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有东西飞过来，主持人下意识地惊呼出声，惊慌的声线通过话筒传入现场每一位观众的耳中。
所有人的注意都被拉至台上，紧接着，他们看见一只纤长白皙的胳膊漫不经心地抬起，如玉的指节将那只橙黄色罐子稳稳抓住。
直播镜头完整地记录下了这一幕。
一时间，唏嘘四起。
人群外圈，一对男女被安保人员迅速控制。
他们大概没料到商场会有这么快反应，被带走时脸上的惶恐无处掩藏。
现场陷入一阵骚乱，直到顾凌伊清脆婉转的声音响起。
“可以继续了。”
她无视中途的闹剧，若无其事地继续访谈。
平静无波的声线似有安定人心的作用，骚动逐渐平息。
直播接近尾声，顾凌伊要在滚动的弹幕中抽取三个问题回答。
后台没有控评，弹幕上的言论乱七八遭。
顾凌伊只随意扫了一眼就看到好几条讨伐她的评论。
【之前她和张林海进出一家酒店的事你们不知道吗？】
【都被喊小三了，顾凌伊也不趁这个机会解释一下】
【做贼心虚呗，都是事实她要怎么狡辩！】
【那两个人是顾凌伊自己请来炒作的吧？】
【……】
主持人把手机递给顾凌伊，让她以截屏形式抽取弹幕。
尽管肉眼所见全是乌烟瘴气的评论，但顾凌伊丝毫没有犹豫，直接截取屏幕。
画面定格，主持人念出弹幕上的问题。
她的声音透着几分尴尬。
“顾凌伊和张制作人是什么关系？”
【顾凌伊牛啊，都不操作评论就抽问题，也太实诚了吧！】
【估计会打哈哈糊弄过去】
【什么关系？开房斗地主的关系呗】
【有些评论别太恶臭，造黄谣可耻！】
【……】
现场观众不像直播间里那样疯狂，大多数人都只是举着手机拍拍拍。
顾凌伊挑眉，虽然唐舒说要沉默应对，但是这都问到她脸上了，不回答说不过去吧……
想了想，她还是言简意赅地开口：“举报者和被举报者的关系。”
一石激起千层浪，不少人立刻想起那天同在热搜上的另一个话题。
反应快的已经查完回来了。
【所以公告里的顾姓艺人是顾凌伊！天啊！大乌龙事件！】
【当时顾颜玥粉丝蹦跶的那么厉害，还以为真是他们正主干的呢！】
【她家认领功劳的速度无人能敌，新闻一出来就在带节奏了】
【我一个路人都被带偏了！】
【不是，你们就这么相信顾凌伊吗？】
【不然呢！你自己去查一下当时的热搜，两个词条前后没差几分钟，我还奇怪为什么当时没人把两条结合到一起呢】
【快看！星辰传媒发博了！】
【星辰传媒？】
【就是顾凌伊的经纪公司啊】
【她也算三线了吧，怎么经纪公司听都没听过。】
此时，星辰传媒花重金将一条微博买上热搜。
内容是一张经纪公司的前台照片，除了顾凌伊那张巨幅海报外，海报前站着的几个人也十分显眼。
他们身穿蓝色公家制服，手捧一面锦旗。
上面金黄色的字体不用放大就能看清。
顾凌伊女士：
正义之心，举报楷模
20xx年7月10日 xxx派出所
如唐舒预料一般，愧疚粉虽迟但到，原本少得可怜的粉丝数终于突破千万。
活动现场，直播还未结束，顾凌伊抽到的第二个问题明显友好许多。
“求问姐姐的理想型！”
还剩最后一次抽取机会，弹幕数量不断增多。
【你们这群人真是善变！】
【我承认我刚才很装】
【顾凌伊你什么时候娶我！】
【你们能不能问点正常的。像我，姐姐卡性别吗？】
【……】
关于理想型，顾凌伊粉嫩的指尖点在下巴上，认真思索了一番才回答：“没有什么特别标准。”
她顿了顿，补充，“将来他是什么样的，我的理想型就是什么样的。”
直播间没有刷礼物的通道，但是字体颜色可以通过花钱改变。
顾凌伊的话一出，弹幕直接被一条金闪闪的字刷屏。
【我是这样的我是这样的我是这样的……】
【楼上氪了多少！】
【666】
秦骁喜滋滋地看着手机屏幕，他氪得不多，也就十来万。
庾暖暖在一旁看完全程，默默摇了摇头。
没救了，真的没救了。
顾凌伊抽的最后一个问题是品牌方的暗箱操作。
话题从江城出现的蓝眼泪奇观展开，再引到海格拉夫的产品上。
主持人念出提前准备好台词：“这几天江城海滩的蓝眼泪还挺出名的，想问下凌伊，会有兴趣去追逐这样的奇观吗？”
这个问题太官方，很多观众都猜到是品牌方的安排。
但是顾凌伊的回答，还是给这场直播画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
“其实我很幸运。”她笑得明媚，“在星辰洒在海上的第一秒，我就看见了。”
“蓝眼泪很美，却稍纵即逝。”顾凌伊抚上锁骨间的水滴形蓝宝石，莹白如玉的手将所有人的视线引至颈间。
她声音轻柔，“它又何尝不是一种蓝眼泪呢？”
“浪花不能让蓝眼泪成为永恒，但海格拉夫可以。”
直播结束。
海格拉夫品牌方直接引用顾凌伊的话当作文案在微博置顶。
一个普通的开业站台，硬生生被办成了品牌宣传。
今天过后，大家在提到蓝眼泪时，都会想起海格拉夫。
活动散场，顾凌伊在几名工作人员的护送下，从VIp通道回到隔壁酒店。
品牌方有为她开一间房当作休息室，不过顾凌伊没用上，直接回了顶楼。
唐舒的电话来得及时，三言两语就把网络上的风向概括清楚。
“公司反应挺快。”顾凌伊戴着耳机，一边刷着微博。“不过锦旗是什么时候送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就对台本那天，我俩刚走锦旗就来了。”唐舒在那头感叹，“比起空口白话网友更喜欢这种有证据的澄清。”
顾凌伊：“嗯，正常。”
有理有据才有说服力。
唐舒提到刚才那两个人：“一看就是受人指使的，找不到人也没法追究。”
顾凌伊若有所思地应了声，又听唐舒语气担忧：“认亲宴你自己可以吗？”
豪门水深，更何况顾家人看起来并不欢迎顾凌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