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里正大人,我弟弟一直惦记那俏寡妇,我怀疑,这事儿必和那狐狸精有关啊……”
这才是王麻子真正想说的,因为弟弟杀了那个碍事的老寡妇刘二凤,等军爷一走,他就去把小寡妇先占了,日后兄弟俩准备有福同享,这本就是两人策划好的事情,只是,说好的本该今晚动手,这弟弟却是太猴急了……
“……瞎说,我刚刚从她那里回来……那小寡妇,与那泼妇邻居才吵完架;若是你弟弟在她那里,她……还能这么安生吗?要知道……这小寡妇,从入村到现在,还是个完璧之身的黄毛丫头,若是她被人欺负了,那才与你弟弟有关呢!”
里正朱罗锅信心十足的样子看着两人,银发老者听后,认可的点点头,一句话不说;银发老者就等着那王麻子,说完赶紧滚蛋,他好说自己的事儿。
可王麻子一听急了,本来想借‘妖狐成精’的讹传,去小寡妇家一趟,看个究竟,一来找兄弟王大福,二来顺便听听小寡妇啥意愿,若愿意吃敬酒,也就省的兄弟二人再费什么力了。
可现在,这里正不给找人,咋反而还给弟弟扣上帽子了?凭什么她受欺负,就一定是我弟弟做的?可好像,也难找出其他人来……
“哼……小寡妇还是完璧之身?这,应该……不会吧?”
王麻子的眼珠子,滴溜乱转,他故意装作不知情,岔开了话题。
此时,里正朱罗锅和银发老者,同时看了看王麻子,那低头耷脑,奸恶奇丑的嘴脸……还抿了一口茶水,让他两人一下都没了喝茶的兴致。
里正却是站起身,两手负背,走了几步,开始卖弄起来……
“……哼,这小寡妇,她父亲叫南宫平,据说是个落魄的秀才,是从中原逃难到了荆州,又从荆州来到咱们村的;遇到三次战乱,她父母二人最终病死在了荆州,就留下了她一人;那时进村,她为啥跟着刘二宝啊?一年以后,嫁谁不行,非要嫁给那个土包子啊?”
王麻子和银发老者都注意听着,却是目光呆滞,这谁能知道去?
“……哼,那是因为家在荆州的刘二宝,在半路救下了这女娃,他是这个小寡妇的救命恩人;他们四人一起投奔到刘寡妇家,刘寡妇叫啥?刘二凤,她是这刘二宝三兄弟的亲大姐,这,你们就明白了吧?”
王麻子和银发老者都点点头,里正朱罗锅看着他们的表情,很是得意。
“哼,外面都是瞎传,这些事儿……谁还有我清楚?那时候,据说她亲人是全死了,自己也快被饿死了,她被带到刘寡妇家养到将笄之年(十四岁),就与刘二宝成婚;当时,她们没来得及入洞房,二宝就被抓去做了壮丁;后来这三年,不正是这个刘寡妇,形影不离的照顾她、护着她吗?才让大家谁也没见着吗?……所以,我说她是黄毛丫头,你说是也不是?”
若不是看在王麻子提了重礼来,里正才不愿给说的这么详细。这也是为了补救自己刚才的失态,这王麻子是大财主,惹急了,自己也不好过。
“哎哟……这还真是啊,里正大人不愧是一村之长啊!在下佩服!”
王麻子也看出里正的意思了,把底子说这么透,算是很给自己脸了。他赶紧恢复一脸的和气谄媚,里正这才觉的踏实多了。
“呵呵呵……当时,隆国举兵犯境,官兵是四处抓人,不由分说,逮住男丁就抢;可我一直奇怪,刘二宝那两个弟弟,如何就躲过去了呢?”
里正朱罗锅说完话,微微挺了挺后背上的锅肉;就坐在一边的银发老者,一看就感觉浑身不自在,那么人不说,专说跟小寡妇有关的,瞬间感觉自己后背都不爽了。
说起小寡妇的是非,里正可算是一清二楚,与王麻子一起,那是两眼泛着贼光,就差口水飙出来了;一个爱装逼,一个爱溜须,银发老者左右看着,心里是鄙视之极……
朱罗锅,一副矬样,其貌不扬,贼眉鼠眼的,捋着两撇狗毛须,一没官职二没俸禄,还臭摆着官威……可这王麻子呢?獐头鼠目,满脸雀斑,成天就不好好干人事儿。
这两人,这般的臭气相投,还一门心思操心惦记人家小寡妇,那还能安什么好心?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银发老者心里暗叹:老天让你们俩活着,都是造孽啊!
朱罗锅带着点阴沉和冷傲,嫌弃的看了看这个一脸麻子的猥琐男……,王麻子一看,他最有资格解惑,便有些感慨的说道:
“……是啊,我记得那一年,凡在屋里的基本都抓去了,而田间地头一起干活的也抓了不少,我那会儿,正巧带人去挖地窖,十几个奴才跟着我,里面就有他们俩兄弟,哎呀,老天有眼啊,我可算是他们的恩人了,当时我弟弟还在牢中,算是全都躲过了这一劫。”
“……哦,原来如此啊,我说怎么一个个的,都好端端的躲过去了呢!”
朱罗锅发现老者表情又慢慢冷下来,也就不想再继续扯这个闲蛋了。
银发老者,暗呼一口气,他倒觉得老天没开眼,否则把那帮混蛋都拉去打仗才对!他本来就受过王麻子和王大福的欺负,此时坐在那里,闭着眼谁也不瞧,眼不见为净,好像一副挂像一般,静默着闭目养神,仍然是绝口不语……
若不是有事求于里正,跟这俩王八蛋坐一屋,还不如让他坐在牛圈里待着。
三个大男人,坐在客堂里,专扯这么一个小寡妇的是非?成何体统?老者是一脸的不屑和冷漠。
王麻子一看,自己带一帮奴才躲过一劫,这两人听着咋还不高兴了?真他么混蛋!找弟弟王大福的事情,看来只能这样了,他只好心事重重,愁眉苦脸的告辞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