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珍,你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我跟徐东南说话,碍着你屁事儿了。我出墨汁,徐东南帮我做值日,公平交易。徐东南不反对,组长刘清素不反对,你一个副组长在这瞎喳喳个什么劲儿啊。”
“谁说清素不反对了?让徐东南替你做值日,你这是资本家,是剥削徐东南。清素是个好干部,怎么可能允许你的剥削行为。”
三姑本来是不想掺和他们打嘴仗,两个人不约而同的都提到了自己,要是再不说话,作为小组长,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李珺瑶,做个值日怎么了,能把人胳膊累断啊。同学之间互相帮助是应该的,你要是有多余的墨汁,借给徐东南,我们都把你当做学习的榜样,你用做值日来给别人交换,那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我给他墨汁,他替我值日,是最公平合理的交易。你是组长,觉悟高,你怎么不送徐东南一瓶墨汁?凭啥让我白送他一瓶墨汁,你以为我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对于李珺瑶的无理取闹,三姑不想和她纠缠不休,不再理睬她的喋喋不休。拿起自己的大楷纸,认真地看了起来,李珺瑶看三姑不再吭声,脸上挂上了胜利者的微笑。
“我就说吧,连你自己都舍不得给徐东南买一瓶墨汁,怎么好意思再说别人。”
星期六回家,晚上吃饭的时候,三姑给爷爷奶奶提了个要求。
“爹,娘,我想从咱的代销店里拿一瓶墨汁,能不能按进价卖给我。”
“你要用墨汁就从家里拿吧,还掏啥钱啊?咱自己家的东西不用买。”
二姑一边夹菜,一边漫不经心地说。自从老奶奶去世后,二姑就住在我们家里,没有回镇子上侯家去。
开始是刚刚流产,身体不好,奶奶舍不得她回到侯家没人伺候。后来知道老奶奶去世,是因为听说她住院了,一口气没上来气死了,心里愧疚不已。加上自从二姑回来住后,侯家儿子每次来接二姑的时候,话里话外的讽刺二姑偷懒耍滑,躲在娘家不肯回去伺候他。
本来二姑流产,就和侯俊脱不了关系,要不是他和二姑打架把二姑推倒,二姑也不会流产。好好的孩子,还没有来得及出生,就被他亲生爸爸给弄没了,说不恨侯俊那是假的。
爷爷奶奶每天忙着蒸馍馍换馍馍,除了进进货,俩人基本上是不管代销店里的事情。老奶奶去世后,代销店里一时没有人看,二姑在家里养病,就暂时在代销店里看着。一听三姑说要掏钱买墨汁,就先做主让三姑从店里拿去用。
“我要墨汁不是我用,我上星期从家里拿的那瓶墨汁才用了一点点儿。我从代销店里拿墨汁,是给我们班的一个同学用的,他家是山里的,好像是很穷。本来暑假开学的时候,他已经退学了,后来他娘又把他送到了学校。”
三姑喝了一口汤,继续说道,家里人也没有打断她的话,耐心等待她往下讲。
“他在学校里可老实了,从来不和人吵架,也不像其他男生那样欺负女生。前两天开运动会的时候,我们当拉拉队,看见王莹莹不小心被人挤倒了。我离得远,够不着过去拉她,她周围好几个人,都不管她,是徐东南把她拉起来的。你们说这样好的人,他有困难,我帮他一下是不是应该的。我不想在学校门口的小卖部里买,让他们赚我的钱,就想着回来在咱家的代销店里拿,你们就给我个进价,别赚我的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