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话可说！随你处置，还请放过这个小孩。”
胜负已定，连讲道义都无法胜过白牙，那就接受命运吧。
“可以，交出那面镜子，以及开启口诀，不要试图耍任何心眼，否则你一定会后悔。”
白牙吹了一口气，就看到聂远生直接撞在了车上。
“走！”
我强忍怒火，双眼怒视聂远生，想要阻止他爬过来。
这份怒气，来自对白牙口中的道义的不耻，它现在的行为，又与它憎怨的人族有何差别？
这看似是它的仁慈，骨子里却是对生命的漠视。
我甚至能够想象，当我交出了一切之后，我的命运一定连聂远生都不如，白牙对一个可能会威胁到它的人不会有仁慈。
但我又能如何？如果能救一个那就算一个吧。
我很庆幸，它还没有学会人族所有的卑鄙，没有用聂远生胁迫我，我发出一声苦笑，事到如今我竟然还会想这些。
聂远生眼眶泪水狂洒，但没有哭出声，依旧艰难的爬向我。
“你看！是他自己不走。”
白牙戏谑的声音传来，这可能才是真的他，不仅擅长隐忍，其实还比我更了解人性。
它连聂远生都没想要放过，或者也包括今天的所有人。
谷明华死了，被它亲自杀死！
如果不能掩盖这个事实，它必然会受到整个修行界的追杀，任它再如何强，也只有死路一条。
人族的强大，从来不止于力量，而是智慧。
不能为己所用的力量，无疑就是异端，越是强大越会被忌惮，如果是我一定也会不计代价杀死它，这就是我代表人族的道义与立场。
白牙他自诩了解人性，那些人族阴暗丑陋的一面，我相信它都懂，但人性中的大义与决然，一只禽兽又岂能真的学得会。
我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如果说此刻我还有弱点，那便是这个才收没几天的徒弟，是我将他卷了进来。
他有野心，但他没有错。
而且，我个人认为。
在他这个年纪，能够拥有这份野心，远远胜过浑浑噩噩，这才是一个男人该有的样子，只要他在实现野心的过程中，能够守住良知。
所以，不管徐冉如何提醒，素素如何敲打，我都不为所动。
每个人在一生的经历中，都会遇到所谓的贵人，我理解贵人就是改变人生进程的关键人，而我愿意去帮他创造这个条件。
我抓住聂远生伸出的手，准备好要玉石俱焚。
“远生，怕死吗？”
“师父，不怕！要死一起死！”
“哈哈！好。”
我仰天长笑，阴曹地府的路上可以不孤单了。
就是死，我也不会让它得逞。
我无法杀死白牙，但我可以杀死自己和聂远生，只要我死了，白牙脱离这个世界的唯一希望将断绝。
只要死的人足够多，必然就会引起人类高手的注意，白牙就会不容于世，我果断联系了向升。
“陈城，不要冲动，答应他的一切条件，尽可能拖延时间，素素还在等你！我会想办法！”
在接通的一刻，向升比我更早说话。
所有这里发生的一切，其实向升那边的人都能听到，只是这边的情况来得太过突然，他们知道无法帮上我，便一直没有开口影响我。
是的，他提到了素素，希望能够改变我的决定。
但他毕竟不在现场，根本无法知晓这就是个死局，妥协无非是早死与晚死的差别，而且我不认为他能想到什么办法。
“住手！”
白牙终于发现不对，厉声喝道。
我的手上，握着仅剩的一张火鸟符，是我刻意珍藏起来，也是我制作的第一张火鸟符。
“大傻逼，住手！”
听到徐冉的声音，我踏马好想大哭一场。
“禁魂拘灵阵，起！”
一道身影自洞虚宝镜中冲出，咒语与身影齐至。
以狗庙为中心，方圆五十米内被一个无形能量罩覆盖，其中灵魂力量全部无法释放，这是她亲手制作的符篆。
徐冉身形异常敏捷，随即将我与聂远生带到了阵法之外。
白牙直接狂暴，它的肉身力量还在，高大的身影不断撞击，却无法撼动阵法半分，以陈方雨为首的十来人已经被撞飞几个。
“还不走等死吗？记住，你的人情我还了！”
我在车里对着陈方雨大声喊道，随后开车扬长而去。
哪怕在将来，他依旧会是我的敌人，那也是一个值得尊重的对手，互不相欠才方便下死手。
至于今晚，他们这群人能逃出来几个，就不在我关心的范围了，这就是死贫道不死道友的精髓。
“阵法只能拘禁它十分钟，快些离开，这个账以后算。”
徐冉坐在副驾驶，让我想起了那日，同样是这个位置，却是另外一个女人素素，在与我并肩作战。
她们的身材相貌，以及对我的情分，只有我知道，我们三人的羁绊更深了。
徐冉依旧很镇定，我好像从未见她慌张过，只是镇定中眼神带着恨恨，不知是对我刚才的举动，还是对白牙的背叛。
黑色奔驰向前飞奔，依稀可以听到后面的汽车启动声音，还有白牙的震天嘶吼，不知道它的那些信徒听到后，会如何作想，或许依旧会当成是一种神迹。
“走！”
前方有车打了双闪，不用想就知道是向升，我没有丝毫减速，只说了一个字便往县城方向开去。
我们一路无语，虽然心中依旧有很多疑问。
三帮人的真实目的是什么？他们的想法好像并不统一，起码我敢肯定龙山陈家没想要弄死我。
白牙在这个当中扮演的是什么角色？如果比斗是我输了，它应该会让谷明华留下我的命，它是否也参与了晶石的偷窃，一切都不得而知。
还有，向家不可能完全不知道这些人的存在，但依旧选择了隐忍，到底是为什么？
毫无头绪，谜团越来越复杂，但我相信，徐冉一定会有她更准确的判断，只是这次我不想问她，我想尝试自己找到答案。
终于临近县城，我将车停在了路边，向升他们比我要慢一些，趁这个机会，我抓住了徐冉的手。
她有想要挣脱，只是最后没有拗过我的坚持。
向升刚才有没有看到徐冉，我不确定，他等下就会过来，可是我依旧说不出让徐冉回避的话。
“见面的时机还不成熟，如果你坚持，那就留在这里。”
我低声说道。
这是我经过权衡后，此刻心中最真实的想法，我不能期望徐冉主动回避，男人必须要有自己的担当，徐冉可以自己选择见谁或者不见谁，我无权干涉。
可这话说出来就发现不对，让她回避的意思太明显。
“你以后有话可以直说，不要让我选，你知道吗？勾心斗角会让一个女人变得让人害怕，我不想自己再回到曾经那个状态。”
徐冉说完就默默退入了洞虚空间，只留下无比尴尬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