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衡了生活和爱情之后,元梅倒是感觉生活轻松了不少,但拓却跟个更年期的老大爷似的,上来一阵儿脾气好的出奇,上来一阵儿瞅谁都不顺眼,再加上猜叔那个大嘴巴忽必咧咧,搞得达班的兄弟都知道元梅不行了。
元梅知道,勃磨人压根不会相信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只要是传出去谣言了,你就算跑断腿都澄清不了,他们只想听他们想相信的,不在乎什么事实真相。
想着,她便也懒得解释,干脆随他们去了,专心将精力放在林芊芊身上。
这姑娘有天赋,生意头脑虽比不上王安全,好在也算灵活,往往很多事情只需要一丁点儿提点,她就能举一反三,迅速领会其中关键。
还是那句话“人无完人”,这姑娘学习拳脚的时候,那股子狠劲儿让凛昆都赞不绝口,练枪也真是咬着后槽牙,白天黑夜的拿着激光笔反复瞄准,虽没有当年元梅那种斧头架在脖子上一样的紧迫感,却也是什么苦都吃得下的……唯一的缺点就是……这丫头人缘不好……
整个达班,上到猜叔,下到王安全,没有一个能跟她玩的来的,尤其是貌巴这个之前跟她动过手的,林芊芊愣是从始至终都没给过他哪怕半拉好脸色……但拓就更没法跟她沟通了,她就好像是患了“但拓过敏症”似的,一看见后者就冷脸,拓子哥跟她交代事情的时候,她也只用语气词回应,活脱脱顶着一张柔弱娇嫩的萝莉脸,把自己活成了达班第一冷美人。
现在就连凛昆的人缘都好起来了,林芊芊那么漂亮的一个小美人儿却死活都跟大家混不熟。
元梅不是没怀疑过她脸上的肌肉是不是有点什么毛病,可跟她独处的时候,小姑娘也是会笑会闹的,然后一转头,对着别人又变成了一副目下无尘的高冷模样。
甚至元果还提议过让元梅带她去看看心理医生什么的,他严重怀疑这女孩儿有点什么心理方面的问题。
至于王安全……呃……怎么说呢?
元梅也不知道林芊芊对王安全是个什么感觉,总之小姑娘就是贼看不上他,虽然她跟王安全的接触更多,但每每和元梅提起后者的时候,她嘴里一定说不出什么好话来就是了。
一想起这俩人,元梅就犯愁,他俩好像都有点精神方面疾病,一个沟通障碍,一个精神分裂,她都不知道自己的手下怎么都愿意长这种毛病,但看看活泼开朗的凛昆和元果,又觉得不是她这个当老大的没带好头。
林芊芊出师以后,元梅便将生意上的事情都安排到了她的头上,虽偶尔会派她出门接水,但她大多数的工作还是往返在达班和大曲林之间。
元梅果然没有看错王安全,这小子是块做生意的料,不到三年的时间,他便将安全屋做大做强,不但满勃磨都开了连锁店,业务范围甚至还扩张了不少,甚至还投资了几家影视公司。
现在大曲林的安全屋已经被他发展成了一个公认的购物商场了,他现在手下的人比元梅可多多了,因此元梅还特地送他去系统性的进修了管理学。
当然,王安全的成功少不了元梅在身后推波助澜,她有点b钱全都投到安全屋里了,王安全要什么,她就给买什么,今天扩张个店铺,明天开个分店,自己有钱就自己投,自己没钱就借钱给王安全用,还用自己的人脉网打通关系,让王安全能消消停停的做好生意,保证没人给他找麻烦。
她对王安全纵容到连猜叔都忍不住满心犯嘀咕,甚至还自作聪明的单独找到但拓,暗戳戳给他灌输什么“一个成功的女人身后需要有很多男人追随”之类的鬼话。
虽然他自己依旧挺看不上王安全的,但为了元梅,他也能忍下不悦,勉强认可那个没给过他好印象的心机男当他家阿妹的第二号丈夫。
元梅没有按照猜叔所说三七分,而是依旧按照自己之前说的,与猜叔一人一半,后者一开始还象征性的拒绝了一下,在看见手机上发来的入账短信后,便没有再提起过三七分的话题。
元梅只当不知道,依旧整日里忙忙碌碌的到处跑生意,虽然赚到手的钱跟安全屋的盈利没法比,但她毕竟是达班的人,不可能像夏文镜和岩白眉那样,脱离达班自己出去单干,她……有她自己的考量……
依旧是清晨,依旧是大寨里,只不过院子里那棵树已经被挖到门口去了,院子外面那一片的上空罩着防紫外线的篷布,一片一片的错落有致,既不妨碍空气流通,又能在一定程度上让元梅可以不用穿防晒衣便自由活动。
原本狭窄的廊道也被加宽了不少,以前还是上午东边不能走,下午西边不能走,现在已经可以让元梅无所畏惧了。
刚回到房间,就被光着膀子的但拓抱了个满怀,对方不管不顾的上来就啃,亲的元梅满脸口水,一双大手还不老实的四处乱摸。
元梅左扭右扭的躲避他的手,将人推开些许,手指戳着他的胸口抱怨道:“刚回达班就想这些东西,你都不嫌累的吗?”
