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心中已经有了考量,那么宜修也不打算再手下留情了。
前世,柔则除了初见时的一曲惊鸿舞,自此让胤禛移不开眼外,她的歌喉、才学,莫不让胤禛念念不忘。
以至于后来在后宫里广收纯元皇后的周边:甄嬛的容貌与才学,还有安陵容的歌喉,无不因为与她相似而得宠。
一个容色倾城、歌舞诗词样样精通的白月光,死在了一个男人最爱她的时候,还真是令人唏嘘呢。
不过这一世,既已下定决心亲手一点点毁了柔则,不如就从她最引以为傲的容貌开始吧。
平心而论,柔则确实长了一张令众多男人为之倾倒的脸。
她的长相柔美,毫无任何攻击性,就如同皎皎明月般恬静美好。
柔则自恃美貌,对自己的容颜格外爱惜,想必眼睁睁的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红颜不复,面目疮痍,对她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打击吧。
眼见着天色不早,迟迟不见胤禛的身影,柔则也只得作罢,银牙紧咬,悻悻地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剪秋。”前脚送走了柔则,后脚宜修便开口唤道。
“奴婢在。”剪秋闻声掀开帘子,“侧福晋有什么吩咐吗?”
宜修冲她招招手,示意她凑近些,待到剪秋上前,宜修压低声音说道:“姐姐自幼体寒,一直吃着温补的方子,如今来了王府药也没停过。”
“小厨房在她来王府的第一日,就已经将她这个月要用的药材分好了量,一日一服,共三十包,尽数收在左侧第二格里。”
宜修从妆匣里拿出一包药材,那药材漆黑,散发出清苦的香气。
“主子,这药是?”剪秋同样低声询问道。
“这是灯心草,少量服用可助于祛寒温补,只是不宜过量,若长期过量服用,便会虚火旺盛,轻则会生几处痤疮,重则蔓延一整张脸。”宜修耐心给她解释。
剪秋是她在王府和后宫里最信任的人,办事又稳重妥帖,因此她从来不介意和剪秋推心置腹。
既要让剪秋帮自己办事,她也不打算瞒着,借此机会给她讲的明白。
“奴婢明白了,小厨房平日里时常有人进出,奴婢会见机行事,找准时机便动手。”剪秋神色肃穆,小心地接过了那包药材,福了福身,退下了。
宜修望着窗外若有所思。
前世今生,她最精通的,一是书法,二便是医术。
也正是靠着这医术,她不止一次的在这宫里杀人于无形,事后轻巧脱身。
只是后来,她最精通的医术亦成为了自己的把柄,滴血验亲之局失败、昔日给纯元下毒败露时,所有的疑点都毫无悬念地指向了她。
这一世,她决意先隐藏锋芒,自己通晓医术之事,尽可能的越少人知道越好。
好在除了剪秋、绘春那几个陪自己一同长大的贴身丫头,暂且还没有旁人知晓。
两日之后,剪秋来回禀,她已趁着小厨房无人之时,成功将宜修给的药材混入了柔则每日煎服的药包中。
宜修满意的点点头,她下的分量不轻不重,短时间内看不出什么,只是时间久了,柔则便会开始面上生疮。
寻常把脉也只能看出她体内的虚火旺盛,很难看出来具体细节。而这疮毒若不及时医治,便会逐渐蔓延开来,一发不可收拾。
宜修觉得自己很期待,那时的柔则会是什么反应。
不过这药一时半会倒不会立刻见效,一是为了不着痕迹,避免被人发现。
二来,自己的好姐姐还没正式嫁入王府呢,若不先让她凭借美貌获宠生子,又怎么能让她尝到自己的丧子之痛,让她体会到失了恩宠后,在这孤苦深宫里的煎熬呢?
比起从未得到过的,亲眼看着曾得到过的东西一件一件离自己而去,才更痛苦,不是么?
另一边,听泉阁里。
“芳若,你说这么多天过去了。四阿哥还没有来见过我,是什么意思?”柔则忧心忡忡地拉着自己的侍女问道。
“莫不是四阿哥真的生母亲的气了?”她犹疑地说。
芳若开口宽慰她:“怎么会?夫人是四阿哥的姑母,一家人,哪有什么生气不生气的。”
柔则思忖了片刻,还是不放心,“那你说四阿哥怎么像忘了我这个人似的,把我晾在这偏僻的鬼地方?”
芳若劝道:“您是侧福晋的嫡姐,也是四阿哥名义上的姨姐,若真是单独来见您,也是于礼不合呀。”
柔则想了想觉得她说的有道理,她暗下决心,准备想些办法,日后制造些在王府里偶遇的机会。
不管怎么说,只要四阿哥见过她几次,不怕他对自己不动心。
柔则握着铜镜,细细端详着镜子里的自己,素白的手抚上了肤光胜雪的面颊。
她的容貌,便是在这京城里也颇负盛名,倘若到时候再舞一曲惊鸿舞,想必他定会对自己倾心吧。
想到这里,柔则也来了兴致,她一脸跃跃欲试,吩咐芳若把她带来的特制舞衣拿出来,在狭小的阁子里练起了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