我们来,您就打电话和我直说,而不是装病吓我们。”
刘清麦平时教育人惯了,原本想宽慰他的话,听起来总有那么几分生硬。
老爷子往许在背后缩了缩,小声嘟囔:“还不是你个大领导忙。”
刘清麦蹙眉:“爸,您说什么?”
老爷子也怕她,打马虎眼耍赖道:“来都来了,你们住一晚再走吧。”
其他人没意见,主要是刘清麦,她的工作多,虽说是周末,但总防不住有突发事件,所以赵濑垣没跟她来南方,留在A市好替她看着。
刘清麦沉默了几秒,不扫兴道:“好。”
老爷子立即喜笑颜开,招呼陆乙苏:“老二,把斯阅一家叫来,我老陆家过年都没人那么齐过。”
*
许在在芥子园是有自己房间的,唯独现在白画意是客人,她是第一次来陆家老宅。
刘清麦便将安排房间,游览园子的任务交给了许在。
这回她有经验了,虽说带白画意逛园子,但离她有十八只脚远。
芥子园假山池子多,说不定白画意一时兴起又推她下水,或是自己跳进去诬陷她。
她可不担这责任。
突然眼前高挑纤细的身影停在一处,由金山石造就的三步小拱桥上。
桥下是一汪清泉,数条养的斑斓的锦鲤慢慢游弋,穿桥而过。
许在下意识往后跳了一步。
白画意从高处低眸冷眼看她:“网上斯衡和那疯女人的视频是你搞出来的吧?”
许在站在桥下,抬头看她,虽然不是她发的,但是她求陆斯衡帮忙,说来说去有一部分原因是她。
见她默认,白画意勾唇冷笑:“许在,你竟然想用这种东西来恶心我。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挑拨我和斯衡间的感情,让你好上位?”
许在不想和她多解释,在芥子园吵架太难看:“画意姐,你可是和斯衡青梅竹马,又一起出国留学,这点自信都没有吗?
要知道,斯衡哥这样的男人身边,可不缺女人。”
向来高高在上的白画意,从来不缺自信这种东西,可如今,在她一个从不在意的小女孩面前,脸上失去了表情管理。
青梅竹马、出国留学、郎才女貌……
不过是世人眼中的他们。
其实她和陆斯衡的那段感情是她求来的。
虽说是一起去的美国,但是东西两个地方,各自为了学业事业,一年到头见不到一两回。
直到四年前的一个夏天夜晚,她敲开陆斯衡宿舍门。
她问戴着金丝边眼镜,坐在电脑桌前,眼睛一瞬不瞬的男人。
“斯衡,我们认识那么久,你身边一直没有其他人,你考不考虑下我?”
夏夜的风都是闷的。
等待的过程,白画意觉得自己快窒息了。
“啪”一下,电脑屏幕暗掉,男人的脸完全陷入黑暗中。
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清晰听见他的叹息声:“试试吧。”
关系正式确立的期间,陆斯衡绝对是超级好男友,该给的面子,情绪价值都给到位。
可就是不像在谈恋爱,而是像在照顾妹妹。
没有亲密接触,是女人都不能安心。
尤其在腿废了之后,她彻底抓狂。
没有了事业,没了健全的身体,她能拿什么留住陆斯衡。
所以她各种作,来证明她在陆斯衡心里的地位,可不管她怎么闹,他对她的态度依旧不温不火。
最后情绪崩溃的她和她的团员有了一夜情寻求慰藉。
陆斯衡知道,但没有明说,借着回国发展,两人的关系就此淡去。
许在见她不动,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更不想和她继续僵在这。
“画意姐,芥子园很大,从飞机下来,大家都累了,我送你回去休息。”
说完转身要走,未想调转方向的瞬间,眼角余光瞥见白画意阴狠着脸,从桥上向她快步走来。
她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凭什么陆斯衡对一个小丫头片子会有想法。
自己到底哪里不如她,是长得不够美,还是床上功夫不如她,他试都没试过,怎么就觉得她不好?
这死丫头到底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
是不是撕烂了她这张脸,陆斯衡就会嫌弃她,看见她就恶心?
许在心想不妙,白画意疯了。
她也没躲,高声喝道:“你真要在这动手吗?”
白画意高高扬起的手停在半空中,阳光下眼底的神色由清明变浑浊,再由浑浊变得清明。
这让许在心中疑窦丛生,虽然和白画意有七八年未见,但从前她不可能就被一句不痛不痒的话激怒,因为她的傲气不允许。
就在这时,一道男人的声音从远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