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许家的,你这喜酒订的这么赶,都是街坊邻居的,可不得过来帮你搭把手,你别看这办酒就一天,这提前准备的东西多了去了,都你一人来,那不得累垮了!”
“以前我家当家的走了,许家的你帮忙忙前忙后,我这心里一直记着呢,一直想帮个啥,这次可算是能帮上了!”
“我们家老苟说,孩子办酒是大事,我家这才办了也有经验,再说了,咱们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不是?”
三个婶子瞧见匆匆走进来的许妈 ,一个接着一个说着话,许妈站在门口听完后,眼眶微红,这些年,她在车间的朋友不多,大家都觉得她重男轻女,是思想不进步的表现,如今办喜酒,她也没想着会有人帮忙。
可没想到,三位邻居会主动来帮忙……
“三位姐姐真是,我真是不知道怎么说谢谢的好了,我这还真是一头雾水,我就想着先把肉票借点,别的我都不知道从哪做起。”
眼看着堂屋里塞下了四个中年女人,堂屋里也没什么空位坐了,许家三姐妹只得退到卧室里,听着外面传来四人的商量,许啾啾眨了眨眼。
这六十年代,好像有点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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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三位婶子的加入,许家这备婚的速度总算是提了起来,一天时间,这肉票也准备好了,桌椅板凳也借好了,许爸也找好了当天主厨的师傅,剩下的就三位婶子搭把手,完事了一人分二两猪肉。
三个婶子正坐在许家说着今儿白天办好的事,那头许爸也拿着隔壁钥匙到家了。
“媳妇儿,钥匙来了,你看看要咋收拾?”
“哎哟,姐姐们,正好,你们都是布置过婚房的,你们帮我瞧瞧,我这屋里要弄些啥?”
许妈话刚说完,就瞧见三位老姐姐一脸的迷茫。
最后还是刘婶先忍不住开口问:
“许家的,你这是啥钥匙啊?你这婚房,你家也放不下啥了啊?”
许妈听见这话,愣了一下,然后笑了:
“怪我,我都忘记说了,这两孩子不都是咱们厂里的职工,咱们厂不是登记分房,双职工百分百确保分房来着?”
刘婶听了点了点头,她好像也听说了这么一回事。
“那你这房子是在楼房?哟,那可真好啊!”
张英家里在轧钢厂上班的人多,平日里吃饭也总聊轧钢厂的事,她倒是知道,这登记分房,房子还没修好,可这许家的钥匙都拿到手了?
苟婶儿听着这话也有些纳闷,她也听家里孩子提过那家属楼,不是还没修好吗?
“不是,两孩子总不能结了婚还分开住啊,这不是用他俩的名额和人换了平房,就我们家隔壁这间。”
这话一说出来,刘婶儿立马道:
“哎呀,我说你傻了吧?那可是楼房啊!里面冬天暖和的不得了,还有自来水,那水龙头轻轻一扭,水就哗啦啦下来了,那多方便啊!你这楼房换隔壁那屋子,那不亏死了!
咱们这大院那都多少年的老房子了啊!冬天还得烧煤,又费钱又麻烦的,你咋就换了呢?你是不被骗了啊?!”
听见这话,苟婶也默默点了点头,那楼房多好啊,而且离厂里可近了,几步路就到了,他们大院距离厂里还是有点距离,那每天多走不少路呢!
张英则是心里有点高兴,她家里工人是最多的,她也一直觉得,最先住上楼房的,应该就是自家了,可这许家差一点点,就那么一点点,就要第一个住上了,好在这许家的脑子不行,和别人换了!
许妈瞧着三人好像都没生气,这才松了口气,说实话,当时能够换到旁边的房子的时候,她心里只顾着高兴了,可昨天三人主动来帮忙后,许妈心里就有点不好意思了。
毕竟,她是知道的,这三人里,除了刘家不太为房子发愁,张家和苟家的房子都是不够住,他们两家也是都打过这个房子的主意,只可惜这房子是厂里的,而且厂里也只分房不租出去。
但是这房子吧,属于是他们大院的看得上,有分房资格的又看不上,所以才空了这么几年。
“这哪里是亏了呢,人家愿意换,我们家感激人家还来不及呢,三位姐姐你们帮我瞧瞧,我该怎么收拾这房子。”
四个女人这才第一次进了东边的正房,这房子和许家的格局差不多,只是一间正房变成了厢房,里面空荡荡的,除了厢房靠着东边做了炕,啥也没有。
“这三十六条腿,现在弄也来不及了,到时候成亲那天把我屋里那橱柜挪过来顶一顶。”
“那那我把我家那个大木箱子拿过来。”
张英估摸了一下这屋子的大小,看向许妈:“那还剩下的就得买了,这几天时间,老木匠也打不过来,桌子这种大的找咱们胡同的张木匠,我家那饭桌就是他打的,蛮好的,剩下的咱们就得去家具委托商店看看了。”
许妈点了点头,想着这家的存款,想着自家这娶女婿这辈子也就一次,总得办得漂漂亮亮的。
“成,那咱们明儿早一块去?说实话,我这人是不太会砍价……”
这话一出,三个女人顿时来劲了。
刘婶拍了拍胸口:
“等着,这事儿我最行!她俩都不行,好面子!明儿他们去干别的,我陪你去买家具!”
