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是我说话欠妥,本将不是不讲理小人,在此向你赔个不是!”说着对侧少年郎不拘小节坐着朝她拱手一礼。
沈笑微一怔,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认下了,“本宫骄横惯了,在沈南大家都惯着我此言不虚,至于面首一事?无妨,敢作敢当,听的多了早就习惯了。”
萧从砚眼底闪过一抹意外之色,不可忽视的稍微扭脸,瞅了眼两人旁侧卓沿那黑衣面具男。
这人身形英姿笔直,面具之下鼻梁高挺竣工,一双漆黑眼眸望向自己时冷冷冰冰,不透一丝情绪。
每逢对面那离郁讲话眼睛中才有丝波动。
除此之外就是自己同她搭话时,这侍卫总有些防备似的瞅向自己。
萧从砚唇角勾起,觉着可笑。心中却生一计找出个共同话题。
“听闻质子在沈南多亏你照顾。虽未曾见过此人,却知他从小到大处境艰苦,被推出去为我祁国换取和平,是个人物。”
沈笑微眼前瞬间浮现那白衣作画公子,可惜天不遂人愿……如此凄苦之人命运多舛,与她一样幼时孤苦,长大也无脱困之境。
“楚桉质子从不会找本宫要什么,即便住在柴扉小屋也自得其乐。是个好孩子。”
“承蒙照顾,我得代祁国好好谢谢你!”说着他拿起一个新的空碗倒了少许酒递了过去。
黑衣无形之中伸手将碗拦下,“我替她喝。”
话音刚落一口闷下。司徒风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殿下,我困了先行回房了。”
沈笑微愣住片刻,看着司徒风下楼的背影点头道:“好。”
脑袋逐渐清醒,反应过来自己似乎忽略他了。她抬头看了眼对侧虎视眈眈盯着自己的萧从砚。
萧从砚摇头失笑,夹两筷子肉,抬头问她:“听闻你母妃也姓萧?”
沈笑微方想找个借口离开,闻言身子一顿,想起母后早年艰苦,心中感慨万千。
“是啊!这倒叫本宫想起来一句民谣,萧氏十几代前同宗同族,天下三分在祁为官,在乌为民,在沈为奴。”
萧从砚点头,“不错,祁沈两国划国之初便如此,南派王、谢、慕容、司徒;北派萧、辛、羽、洛皆为四家。”
“这么算来本将军看你还有些亲切感了。”
沈笑微没有反驳,只淡淡看了他一眼
两人相视一瞬,一阵沉铃笑声在空中。
萧从砚心中松快许多,吃下几口下酒菜,见她起身,自顾自问道:“不知殿下如何称呼?”
沈笑微脚下一顿,声音轻飘飘回道:“姓沈名笑微,封号离郁,往后你叫我离郁即可。”
“那离郁殿下可放宽心,祁宫前这路我萧从砚替你保驾护航,说到做到。”
沈笑微瞅向他眼神却变了,明明比自己还小几岁怎么看着比自己还要成熟沉稳?
她双手合拢轻轻朝他拘礼,“多谢好意,舟车劳顿一天,本宫便先回房了”
萧从砚摆手,“好!”
目送她一段距离,继续吃着食物。
侍从上前小声嘀咕问着。
“将军为何对她如此之好?”
萧从砚细想起脑海里几道身影,冷哼一声,“家里那些个兄弟姐妹没日没夜勾心斗角,互相看不顺眼,还不如这妹子爽快。”
“可……这沈南公主似乎比您大上几岁啊?”
断眉一拧,不耐烦轰起人来,“再多嘴就发配你回边疆守城。”
侍从脸色苦闷,闻言忙行礼退下。“小的还有事情!先行告退!”
……
——
沈笑微洗漱完毕回房。
关上屋门上了门栓,窗外月影洒进屋里,蜡烛早就被人吹灭了。
床帐放下,蓝影之中榻上黑色人影看的格外清晰。
衣架上搁置着御林军的简衣,架子下还放着他的缠布长剑……
沈笑微缓步朝床边走过去,掀起浅蓝色帘帐。
司徒风披头散发,一动不动,双手环胸背对着她躺在里侧。
睡着了?
她才不相信。
解下外衣,将簪子拔下放置好后,沈笑微散了发髻,肩背上发丝披散开,脱下靴子躺下。
将他身上的被褥扯过来,小手从他腰间绕过刚环住他,大掌落下。
司徒风背对着她,一把将她的手给扯开,塞了回去。
沈笑微蹙眉,不死心再次环上……两人反复几次下来还是如此。
沈笑微换了个方式。伸出手指,戳戳他的后背,像之前一样哄他,嘴里主动道歉:“风风……我知道错了,还不行吗?”
“错哪了?”司徒风坚决不回头,清哑声响冷酷盘问。
“不该同陌生人聊太久忽略你的感受,是我不好。”说罢,她便又环上他结实的细腰。
司徒风呼吸深沉,声音冰冰,“还有呢?”
还有?
沈笑微愣住,“呃……不该冲别的男人笑?我发誓我真不是故意的!我那是实在是没忍住,他确实有点逗人。”
司徒风仍旧未扭身,声音仍旧冰冰。“还有呢?”
“还有?”沈笑微实在是想不出来了,只能拉下面子,“风风,你就别气了。你就……给我指条明路嘛!我绝对会改的!”
黑衣动了,手臂被他挣开,沈笑微抬头跌入双细碎审视的眼眸。
司徒风躺着转过身来还是不主动抱她,“你心疼别人都比心疼我多!”
“什么?”沈笑微呆住,显然已经忘记自己安慰绿萝的话术。眼中狐疑,嘴上却能哄人:“哪有,我自是最心疼你的!”
“撒谎。”
“没有撒谎!我……”她想起来了,心疼?她今日只哄了绿萝,“我只是看见绿萝哭的伤心哄她几句。”
司徒风声音质问:“所以你便在外人面前说你最心疼她?”
“一句玩笑话你……”
“我就是当真了!如何?”司徒风不依不饶,眼中红色血丝攀附。
沈笑微呆住。
心头一跳!
想起母妃在婚前对她的提醒:“笑微。那种人童年未必有你和南启开心。”
“母后打听过的,连个作伴之人也没有。父母不在,爷爷满身血腥气。他定是心思缜密……缺爱,你以后难免要时刻提防他的小情绪。很有可能猜不透……”
“你可要想好,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母后亲自出——”
“不必了,儿臣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