:“有拉羊累滴嘛?你都好久没的叫锅锅碰喽~我想你想嘞心肝痛~”但拓没皮没脸的再次贴上来,拖回准备往卫生间跑的元梅,从背后将她整个抱住,下巴贴着她的头发低声撒娇道:“你给是看上别个喽?”
:“什么叫好久,才几天没见面,到你嘴里又成好久了……”元梅放弃了挣扎,仰头叹了口气,无奈的将脑袋依在但拓胸前埋怨道:“你怎么每次都是这个理由?我连应付你的精力都不够了,哪有功夫去找别人?”
但拓轻笑一声,躬起后背弯下身子,在元梅耳朵尖尖上亲了一下:“锅锅看你精力好滴很,还抽嘞出时间锻炼噻~”
一听这话,元梅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自己刚跳完绳,遂扒拉着但拓圈在她腰上的手道:“别闹,我浑身都是汗,臭死了,你松手我去冲个澡。”
但拓一点都不听话,一双手不但不送,还嚣张的钻进她的衣服下摆,用下巴蹭了蹭元梅的侧脸,语调缱绻的呢喃道:“冒急嘛,等一哈还要锻炼,还是要出汗嘞~”
一看他那个尿唧唧的劲儿,元梅又心软的妥协了,半推半就的陪着他重新装修了一遍。
但拓嫌装的不够到位,还想重新来,元梅却已经半点力气都没有了,她推了两下,见对方不为所动,索性直接扬手赏了他一个嘴巴子。
但拓委委屈屈的松开胳膊,一张大脸凑在元梅的颈窝蹭来蹭去,元梅深吸一口气,拍着他的后背道:“去~压的我都上不来气儿了。”
:“嗯。”虽满口答应,可他却依旧贴着自家女友不肯挪开,元梅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好任他这么贴着。
元梅收拾妥当走出房门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她早饭都没吃就陪着但拓胡闹,现在肚子已经饿的咕咕叫开了。
饭桌上,猜叔看着她那脖子上左一个小红点,右一个小红点,肩膀头子上还红了一片,吊儿郎当的将自己咣当一声丢在椅子上的颓废样子,忍不住挑眉调侃道:“怎么,又虚了?”
:“比你强点。”元梅凉凉的斜睨他一眼,看着一桌子饕餮盛宴,不禁轻呼一声,仰头对端着盘子往桌上摆的男子道:“哎我去,王博,咋地今天又过年呐?”
王博是元梅从华国挖来的厨师,往上好几代都是厨子,据说其中还有一个在宫里当过御厨,专门给皇帝做菜的。
当初元梅第一次见到王博的时候,他还是个非常纯情的小少年,如今已经彻底被带跑偏了。
事情要从一年多以前说起,彼时的元梅正带着但拓在老家东北旅游,她带但拓感受了一下生她养她的地方,感受了当地的风土人情,也感受了华国的人文观念,给那个从小到大都没见过雪的糙汉子彻底刷新了一遍三观。
两人四处吃吃玩玩,但拓也从一开始的仿徨警惕,进化成了敢在火车上伸手朝邻座大哥要萝卜吃的社牛。
他们走到哪里就玩到哪里,天黑了便随便找个酒店凑合一宿,第二天又穿上大棉袄,二棉裤继续玩。
元梅不爱吃那些大酒店里的菜式,她总是觉得装修越豪华的店,做出来的菜就越难吃,虽然这里是东北,食物本身就很好吃,但架不住她挑剔呀!
于是两人大部分的食物都是在街边的小馆子里吃的。王博的父亲就是在街边开店的其中一个小老板。
那家店冷冷清清,虽是饭点儿,却只有他们这一桌客人,元梅不饿,便直接往椅背上一仰,指着身后的备菜区让但拓随便选点儿。
但拓操着一嘴口音很重的南部方言,跟前台里那个白胖的中年男人沟通了半晌才说明白自己想要的是哪些东西。
菜品的卖相很别致,口味更是无可挑剔,一口就征服了元梅的味蕾。
她嘴里嚼着炒鹿肉,自来熟的跟那个长得跟弥勒佛一样的白胖男人搭话:“嗯~~~大哥你手艺可以啊!鹿肉都能炒这么好吃,还一点儿也不腥,真厉害!还有这个肝儿,好香啊!”
