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末。
忙碌大半年的盐农也开始闲暇起来,盐场也变得空旷起来,突然的清静倒是不习惯了。
陆续有盐民搬入新建村房中,赶在年末也都住上了新房。新建土房不是很大,住上一家人倒是宽敞。闲不下来的盐农,也开始鼓捣起自己的家业。
王成并没有让盐农免费入住,而是以出租的方式让盐农入住。对于每月一钱银子的租金,现在的盐农还是可以轻松交付的。等到盐农筹够10两银子,就可以向村长申请买断房屋。
盐农制盐每月可以收入将近2两银子,除去各项支出还可以落下5钱银子,家里有兵丁的可以纯收入五钱银子。条件好的不到一时间就可以买房,不好的只需两年即可,倒也使得这些盐农有了盼头。
时至年末,王成也让在籍兵丁,分批回家。整个张家村也洋溢着一片欢声笑语,与格格不入的大明,这里就是世外桃源。
腊月二十三。王成、刘放、张三、胡博、徐盛、等一众主干,难得的齐聚在村部大厅。
先是刘放、张三等例行向王成汇报了情况,还有就是年末总结。
在汇报完情况后,村部也摆起了酒宴。都是相熟之人,很快便传来喝酒的欢声笑语。
“来!这一杯我们共同敬上位,没有上位哪有现在的我们。”李柱略带酒意的说道。
“来来……我们敬上位……”李柱的话顿时引起大家的附和。
显然王成这半年的付出,也得到大家的认可。
经常在太阳底下暴晒的王成,皮肤略黑、略带棱角的脸上也多了些刚毅,双眼乌黑灵动,一笑间略带痞气。
听闻大家向他敬酒,站起身:“今年努力是有目共睹的,来年我们应当更加努力才是。”说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众人也收起言笑,喝下杯中酒。
“都坐吧!今天我们兄弟一醉……”
还不待王成把话说完,一个民兵跑到张三耳边低语几句,说完便站在张三身后。
众人好奇,张三也是好奇道:“我们民兵总旗抓到一个流民,流民说是王松王百户派来的。”
胡博和王松关系最为要好,见是王松派来的不由好奇道:“他派人来干什么?”
“带来问一问不就知道了!”王成像是回答胡博,又像是对大家说一般。
张三见王成发话,就让民兵把抓到的村民带到村部来。
胡博是不停的咒骂王松这个蠢人,派人来报信的也该派一个头脑聪明的人来。口齿不清算了,还是个结巴。磨叽了半天,才说明情况。
原来是胡毅一直对上次的羞辱耿耿于怀,但苦于找到报复的机会。知道张家村又和知府、兵备道关系暧昧,更是让胡毅无从下手。
在张家村开始兴建盐场后,收益也是颇丰。张家村的日渐富裕,也引起涯县知县李勇的眼红。多次派人前来“收税”,无官不贪的李勇也想分上一份油水。
刘放每次都以这是军屯,不属涯县管辖予以回绝。捞不到油水的李勇,也恨上了张家村。
胡毅、李勇二人,为了共同目标走到了一起。二人也是早已盯上了张家村,看到张家村又买来大量的粮食、年货。二人又起了歹心,打算联络涯县东十里的海贼马东,准备对张家村进行洗劫一番。
张家村的富裕早就引起马东的窥视,只是碍于张家村官军身份没有下手。这次涯县知县、千户找到他商议共同洗劫张家村,哪还有不应之理。
本来几人商议打算年后再行动,在得知成船的物资不停的运往张家村,几人是坐不住了。在一起商议,打算年前动手。
几人商议先是有马东的悍匪,在腊月二十四对张家村进行夜袭,如果突入张家村就对张家村进行抢掠。如果不成功就有胡毅以平叛为名驻防张家村,再对张家村进行屠杀掠夺。
事后再由李勇和胡毅联合上报朝廷,有地方文官武官共同上报,张家村是被土匪剿灭。
计划本就周密,也能打张家村一个措手不及。
只是几方的互不信任,马东哪会傻到独自对张家村进行夜袭。为避免胡毅等人卸磨杀驴,也攀扯胡毅、李勇二人共同对张家村进行夜袭。
胡毅、李勇二人哪看不出马东的小心思,只是二人的目的是洗劫张家村的财富。二人也是商议事成之后,再对马东进行清算。
几人各自怀着小心思,再次商议决定由马东出300匪寇;胡毅出200屯兵;李勇出100家丁,三方共计600人扮成土匪对张家村进行夜袭。
在决议有两个百户出兵时,胡毅又打起自己的小算盘。派出曾在辽东杀过鞑子的王松王百户,考虑王松并非他的嫡系,又派了一个嫡系崔百户才觉稳妥。
要说胡毅算计人是有一手,揣摩人心就差远了。对带兵又不是很熟悉,以为只要有一个崔百户看管,王松也不会、不敢有什么差错。加以又对王松又许诺了许多财务,以为王松就被他拿捏了。
王松也曾是袁督师麾下亲兵小队长,又和刘放等人是死人堆里杀出来的,有着过命交情,怎会被胡毅收买。
王松在得知要偷袭张家村后,就先稳住了崔百户,又派出自己的心腹去张家村报信。
在刘放等人得知事情来龙去脉后,也是酒醒大半,不自觉的把目光投向王成。
王成脑子也是昏沉的,暗道:喝酒误事。见大家看向自己,稍微正了正身子:“大家现在都喝酒了,也想不出什么法子,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看大家满脸担心之色,王成故作镇定道:“怕了?”
刘放略带酒意道:“怕个球,早就是死过一回的人了。就凭那几个鸟人,能掀起多大风浪。”
“是啊!爷杀人的时候,胡毅那个王八蛋还不知道在哪吃奶呢?老子早看不惯他那个熊样,他这次要是敢来,定让他有来无回。”李柱附和道。
哈哈……
两人的话语,让紧张的气氛也缓和不少。
“都早点回去休息吧!明早我们再来这里议事。”……
翌日
刘放、胡博等人早早来到大厅,故作轻松的谈笑着。
王成到来,大家才止住谈笑声。
王成径直走到主座,扫视一周。
众人脸露轻松之色,细看满眼血丝,可见昨晚都没睡好。好在一夜的休息,大家脸上的酒意没有了。
“刘总旗,可有御敌良策。”王成先是询问威望最高的刘放。
刘放见王成问自己,略微思考一番道:“如果王松给的消息无误,我们只需固守即可。以我们这些时日的训练,防住不成问题。”
张三补充道:“我们民兵可以动员两个总旗的兵力。虽说人员略少都是老弱,我们以逸待劳,又有险可守。谅他这次前来也是无功而返。”
王成也不急做表态,继续问道:“谁还有不同意见?”说完又扫视一周。
“我觉得我们应当出村和他们野战,要不是我们这些时日的训练岂不白费!”徐盛虽是年轻,正是年轻才有一股子冲劲。第一次正式的发表意见,说话也是略带激动。
“对!就该真刀真枪干掉那些狗娘养的,让他们知道敢打我们主意的的下场。”虎子附和道。
众人也是围着出村野战,还是固守开始激烈的讨论着互不相容。争论着更是扯到陈年往事上,说什么徐盛是刘放几人看着长大的,还在他们脖子上撒过尿……
总结而论:年岁大些主守,年轻一些的是主动出击。
在争论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王成敲了敲桌面,众人才停止争论。
“对于来的六百匪寇,我到没放在眼里。我要的是涯县千户所。”
看着王成的言语,众人陷入了沉默。担忧的有、眼神放光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