苟婶笑着点了点头,她是真不会砍价,张英撇了撇嘴,但没否认,她家这么多工人,她也拉不下脸。
四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总算是把明天的任务给定下来,这才散场。
四人散场,天还没完全黑完,许妈回到堂屋只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
“大丫,二丫,三丫,你们跟妈去隔壁打扫一下,这明天就要放家具了,到时候打扫起来麻烦。”
被点名的三姐妹从各自的床上下来,端着水盆,拿着抹布,笤帚,跟着去了隔壁。
三丫因为年龄小,负责把垃圾给丢到胡同的垃圾桶去,剩下三人区域平分,许啾啾分到了厢房。
先用水撒了一遍,再用笤帚把炕上的灰给扫了,接着再用抹布挨个擦过去。
许啾啾一边擦一边寻思着,估摸着这段时间都得被抓着准备喜酒的事情,好在下个星期就期末考试了,还能在外面吃两顿,不过这次得多打包一点吃的才行。
因为脑子里想着事情,许啾啾手上完全是机械化擦着,一个不留神,手指头就给撞着了。
十指连心,许啾啾脸上瞬间戴上了痛苦面具。
等好不容易缓过去,许啾啾定睛一看,就找到了真凶,这炕是用砖头做再用水泥抹平,也不知道咋回事,靠着角落的位置,有一块的水泥是凸出来一点,不多,肉眼看完全看不出来。
许啾啾迟疑了一下,想了想原书里面好像没提过这个房子有什么宝藏。
应该就是单纯的做炕的人手艺不行?
心里这样想着,可许啾啾却忍不住有些挂心,偷摸将南北的窗户给关上,许啾啾出门把水盆里的水给换了,从堂屋里摸出一把小铁锹丢进空间里,这才重新回到厢房里。
刚把厢房门给带上,就听见许妈问道:
“二丫,你打扫厢房把门关起来干啥?”
“哦,我想着待会儿把门背给擦一下!”
“那行,你弄快点啊,这马上天就黑了!”
“知道啦!”
再次确认一遍厢房的门窗关好了,许啾啾掏出小铁锹对着那水泥面开凿。
这房子空了久了,加上这年代自家用的水泥也算不上好,许啾啾凿了几下,倒是真把这块水泥给凿开,这一打开,许啾啾眯了眯眼看着里面的东西。
“这啥啊?”
天快黑了,许啾啾倒是真看不清楚这洞里面的东西,干脆把东西给收进空间,然后赶紧把砖给放回去,看着被自己凿得乱七八糟的水泥,心里决定了,许妈不问自己就不说,许妈要是问了自己就惊讶。
听着外面许妈的催促,许啾啾也顾不得看空间里的东西了,赶紧的把房间给擦好。
打扫好了房子,母女四人浑身的汗,许妈这下也不省柴火了,许爸前两天才拉回来一车,烧了三壶水,大家都擦了一遍,这才躺下睡觉。
许啾啾倒是没出什么汗,她穿着恒温服,就是头发有点脏了,但是晚上洗头发没吹风机干不了,为了健康着想,许啾啾也只能先忍忍,等明天白天洗。
听着下铺两人的呼噜声,许啾啾眨了眨眼进了空间。
空间内,原本干净的院子里堆了一个木头箱子,箱子上面还带了一个转动的密码锁。
“啥东西啊,整得这么神秘?”
许啾啾一边念叨,一边拿起来一旁还没放回去的小铁锹,哐哐两下子,锁没坏,锁片给撬开了。
打开小木箱,看着里面的东西,许啾啾愣是被硬控了五秒。
“卧槽?”
箱子里面居然放了半箱子的美金,还有半箱子的用丝绸包裹的瓷器!
而且这些瓷器看着就十分精美,色彩鲜艳,许啾啾瞅着还觉得有些眼熟。
“眼熟?我为啥会觉得眼熟?”
