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铃铃铃——”
界外铃声躁乱,界内音律井然。
心之世界中,每一道音符传响,都勾动了情绪的跳动。
喜,怒,忧,思,悲,恐,惊。
七情皆在雀跃,但又在雀跃中远去,好似要抛离这个世界一般。
“去!”
随着老婆婆一声疾呼,法杖上垒叠的铜铃齐齐飞出,在半空构筑成一个六芒星阵。
一环星芒落下,便是六个铜铃。
星芒落尽,六角宝塔成。
“呼!”
老婆婆吁了一口气道:“他已经被我封印了,你们快去除妖吧!”
看着宝塔内,那眉宇舒展安静恬然的龙渊,几人不由对老婆婆生出敬仰之心。
犬夜叉绕着铜铃塔走了一圈,看着老婆婆好奇道:
“你施展的什么力量,他怎么一点反抗都没有?”
老婆婆得意道:“我剥夺了他的心,他当然不会有反抗了!”
弥勒眼睛一亮道:
“老婆婆,莫不是你幻化出许多美女,让他沉浸在幻境中了?”
这一刻,几人没有嘲笑弥勒。
戈薇、珊瑚反而还大点其头,深以为然。
七宝更是暗暗埋怨——
我的龙渊大哥诶!你怎么就被美色迷惑了呢!你这让我以后还如何面对心中的信仰?
“错!”老婆婆昂首道:
“虽然我有着倾城美貌,但是我怎么可能牺牲色相呢!”
“噗嗤!”
“不许笑!”
珊瑚戈薇刚一发笑,便遭到了老婆婆的呵斥——
“这个龙渊力量虽强,但他的情欲太寡淡。他一定是出生便有强大的血脉,这种妖怪也最容易对付!”
几人一怔,思绪皆是纷乱——
珊瑚:阿八这样说,老婆婆也这样说,难道龙渊真的只是口花花?
戈薇:刀刀斋说他无心,老婆婆说他无欲,可我怎么觉得他很猖獗呢?
七宝:龙渊大哥,我没看错你。
你拥有一颗神圣的心,不沾凡尘,不堕美色,你与我同在!
弥勒:世间男人哪个不好色?
老婆婆这么说,应该是掩饰她自己出卖色相。如此看来,老婆婆年轻时姿色不差!
犬夜叉感觉不对,直接道:
“老婆婆,他本来是一个由众多杂碎组成的妖怪,然后一步步化成了龙,他的欲望怎么可能弱?”
“嚯嚯嚯嚯!”
老婆婆笑道:“他有一点没说错,你这个小子只会用眼睛看世界,看到的都是表象!”
“那真相是什么?”
“你不用在意真相,每个人对世界的看法都不一样,你觉得对就相信好啦!”
“你怎么竟照搬他的话说?”
“因为他说的话很有道理呀!”
犬夜叉耳朵一耷拉,几人亦是一默,皆有一脚踏空的感觉。
“谢谢夸奖!”
“不客气!——啊!”
老婆婆刚顺了一句便是一惊,犬夜叉几人亦是一凛,只见——
铜铃宝塔中的龙渊,不知何时已睁开了眼睛,正微笑地看着他们。
“老太太,我的道理可不是白教人的,你这些铜铃我就笑纳了!”
“铃铃铃铃——”
随着龙渊话音一落,组成六角宝塔的铜铃簌颤起来,发出急促之音。
老婆婆脸色一变,急忙掐诀。
一时间铃声大噪,弥勒几人也感觉到了两人争夺的激烈,但是他们谁也插不上。
“咯嘣!咯嘣——”
一枚枚铜铃炸开了裂纹,大噪的铃音渐渐沉闷了起来。
“你这混蛋,可恶!”
老婆婆失态地咒骂一声,双手十指掐出了幻影。
“嘭!”
一枚铜铃炸开,迸溅出一蓝一白两道光芒。
蓝色光芒渡回了龙渊体内,白色光芒附到了老婆婆身上。
龙渊不见有何变化,但吸收了白光后的老婆婆气息却沉凝了一分。
“嘭嘭嘭嘭!”
铜铃接连炸开,蓝白光芒纷飞。
一道道白芒渡入老婆婆体内,其气息一分分变强。
更令弥勒几人惊讶的是——
老婆婆的发丝,一绺绺变的乌黑发亮;其皱纹,条条展平;其肤色,亦在变白转红!
“老婆婆变年轻了诶!”
七宝惊吒一声,犬夜叉道:
“她居然将自己的法力,全部储藏在铜铃中,她这样做是为什么?”
“是呀!!”
珊瑚戈薇齐齐点头,她们虽然不理解,但她们也知道——
法力就是生命力,将法力转嫁就是将生命力转嫁。世上还有不爱年轻、不爱美的女子吗?
“嘭嘭嘭嘭!”
最后十几个铜铃齐齐爆开,一片白光将老婆婆变得朦胧。
待朦胧白光消失,老婆婆唇红齿白,瞬间艳光四射起来。
那一身老旧的衣服,更是将其肌肤映衬的红润胜火!
见之,弥勒赶忙上前关切道:“老婆、婆,你无碍吧?”
怒视着龙渊的“老婆婆”,寒眸一瞥:“滚!”
弥勒遂蔫,一边后退一边悻悻道:“还是老点好,年轻脾气大!”
冷视着弥勒的珊瑚,绷不住嗤笑道:“活该!”
戈薇亦是噗嗤一笑:
“弥勒,老——前辈她法器被毁,肯定心情不佳,你这个时候凑上去不是找骂吗?”
咯嘀咯嘀,几人都窃笑开来。
怒视龙渊的“老婆婆”,脑门青筋一跳,转头呵斥道:
“什么时候了,你们几个还在笑?快过来帮我一起对付他!”
弥勒眼神一清道:
“前辈,你若是没有一个人对付他的把握那就算了,我们上去也是扯你后腿!”
“老婆婆”顿时大气,怒气直欲破衣而出。
见到如此场景,悟心笑道:“你是何方仙姑,道上名来?”
“切,我又不傻,怎么会将名号告诉你个臭妖怪?想要寻我算后账?呸!没门。”
弥勒几人瞬间瞠目——
这个“老婆婆”,恢复法力后,脾气这么冲的吗?
“哦!”
“哦什么哦你?”
“那些可以收慑情绪的铜铃,原来不是除妖用的,而是特意为你自己炼制的!”
“呵,可惜你知道的晚了!”
“这又是怎么个说法?”
“那铜铃是我对自身的束缚,没了这束缚,我凶残起来自己都怕,等死吧你!”
说罢,她又自顾自掐起了法诀。
可还不等她施展出法术,那穿着蓝鳞锁子甲的大将军,一个跨步便踱到了她的面前。
“你的手法不及嘴皮子利索啊!”
“啊!”
年轻的老婆婆惊吒一声,迅速闪退,可那大将军却如影随形——
剑光一晃,惨叫一声。
旁观的几人顿时傻眼,只见刚还凶气十足的年轻老婆婆,捂着屁股一跳八尺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