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善堂内,沈宋两家齐聚一堂,他们之所以悲聚在一起,是为了他们亲爱的儿女沈明珠和沈明财,讨回他们的公道。
沈明财脸色惨白躺靠在椅子上,脸因痛苦扭曲,浓稠的鲜血顺着指尖滴落在地,额头满是大汗,整个人颤抖不已。
“爹,娘,我疼。”
马氏悲痛欲绝,看着儿子一双手被废,心里就像被尖锐的指甲抓绕着,鲜血淋漓,眼泪流了不停,满是疼惜,拿出手帕替儿子擦去额头的汗,轻声安慰道。
“没事,娘不会让你有事的,我的明财,但是何人如此歹毒,竟伤你至此。”
马氏哭的声泪俱下,沈光豪亦是不好受,沈明财是他唯一的儿子,是沈家的希望,如今,全完了。
“三妹,明财是在国公府出事的,你一定要查明真相,为明财报仇啊。”
沈蓉眼神凌厉,望向青松,嗓音带着丝威严的冷意,“青松,到底是怎么回事,明珠这丫头满院子吵着你要杀她,国公府内,成何体统。”
沈明珠躲母亲身边身体瑟缩,眼神闪躲满是惊恐,似是被吓傻了,说话眼前不搭后语。
青松拱手半跪,面色不改,“夫人,是他二人冲撞了世子,言出无礼,世子这才想给他们一点教训。”
“胡说,”马氏眼神怨毒,“就算明财说错了话,也不至于挑断我儿的手筋吧,夫人,我儿刚参加完科举,定能上榜,若是明财有得罪世子的地方,我愿意代为受罪,为何要对明财下如此狠手啊。”
沈蓉揉揉眉心,“将世子找来。”
早在府中闹开的第一时间,宋衍舟便收到了消息,几乎是话音刚落,男人便闲庭信步走了进来,丝毫没有给沈家人一个眼神,拱手向沈蓉请安。
“衍舟,今日到底发生了何事,何至于将你表弟的手都废了。”
宋衍舟眼皮轻掀,语气隐隐含着怒意,一双黑沉的眸子看得人脊背一寒,只听他冷冷说道。
“本世子也是好意提醒,不是什么东西都是他能碰的。”
马氏现在完全将国公府的威严抛之脑后,指着男人大声痛诉。
“世子,我们一家自从进了国公府从未与你打过照面,你告诉我,明财到底做了什么,你要如此对他。”
宋衍舟勾唇冷笑,“沈明财差点将本世子的爱犬杀死,若不是看在他姓沈的面子上,本世子要的可就不止那一双手了。”
“什么!爱犬?”马氏一愣,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不过是一只狗,你竟然如此歹毒,将我儿伤成这样,老爷,你要为明财做主啊。”
沈蓉本以为是沈家兄妹做了什么龌龊的事被衍舟撞上了,没想到竟然是为了一只狗,不是,他什么养狗的,她怎没听说过。
“咳咳,”沈光豪痛心疾首,满脸愤恨,“三妹,你说,此事该如何是好,明财是我沈家唯一的血脉,况且他方才参加过科举........”
不等他说完,便被一道泛着冷意的声音打断,宋衍舟眼底闪着冰冷的嘲讽。
“舅舅,您倒是提醒我了,沈明财勾结朝廷官员,泄露考题,考场作弊,如此重罪,别说他是唯一的血脉了,恐怕连你沈光豪都难逃一死。”
“你说什么?什么勾结官员,什么作弊,你把话说清楚!”
沈光豪想起前阵子,明财兴高采烈的回来说是遇到了贵人,还让他有资格参与科考,说是那人极度看重他,此番科考定能中榜,日后官运亨通,沈家便能一飞冲天。
前日他回来的时候,亦是兴奋异常,说试题很是简单,他有把握绝对能上榜。
“宋衍舟,我知道你看不上我们这些穷亲戚,但你也不可如此污蔑你表弟,他考上了也是在家苦读的结果,由不得你诋毁。”
“苦读?你是说整日去赌场练骰子,还是去青楼练技术 ,亦或是研究五石散的药性啊。”
沈光豪心底一颤,“你,你胡说八道,三妹,大哥这次来只是想最后看看你,大哥没几天好活了,就指望明财成才,可如今,双手废了不说,还被你儿子如此折辱,这要我们一家怎么活啊。”
沈蓉惊疑不定,拉住儿子的手小声问道,“衍舟,你说的,可是真的,他真的敢舞弊。”
宋衍舟点头不语,这本来是一场钓出高家狼子野心的圈套,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个蠢货混在其中,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圣上若是怪罪,整个国公府都要受牵连。
马氏一听闹个没完,坐在地上宛如泼妇大哭大闹,要宋衍舟给个说法,脑袋一热,竟然连国公爷和沈蓉都骂了进去。
“哎哟喂,我真的命苦啊,早知道国公府高贵看不上我们穷亲戚,我们就不该来,我的儿啊,没了手你以后可怎么办啊。”
“哼,怎么办,来人,将沈光豪一家关进柴房,等候发落。”
宋国公面色肃穆踏步而来,直接挥手让人将这大家子带走,不管马氏两人如何尖叫亦无济于事。
“老爷,发生什么事了?”
宋国公坐下捏捏疲惫的眉心,沉声说道,\"考题泄露,考场内竟有一半人答案一模一样,圣上震怒,命太子严查此事,吏部,国子监,翰林院,凡是与试题有关的官员通通停职调查。\"
沈蓉大惊,“那岂不是你和衍舟......”
“母亲,无事,别担心,”宋衍舟眼神柔和,轻声安抚,“太子定会查明此事,你前段时间不是说我和父亲整日忙得连人都见不到吗,现在倒是可以好好歇息一段时间陪您了。”
沈蓉心急如焚,没好气瞪了他一眼,“你这孩子,我可不愿你们是出事了才有时间陪我。”
宋国公揽着夫人的肩膀,温和笑道,“好了,夫人,清者自清,圣上会明白的,只是那沈明财竟然也得了试题,恐怕是有人想借他这颗棋子拉国公府下水啊。”
“大哥也真是,不好好看管明财,不行,明日我就去归泉寺祈愿,你和衍舟可不能出事啊。”
科举舞弊案震惊朝野,圣上大怒,首当其冲的便是责罚吏部尚书宋国公和国子监主事宋衍舟,一时间,人人自危,国公府也成了各个官员避之不及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