许啾啾蹲在空间的院子里,对着木箱里的瓷器皱眉沉思。
“等等,这不会是……不会是文物吧?”
看着这些精美的花瓶,以及那半箱美金,许啾啾沉默了,她这是, 端了文物贩子的老巢了?
想不通,许啾啾也不想了,要是文物,等过几十年捐给国博拉倒,美金现在也不能用,万一被当成敌特抓起来可就惨了。
等八十年代倒是可以去香江用用,这么半箱呢,估摸着能买套房了吧?
想到这里,许啾啾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上辈子的梦想就是当包租婆躺平,只可惜,梦想只是梦想,她连自己住的房子贷款都没还完呢……
至于现在,离房子自由买卖还早着呢……
畅享了一下美好的未来,许啾啾又蹲下来开始拔花生了,倒不是她不想种点别的,这城里面的种子是真的难弄,除了菜种子就没别的了。
能够种花生那也是亏了现在这年头都吃生花生,不然这花生她也没地方找。
拔了花生,又种下一波,许啾啾心满意足的回到上铺睡了,没法子,这茅草屋现在是有光了,但地上就一层竹席,下面就是泥土地,这两天又没空去买棉被,这么睡着太硬了!
周六,许啾啾眼瞅着许妈要让自己跟着去家具店搬东西,赶紧的举手:
“报告,我上次听我同学说她妈妈买了一匹红布回家,我申请去她家问问能不能换那匹布!”
听见这话,许妈当即从兜里掏出来十五块递给许啾啾。
“一般一匹布十块钱,这正红的布人家要换估计也得贵些,你拿着这钱去试试,要是能换成,回来我奖励你吃蛋羹!”
只是想找个借口不想搬家具的许啾啾:“我保证完成任务!”
揣着十五块,许啾啾麻溜地出门了,她打算去东门转转,看看那黑市这两天情况咋样,她打算再买点粮票肉票啥的,不然不够自己吃的。
周六的公交车还是一如既往的拥挤,许啾啾下车的时候,早上扎的马尾辫都松了,找了个没人的公厕换了张脸和衣服,许啾啾这才慢慢悠悠朝着黑市的方向走去。
走到了巷子口,看着挂着的红绳,许啾啾这才迈着步子朝里走。
刚刚走进黑市,就瞧见这黑市今天简直是人山人海,颇有一种上辈子赶集的感觉,许啾啾心下微定,看来自己买粮票的计划能成。
这么想着,许啾啾开始走在两边,看着地上摆放的东西,看着看着,许啾啾就发现一个问题,今天这黑市上摆摊的卖家人人手上都系了根红绳。
难道今天黑市的规矩是摆摊的人进门交了钱给系红绳?
刚这么想着,许啾啾就瞧见角落一个大爷面前的纸壳子就写了两个字。
驱邪
更纳闷的是,这大爷的摊位前,还等着不少的人。
许啾啾实在没忍住,挤到排队的人群里,偷摸压低了声音问:
“大姐,你们咋这么多人排队啊?”
被叫大姐的中年女子戴着个布围巾,把脸遮得只剩一双眼睛,听见许啾啾的话后瞅了一眼她,瞧着是和自己一样年龄的大婶,这才开口道:
“你不知道,这黑市啊,闹鬼,上次有人扛着三袋花生来卖你知道不?”
“知道啊?”那不就是我?
“你不知道,那人卖了花生惹眼了,有人堵他,结果这人大白天的,愣是从这群人面前消失了!”
“啊?”
自己可没从这帮人面前消失,自己明明是甩掉了一段距离后躲进公厕换脸去了,咋就传得这么邪乎呢?
“大妹子,你可别不信,你那天买花生了没?”
“买了啊,那花生还挺好吃的。”
“我跟你说,就是这个,那帮人全程盯着人卖花生,瞅见人一大把钱进了兜里,动心了才追的不是?”
“嗯啊,可是这和闹鬼有啥关系啊?”
“重点就是这个,他们那帮人没堵到人,结果聚在一起一合计,你猜那人花生卖了多少斤?”
一千多斤,许啾啾心里默默回答,但现实中却摇了摇头。
“起码一千斤!我的妈呀,就那三个麻袋,装一千斤花生,你说说,这不是闹鬼是啥?
那帮堵人的,被这鬼给害得好几个都去医院了呢!”
有理有据,自己还真不能反驳……
“大妹子,姐是过来人,你那天也买花生了,我劝你还是排个队啊!”
许啾啾看了一眼这队伍,好家伙,那感情这队伍里都是自己的老顾客啊?!
怪不得自己觉得眼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