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我没事，要不是你过来帮忙，我还不一定能这么快地把那东西拿下。”
只是，如果按照她现在得到的线索，这个世界就是她出生世界的世界线，那就说明污染这种东西在这个时候就已经开始对着人类下手了，那么为什么两百年后才爆发出来呢？
伪神的欲望是不会得到满足的，祂这些年吞噬了那么多生命，又是谁帮祂隐瞒了下来？总感觉这背后还有别的阴谋。
还有那个系统，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这是不是说明她有机会摆脱它了？
如果她变成鲛人的这条线无法更改，但鲛人本身却是她创造的，那么她有没有机会改变别的呢？
半天没有得到回应的小龙从苏意的皮肤里脱离出来，伸出信子舔了舔苏意的脖子，留下了一串粉红色的痕迹。
忙着思索的苏意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而是一心两用地伸出一只手继续抚摸着小龙额头上的两个小角，玉石一般的触感入手却是温热的，和她冰凉的体温形成鲜明对比。
她需要一个帮手，一个能帮她扛住各方窥探的帮手。
张海克在晚饭后进入药房调配需要的东西，熟悉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紧接着就是关门上锁的声音。
“你在做什么？”
苏意好奇地指了指张海克手里的罐子，里面传出蜂蜜的香甜。
“你不是说最近天气干燥皮肤不好嘛，我改良了之前的法子给你弄了款面膜。”
“为什么要改良，老法子不好用？”
她记得之前瑞字辈就总是按照老法子给她弄一些保养皮肤的，甚至还有保养鳞片和头发的，感觉还是挺好用的呀！
“不是保护动物就是保护植物，我总不能大半夜去偷吧？”
想想坐拥几个跨国公司的大老板半夜去偷挖药草什么的，感觉还挺好玩的。
苏意靠近张海克怀里的罐子嗅了嗅，还挺香的。
“能吃吗？”
“……这是面膜。”
“我知道，你说过了，所以能吃吗？”
张海克深吸一口气，用小竹片挖了一小块直接递到苏意面前。
“味道应该不错。”
正常流程应该是把竹片接过去然后尝一尝，但是苏意怎么可能按照正常流程走，她直接张口把竹片上的膏体含进去。
张海克想把竹片扯出来，却发现她直接用牙把竹片咬住了，甚至还挑眉看了看他。
“松口。”
苏意摇头，带动着张海克手里的竹片一起左右晃动。
张海克放弃竹片转而把苏意一把抱到桌子上坐着，一只手掐着她的腮帮子，另一只手轻而易举地拿走竹片，却没有松开她的脸。
两个人的脸越靠越近，苏意脖子上的淡粉色痕迹被深红色覆盖，还短暂地留下了一个浅浅的牙印。
“张海克，你咬人！”
张海克把罐子里的膏体涂抹在她喋喋不休控诉的嘴上，然后一口吃下。
蜂蜜的香甜和草药的清苦味在两人之间蔓延，只亮起微弱灯光的药房内气温逐渐升高。
这不是苏意第一次来到张海克的房间，里面的陈设和当初相比发生了不小的变化，比如侧对着床的那面全身镜，清楚地倒映着穷奇纹身是如何顺着苏意手指的勾勒一点点显现出来的。
张海克当然知道苏意在做什么，所以他故意一直背对着全身镜，好让她把整个穷奇纹身看个清楚。
红色的痕迹从脖子一路往下，散开的旗袍衣领捧出了一朵淡粉色的花，偶尔吃痛的苏意会扯一扯张海克的头发。
“你们的纹身居然真的不一样。”
衣裳凌乱但目光清醒的苏意眼中，是上衣全无且目光留恋的他自己。
“张海杏？”
“你知道？”
张海克当然知道，他清楚地记得张海杏是怎么反过来劝他放手的，因为鲛人已经见过了她完整的穷奇纹身，即使是水中破碎的倒影。
即使是他趴在苏意上方，左手手臂依旧支撑着身体防止自己压坏这娇气又任性的鲛人。
右手发丘指拂开挡住了苏意眼睛的碎发，他突然觉得自己永远也看不清她，更别提走到她心里去。
细心修饰过的短发并不怎么扎手，只是对于柔软的颈部来说还是有些粗糙了。
“不继续了？”
“……你找我有事，对吗？”
苏意的动作有的时候很难猜，但有的时候又特别好猜。比如现在，其实在苏意走进药房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苏意是有目的的，只是他选择性地当做不知道。
提起张海杏也只不过是在示意他甜头尝到了，该听听她的条件了。
“我想要两个人，但是得瞒着其他人，思来想去只有我们家海克有这个能力帮我了！”
“你要我瞒着族长？”
“我的来历也只亲口告诉过你一个人，张海克，”苏意捧着他的脸和他对视，满眼都是他所期盼的信任和欢喜，“我最相信你了！”
欺骗是鲛人与生俱来的能力，被鲛人捕获的猎物如何能拒绝她的“满腔真心”。
“你又想做什么？”
比起难过，更多的是无奈和妥协。
苏意抱着他状似依赖地靠着他的肩膀，实则掌握着两人之间的一切主导权。
“我要张千军和张海藻。”
“你不说清楚我不可能帮你。”
被骗过之后学聪明了呢！
苏意奖励一般地用尖尖的虎牙咬了咬他的耳垂。
“我想让他们帮我研究怎么从我的血液里把银色和绿色分离出去，是全身的血液。”
苏意极少会受伤流血，她很在意自己受到外伤这个问题，这也让她显得格外娇气了些。
“为什么要研究这个？”
“因为我想像个普通人一样彻底死去，我不想再被人复活过来了，那样太痛苦了。”
不论是现实世界还是虚拟世界，她被杀死太多次了，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死而复生的过程受到别人的操控，她只能一次又一次地接受实验安排。
嫣红的唇贴紧张海克的耳朵，说出真相的她这一次并没有受到系统的警告。
“他用系统控制我的生死，可我不想再做他死而复生的实验体了”，张海克转过头，紧贴的变成彼此的唇，他第一次在她的眼睛里看见隐藏的疯狂和真切的祈求，“张海克，帮帮我吧，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