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凤君对于这个逍遥子,倒是有印象,可在前情提要中,他把钟离观带走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如今,钦天监里有人说自己的命格有问题,到底是他的授意,还是争权夺利的阴谋?
而且前情提要中,明明说的是逍遥子得到消息,为了皇帝杀了皇后,了解因果才带走钟离观。
可在兰芝嬷嬷嘴里却变成了皇帝主动让逍遥子带走钟离观,到底什么是真相?
见她沉思,兰芝嬷嬷便也没有了讲下去的欲望,她用眼神示意翠岚,自己则是悄悄离开,回到东偏殿了。
翠岚给姬凤君披上一件披风,道:“小姐,夜深了,起风了,披上点吧。”
姬凤君拢了拢自己的披风,道:“所以,逍遥子是去岁带走二皇子的?”
翠岚点点头,道:“小姐忘了?今年是宣安十一年,逍遥子曾说过在二皇子八岁带走二皇子。”
“罢了,想多了也无用,还是先休息吧。”姬凤君起身,准备回房。
姬凤君回到房间,正准备洗漱一番休息,却听到窗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她心中一震,示意翠岚不要出声,自己则是开了一点点窗,从窗缝向外看去。
却是什么都没有,她还以为是自己幻听了,却不想,没有多久,护院就呼喊着道:“有小偷,抓小偷啦!”
外面一阵骚动,没过多久,便恢复了平静。
兰芝嬷嬷也被外头的响动惊醒,却见到姬凤君一身寝衣,却丝毫不慌乱,将院中众人指挥的各司其职,她心下不由赞叹。
不愧是陛下看中的儿媳妇,果然有凤神之资。
临危不乱,犹如一根定海神针,撑起了整个院子。
“小姐,应是无事了,快去休息吧,明日还要上课呢。”兰芝嬷嬷开口劝了一句。
姬凤君点点头,嘱咐道:“霜月,去吩咐护院分三班,在院中巡逻,其他人务必休息好,否则没有精神抓贼人。”
霜月应声称是,便退下了。
姬凤君还道,到底是谁敢在太傅府撒野,不是她吹,祖父自建府之日,就没有不长眼的来府中偷盗的。
她索性把这件事抛到脑后,去休息了。
另一边,姬太傅书房一览阁,一个穿着夜行衣的男人被护院压着,房间里烛火忽明忽暗。
姬太傅坐在上首,衬得他老谋深算,他道:“阁下是何人?不知我姬府又是何处得罪了阁下?”
那男人左右看了看,又低下头,姬太傅挥挥手,眼见着等人退的差不多了,他才开口。
“姬太傅,我是来报信的。”只见那男子指了指胸口,一个护院就上前将东西摸了出来,递到了姬太傅的手中。
似乎是感觉那男人没有什么威胁,护院便立刻退到门外守着。
姬太傅打开信件,眼睛微微眯起,道:“你是钦天监的人?”
那人连连点头,道:“在下乃钦天监副使,卫淼。”
姬太傅厉声喝道:“你为何深夜潜入我姬府?还是仲姬的院子,从实招来!”
卫淼一脸的苦楚,长叹了一口气,道:“姬太傅,下官是想来提醒一二,但又不熟悉姬府布局,这才走岔了路。”
“看到护院,下官不是没有挣扎就被绑来了吗?”
姬太傅微微松了一口气,道:“你想说什么,可以说了。”
卫淼只好一五一十的将自己听到的东西都说了出来:“这天煞孤星的命格一事,确实是有人散播的。”
“那日我并不当值,回钦天监是有东西落下了,却不想听到两位同僚在交谈。”
“其中一人说,有人给了他黄金百两,只为了让他上书给陛下说凤君小姐是天煞孤星的命格。”
“可下官清楚,小姐根本就不是那种命格,当日陛下拿了凤君小姐的八字来占卜,是下官接洽的。”
“那人没有算到下官并未离开,因而说话放肆了不少,他只道若是前朝后宫都知晓,他还可再得百两黄金。”
“下官一直等到两人说完所有事情,才离开,想来想去,还是得来告诉姬太傅一声,女子的名誉何其重要!”
“那人居心不良,怕是要将凤君小姐逼到死路上!若不是下官曾得逍遥道人的指点,用卦占算过,下官也不敢来。”
姬太傅摩挲了几下茶杯,道:“那两人可还说了什么?”
卫淼抿抿唇,道:“背后之人应是想搅黄太子殿下与姬家的联姻,进而影响姬家在朝中的地位。”
“下官只听到那人说,姬家是挡了贵人的路,这才有了这一遭。”
姬太傅没说信,但也没说不信,他只是招呼着将人松绑,然后对着他点点头道:“好生送卫副使出去,不要留下一丝痕迹。”
说完,他回到书房的桌案前,沉思起来。
这个钦天监副使,曾经受到过逍遥子的指点,逍遥子为人,最是正直,他或许说的不是假话。
而且他深夜潜入姬府,冒着极大的风险来告诉他们真相,说明他确实是出于好意,想要帮助姬家摆脱困境。
姬太傅决定暂时相信他的话,但同时也暗中派人去调查钦天监副使的背景和动机,以防万一。
他揉了揉眉心,心中思绪万千,随即,他决定先按兵不动。
之前孙女在宴席上的那一出,显然已经打破了背后之人的布局,若是她欢欢喜喜的接下赐婚,那人这命格一说还有点用。
但她却提出了暂缓,而且还颇为郑重,这时候提出了天煞孤星这一说,明眼人都知道为什么了。
陛下显然是没有相信,反而因为这一事,对凤君更加看重了,还赐了嬷嬷,那那人最初的目的就达不成了。
加上,一下午的时间,各方的眼线,都要时间来反应,这命格之说,怕是达不成最开始想要的效果了。
果然,陛下很快就查出了那收受贿赂的人,将人连降三级,罚俸三年,以儆效尤。
命格之说不攻自破,但陛下却也没有立刻下旨将姬凤君与钟离权的婚期定下,倒是让背后之人有些奇怪。
不管是为什么,太子与姬家一天没有完婚,姬家就必须除掉,否则……
坐在黑暗中的人转动着小拇指上一枚纯白的羊脂玉戒指,浑身的狠厉几乎要让周围的人冻成冰。
只有再看向那枚戒指的时候,才露出几分温柔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