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归砚看着他,神色稍缓,说道:“你且将我辞云峰门规分发给诸位弟子。”
穆清领命,转身走向一旁存放门规手札的架子,取来一摞,开始依次分发给众弟子。
这时,人群中有十几个相熟的弟子正兴奋地窃窃私语。“看,那是池玉叔叔,我们极地池家的精英,我自幼便听闻他的传奇事迹,小时候他还抱过我呢,没想到能在辞云峰见到他。”
一名弟子满脸崇敬。“旁边的顾容与将军也是了不起,我曾在天武皇朝的庆典上远远见过,威风凛凛。”另一名弟子眼中满是向往。
池玉和顾容与似有所感,目光扫来,认出了那些小辈,微微点头示意。
等穆清分发完门规,江归砚下意识地揪了揪衣角,才抬起头唤道:“穆清。”声音里带着一丝努力掩饰的紧张。
穆清很快来到江归砚身侧,拱手行礼:“峰主,有何吩咐?”
江归砚微微垂眸,避开穆清的视线,轻声说道:“穆清,你在这辞云峰的时间比我长,我想……我想麻烦你带着这些新弟子们去熟悉一下辞云峰。”
“这有何难,峰主只管吩咐就好。另外新到弟子共五十人……”
江归砚轻轻点头,“如此甚好,你心思缜密,安排定然周全,那就按照你的想法安排吧。”弟子们纷纷行礼,接着便有序地跟随着穆清,踏上熟悉辞云峰之路。
待江归砚说完话后,池玉和顾容与相视一眼,然后朝着那十几个弟子招手。那十几个弟子赶忙快步走到他们跟前。
“跪下。”池玉对那几个来自的池家弟子说。
那几个弟子有些疑惑,但还是依言照做跪了下来。
池玉看着他们,缓缓开口:“你们可知,眼前这位江归砚峰主,与我池家渊源极深。他乃是我池家少主,虽此前经历诸多波折,如今归来,身份已然确凿。”
几个弟子听闻,面露惊色,不禁抬头望向江归砚。
池玉继续道:“你们作为池家子弟,更应率先向少主表达敬意与忠诚。从此以后,在这辞云峰,需尽心辅佐少主,谨遵他的指令,为我池家荣耀,全力以赴。”
此时,顾容与也在一旁附和道:“不错,江峰主年少有为,未来必成大器。你们今日能有幸追随,实乃天赐良机,莫要辜负家族期望。”
那几个弟子这才回过神来,心中涌起一股敬畏与激动,再次叩首道:“我等拜见少主,必当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顾容与看到剩下的几个来自天武皇朝的弟子,面色一沉,喝道:“你们也跪下。”那几个弟子面面相觑,满脸疑惑,其中一个胆大些的问道:“将军,为何要我们跪下?”
顾容与上前一步,目光威严地扫过他们,朗声道:“你们身为天武皇朝之人,应当知晓池家的主人乃是我天武皇朝沐辰王王妃。而眼前这位峰主,他既是池家少主,亦是我天武皇朝的小殿下。”
几个弟子听闻,顿时瞪大了眼睛,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位年轻的峰主竟有着如此尊贵显赫的身份。
在天武皇朝,沐辰王的威名如雷贯耳,其王妃所在的池家亦是与天武皇朝齐名的势力,而江归砚集两者光环于一身,这意味着他背后的势力与资源在人间界深不可测。
那几个弟子不敢再有丝毫迟疑,“扑通”一声齐齐跪下,恭敬地行礼道:“拜见小殿下,我等有眼不识泰山,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劳,为天武皇朝与辞云峰增光添彩。”
江归砚望着他们,轻轻叹了口气,说道:“都起来吧,不必如此多礼。”
“是,多谢小殿下。”
“在这里不用如此称呼我,叫我峰主就好。”江归砚神色平静,目光缓缓扫过眼前的几名弟子。
弟子们面面相觑,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但还是赶忙齐声应道:“是,峰主。”
江归砚微微点头,继而说道:“你们既入了辞云峰,就莫要因我的身份而心生拘谨。我们正常相处就好,还有,你们不许在旁人面前提起我的身份。”
众弟子连忙应诺,态度甚是诚恳。江归砚见状,说道:“你们初来乍到,先去熟悉一下吧。”
等弟子们退出了主殿,江归砚悄悄松了口气,坐在主位上,他实在是不习惯被众人簇拥着毕恭毕敬对待的氛围。
他本就不习惯这样的生活,奈何现在的身世背景赋予他的地位与责任,如同隐形的枷锁。江归砚揉了揉眉心,喃喃自语:“这什么是个头啊?”
池玉看着江归砚这副模样,面露担忧之色,轻声说道:“公子,您若是回到家里,这种情况还是要尽快适应。毕竟家中的宗族长辈、亲眷侍从众多,礼仪规矩更是繁杂。”
顾容与在一旁微微点头,附和道:“池玉所言极是。公子如今的身份地位,无论是在这辞云峰,还是在天武皇朝和池家之中,都备受瞩目。家中众人皆会以最高的礼仪相待,您必须学会应对自如,方可在日后处理诸多事务时更加顺遂。”
江归砚微微苦笑,眼神中透着一丝迷茫与抵触,“我知道,我只是有些不适应这样的场面。我会努力适应的,你们不用担心。”
池玉和顾容与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
说罢,江归砚起身望向殿外,目光落在一片繁花盛景之上,思绪却飘向远方。
池玉提议道:“公子,莫要在此徒增烦恼了,不如我们出去走走,散散心也好。”江归砚略作思索,点头应允。
三人步出殿门,沿着玉阶缓缓而下。
池玉走在前面,时不时地折下一根树枝,拨弄着路边的花草。他正兴致勃勃地给江归砚介绍辞云峰的灵秀之处,“公子,你看这花儿,红得像火,我给它取名叫焰灵花。”
顾容与则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稳重地说道:“池玉,莫要随意给花草取名,这花在典籍中早有其名,休要在公子面前闹笑话。”池玉一听,立马转过身,吐了吐舌头,“顾容与,你就知道扫兴,我取的名儿多形象。”
江归砚在一旁看着他们,嘴角不自觉地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