白胖男人闻言一乐,大大方方的将他炒鹿肉好吃的秘诀分享给了元梅,后者见状,干脆摆手让但拓挪出一个位置,喊大哥过来喝点儿。
被元梅带着在东北逛了十来天,但拓已经对这边自来熟的风土人情相当了解了,他笑嘻嘻的绕过桌子,坐到了元梅旁边,跟着摆手示意男人过来坐。
对方也不扭捏,直接从柜台后面掏出一瓶白酒,拿了三个透明的玻璃杯,一人分了一个杯子后,就滔滔不绝的跟他俩唠开了。
这白胖男人叫王建军,祖父曾在宫里当过御厨,后来社会变动,皇宫没有了,他祖父就算做饭再好吃,也难为无米之炊。
老人年纪本就不小了,加上当初社会动荡,人人自危,他们没有其他谋生的手段,他受不了这么大的落差,便在某一个夜晚,跑到林子里上了吊。
王建军的父亲和叔叔传承了老人的厨艺,却也无法在当时的那个时代闯出点什么名堂,后来他叔叔跟着一个远房亲戚去了南方下海经商,他父亲继续留在东北。
也不知是流年不利还是怎的,王建军的父亲早早便过世了,一分钱都没留给孩子,只留给了王建军一本菜谱。
在早些时候,王建军也曾凭着一手出神入化的厨艺赚了点小钱,还找了个漂亮的老婆,可他不争气呀,一有钱就飘了,暗戳戳的在外面找别的女人,他老婆气性大,天天跟他吵架,最后竟然直接气的带着孩子离家出走了。
福无双降,祸不单行。他老婆走了没几年,政府便出台了新的法规,老菜谱上的一大半食材都被列入了保护动物行列,一旦发现有人捕杀或烹饪,立马抓起来判刑。
王建军饭店的生意因此一落千丈,外面的女人见他赚不来钱后,也跟他分手,被逼无奈,他只好将原来的店面转让出去,拿着换来的钱回到老家,开了这么一间只能容纳四张桌子的小饭馆。
他那个跑掉的妻子见他跟三分手了,也逐渐消气,领着孩子回了家。
这间小馆子做的菜口味不错,无奈位置偏僻,来的客人很少,王建军拿不出多余的钱重新租一个地段好的店铺,只能守在这里跟这家店干耗着。
元梅心中不以为意,面上却捧场的连声惊叹:“嫂子可真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啊!”
:“害~我这纯属是自己作的,都说亏妻者百财不入,我呀,这是遭报应了。”王建军苦笑一声,侧头瞅着但拓问道:“哎,老妹儿啊,这是你对象,还是你家那口儿啊?”
(在元梅看来,这人不是老实了,而是没钱在外面养三了,她是看不起王建军的。)
:“我老公。”元梅轻笑着侧头瞅了但拓一眼,一句话给但拓钓成翘嘴,王建军见小两口这番互动挺有意思,跟着笑了两声后,将话题抛给了但拓:“兄弟你哪儿人啊,刚才听你口音,不像我们这儿的。”
:“我是勃磨嘞,跟到我老婆来这点儿旅游嘎。”但拓跟个二傻子似的,与王建军说话的时候,连个眼神都没给人家,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元梅的侧脸看。
后者嗔他一眼,扭头继续与王建军搭话:“老外一个,我是东北滴,他说他没见过下大雪,我领他来看看。”
:“外国人呐?”王建军有些惊讶的看着但拓:“那他还挺厉害的,华语说的挺好的呀。”
元梅点点头,也没跟他解释,只随口答道:“他华语老师是南方人,我们现在是南方勃磨两边跑。”
王建军一边点头一边笑,连声称赞道:“哈哈哈,南方好啊,暖和,听说南方小姑娘都可漂亮了,小伙儿也好看,嘎嘎帅。”
元梅犹豫了一下,见对方投来询问的目光后,索性实话实说:“也就还行吧。有些人长得就特别好看,有些总感觉有点儿怪,可能是咱没看惯吧。
我感觉有些人脸上长得ber喽瓦块(这个词……呃……解释不了,只能意会,你们身边如果有东北人的话,可以问一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他们那边儿人也觉得咱北方这边儿的人长得凹凸不平滴,反正还是因为没看习惯,跟咱看欧洲外国人似的。
那边气候和水土跟咱这儿不一样,人在不一样的环境里,外貌特征就不一样了。”
俩人聊着聊着,便说起了勃磨那边吃野生动物的话题,元梅还半开玩笑似的邀请王建军去勃磨旅游。
后者也不知是不是当真了,还真就答应下来,还跟她交换了联系方式。
没成想元梅跟但拓玩够了,回到达班以后两个月不到,对方便打来了电话,表示自己的儿子在老家上学,把同学的头打破了,对方不要赔偿,坚决要让那倒霉蛋儿判刑。
王建军不想让儿子蹲小黑屋,只好求助这个他认识的唯一一个外国人。
元梅应下以后,王建军便将儿子王博送到了勃磨,元梅看着小子手艺不错,便将人带回了达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