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艾利克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喷嚏,然后可怜兮兮的裹紧了毛毯,又抱着杯子灌了口热乎乎的茶,顺便用目光谴责对面的小情侣。
“你怎么又回来了?”
哈蒙德屈指敲了敲桌面,又是一副面无表情的高冷绅士样。
听见哈蒙德的声音,厨房里正往茶壶里续热茶的桑迪也悄悄竖起了耳朵,他脸上的绯红还没散去,开门看见艾利克时还有点别扭。
“我回来是因为我衣服忘拿了,”艾利克吸了吸鼻子,视线游移在相隔甚远的两人之间,表情怀疑,“那你呢?我的朋友,你能告诉我为什么我在外面等了这么久吗?”
哈蒙德欲言又止,下意识瞟了一眼缩在厨房里的小先生。
看见好友的动作,艾利克不可置信地拔高音调,“这么短的时间,你们俩做了什么!?”
被骤然响起的声音吓得一哆嗦,桑迪差点把茶壶给扔了,他捏紧了柄部,磨了磨后槽牙,在心里给这位奇怪的路易丝先生又打上了一个新标签——冒犯无礼的奇怪家伙。
“艾利克,把你脑子里的垃圾扔出去,否则我不介意把你当成脏东西扔出去。”
哈蒙德手上的青筋又欢快地跳起来,他细细打量着好友英俊的面孔,开始思索拳头落在哪儿比较好看。
“那你们俩在做什么?”
“在讨论作业。”
“……哦。”
什么作业看的连门铃声都听不见了?
他还想追问,哈蒙德危险的视线扫过来,直觉危险的艾利克不说话了,默默裹紧了那张小毛毯,突然眼神怪异起来,他侧头仔细嗅了嗅毛毯,然后紧紧盯着好友,一脸不可置信。
哈蒙德:“又怎么了?”
“额,小桑迪喜欢喷香水吗?”
他有些迟疑,望了眼厨房里忙碌的身影,悄悄凑近好友,压低声音问道。
“不喜欢,你闻到了什么?”
“那这张毛毯上为什么会有香水的味道?” 还是女士香水。
后面那句他没敢说,他有些同情的看向早已沦陷的好友,恍惚中好像看到了一顶绿帽子从天而降,啪一声压在了好友头上。
哈蒙德没说话,一把扯下裹在艾利克身上的毛毯,木着脸凑过去闻了闻。
“……”
“怎么样?对吧?还是女士香水的味道,不是伊索尔德常用的那种。”
艾利克眨眨眼,感情可是大事,他就先不计较好友略显粗鲁的动作了。
“怎么了,毛毯有什么问题吗?”
桑迪端着茶壶过来时,就看见了先生略显诡异的动作,歪了歪脑袋,也有些困惑。
哈蒙德直接将毛毯递给了桑迪,表情凝重,“桑迪,你知道这个味道是从哪儿来的吗?”
“什么?”他放下茶壶,没接过来,直接把脑袋凑上去闻了闻,一瞬间,记忆复苏。
艾利克见桑迪表情不对,叹了口气,捧着暖呼呼的茶杯不说话,只坐在一边竭力降低存在感,睁着眼睛默默看戏。
“桑迪?”
“额,先生,这条毯子之前爱莉用过,我忘记清洗了,应该是那个时候留下的味道,我很抱歉,路易丝先生。”
桑迪垂着脑袋,有些紧张。他真不是故意的,之前两个人偷溜出去吃饭玩雪,小姑娘有点受凉,他就拿了条新毛毯让爱莉裹着,后面他忘记处理了,没想到今天随手递给了艾利克。
哈蒙德挑了挑眉,他的印象中,乌利亚父女只到访过一次,那天并没有用到这条毛毯,所以,这两个孩子趁他不在,偷偷在这里做过什么。
“什么时候的事呢,小先生?”
“我能不说吗?”
“我有乌利亚先生的联系方式。”
“……就拍卖会那晚。”
“那晚我记得小爱莉应该在家等她父母?”
“本来是的,但她约我出去吃饭……”
“还有呢?怎么会用到毛毯的?”
“顺便在路上玩了会儿雪,她着凉了我就带她回来了。”
桑迪的声音越来越轻,感觉自己越来越对不起小爱莉。
哈蒙德倒是笑得意味深长,问题不大,回头他给乌利亚写封信。他朝桑迪招了招手,把心虚往厨房挪的人拉回来一起贴着坐下,还亲昵地蹭了蹭脸,全程就当艾利克不存在。
“行了,我不打扰你们了,后天晚上六点再见吧。”
艾利克喝饱了茶,终于起身告辞,临走时瞟了一眼被忽悠得几乎快倒进某人怀里的桑迪,好友手还搂在他的细腰上,心情复杂,两个人在一起,怎么感觉是桑迪更吃亏呢?
人终于走了,桑迪拍了一下缠在腰上的手,示意人放开,忽然想到刚刚艾利克说的话,他转过来,问道:“对了,那位路易丝先生说的后天晚上是什么意思?”
“你叫他艾利克就行,不用那么正式。他要请我们后天参加一个家庭聚会,你愿意陪我一起去吗,桑迪?”
“会有很多人吗?”
“不,如果你愿意的话,只有六个,我和你、路易丝夫妇、路易丝夫人的父母。桑迪,陪我去吧,他们都成双成对的。”
哈蒙德眼角下拉,握着桑迪的手,说话的语气也有些可怜。
“……我去吧。”
桑迪红着耳根,没考虑多久就答应了。
两人身份已经坦白,他不用担心会给他带来麻烦,那么,自己也要学着适应新的生活。况且,他都把自己说得那么可怜了……
“对了,先生。”
“嗯?”
桑迪的目光忽然危险起来,他跪坐在沙发上,居高临下地望着先生,准备算账,他一字一句道:“你还是没有回答我,我丢失的几张作业你是怎么找到的。”
哈蒙德笑容一僵,“我不是要写检讨吗……”
桑迪缓缓摇头,眼神坚定,头脑清醒。
“不,写检讨是因为你冤枉了我,不相信我。”
哈蒙德:“……”
“这次你不准亲我,先把话说清楚。”
桑迪眯着眼,膝盖一点点往后挪,表情警惕地盯着另外一人的动作。
哈蒙德苦笑一声,望了眼对面随时随地准备炸毛的某只,心里默默叹息,艾利克在的时候倒是乖巧听话,怎么人一走角色就反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