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苏云亦一手紧箍她柔韧的腰肢,一手高举着书,看了一眼,嘴角勾起不屑的弧度:
“俗!”
说罢,将书丢到一旁书架。
声音虽冷,却透着平和。竟不似要发火的迹象!
叶苑苨抬头,小心打量他的神色。
苏云亦低头瞧来。
怀中人眼神怯怯,杏眼澄亮,眼波流转,波光潋滟。
脸庞柔白胜雪,细腻的肌肤在灯光下,散发着柔和的荧光。
秀挺的鼻梁下,是粉嘟嘟的唇,若带着晨露的、娇嫩饱满的花瓣。
苏云亦喉头一滚,眉眼不自觉盈出柔情,唇边晕开一抹宠溺的笑。
手指不自觉轻抚上她耳边的发丝。
“今日叫你做的事,可有偷懒?”
他声音醇厚,带着些许暗哑,浑不似往常那般冰冷,加之手指在脸颊似有若无的触碰……
叶苑苨的心突然一阵慌乱,脸似被火撩了一下,瞬间泛起一片红晕。
她扑闪着浓密的眼睫,惊慌地低下头,身子微微后仰,双手推着他的胸膛,想挣脱他的怀抱。
嘴里假装镇定地嘟哝道:“我有什么好偷懒!”
见她如此模样,他嘴角笑意又浓了几分,揽在她腰间的手,收得更紧。
她推不动,恼怒地抬头盯他。
他柔柔看她,嘴角坏笑:“怎么啦?”
“你能不能放开我说话!”她没好气道。
看她双颊绯红欲滴,似被晚霞浸染,一副恼羞成怒的模样。
他心底泛起促狭之意,嘴角遂勾出一抹邪魅的笑,缓缓俯身朝她凑近,双眸满是戏谑之色。
目光极尽挑逗,先是直直探入她愣怔、慌乱的双眸,似要将她满心的羞怯都勾出来。
而后,一点点、一寸寸地缓缓下移,最终落在她因紧张而轻启的唇瓣上。
她呆愣着,心下愈加惊惶,心跳砰砰作响,似要跳出胸膛。
呼吸渐渐变得炽热,距离一点点拉近,就在他的鼻尖快要触碰到她的时候……
突然,传来两声轻柔的叩门声。
仿若一颗小石子轻巧地落入静谧的心湖,刹那间搅乱了一室旖旎。
他动作微微一顿,口鼻突然漫进一阵馨香——原来是她飞速用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唇。
他微有愣怔,随即脸上满是藏不住的笑意,那笑里尽是玩味,且夹杂着一丝宠溺。
见他坏笑,她更加局促,欲收回手,却被他一把抓住。
他抓着她的手,在手掌里轻轻用大拇指摩挲,头也不回地沉声道:“进!”
她手指纤长,握在手心温软细腻,令他舍不得松开。
2
英英刚抬起手,准备第二次敲门,听到书房里头终于应答,这才轻轻推开门,急急走了进去。
低头往里走,眼尾偷摸搜寻着主子们的身影,随即瞥见姑爷正搂着小姐站在月窗前,两人亲昵异常……
她脚步一顿,低下头去,红着脸远远禀报:
“姑爷,门口有个小丫鬟说,敏妲郡主忽感身子不适,疼得在榻上直打滚,叫您赶紧过去看看。”
苏云亦闻言,瞬间收起笑脸,蹙了眉头。
心道多半是装病,却又不敢怠慢。
敏妲毕竟是沙澜部落首领苍鹫王的掌上明珠,再加之师傅对她甚为疼爱,她又是因自己才来这洪县,要是有什么闪失,不好对苍鹫王和师傅交代……
略一思索,他看了看怀中别过头去的叶苑苨,将她的手放到唇边吻了吻,这才放开她,转身走出书房。
他一走,低眉顺眼、小心恭敬的英英,立马松了口气,变得生龙活虎起来。
她几步窜到小姐身侧,凑在她耳边,神秘兮兮地小声道:“小姐,你知道那敏妲是谁吗?”
等了半天,却没见自家小姐有反应。
英英蹙眉,疑惑地低头,够着脸,朝小姐的脸看去。
哟嚯,小姐的脸,红得跟海棠一般。
“小姐,你发烧了?”英英说着,去摸小姐的额头。
叶苑苨挡住她的手,故作威严道:“英英,你的规矩呢?”
“啊?”英英缩回手,八卦的劲头,瞬间萎靡下去。
这几日,她和柳雨都被知尔好好调教了一番。
但凡有外人在,她都得收着手脚,注意神态,不能乱动乱瞟。
外加还要学烹茶、礼仪、刺绣,甚至识字、读书……实在是累极了。
怎么现在和小姐独处,她也要自己有规矩,哎。
正准备站直,小姐却摸了摸她的头,笑道:“逗你玩呢!”
说着,叶苑苨往软榻走去。英英笑着跟过去,蹲在软榻边。
叶苑苨半躺在软榻上,撅着嘴,神情怏怏,假装随口问:“那敏妲是谁,怎么还叫她郡主?”
英英想到那敏妲和苏云亦的关系,有些郁闷地叹了一口气,答非所问道:
“小姐,我看姑爷很快就会纳妾。你说,姑爷长得这般俊,又这样有钱,他会纳几房妾室呢?”
说着,英英低头扒拉自己短胖的手指。
抬起头,却见小姐瞪着自己,这才轻咳一声,收起小动作。
主仆二人各自郁闷了一会儿,英英才黯然道:
“小姐,我去隔壁院找小丫鬟打听了,那敏妲好像是什么部落首领的女儿,身份尊贵,且是姑爷在边城的青梅竹马,二人还拜了同一个师傅学武呢!她这次,是和那何玥冬一起过来的,不为别的,就是追姑爷来了!”
叶苑苨一听,神色更不好了。心里好不容易压下的酸涩感,此刻又飘忽上来。
英英没注意小姐的神色,继续叭叭道:
“我还听说,姑爷若是不回洪县,多半会与那敏妲郡主成亲,他们……”
“哎,天色不早了,我好困,得去睡了。”
叶苑苨打断英英,站起身假装伸了个懒腰,便往房外走去。
英英闭了嘴,急急跟上小姐。
哎,这谁家主子不是三妻四妾,希望自家小姐早日看开!
3
苏云亦一去不返,叶苑苨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一晚上没睡好。
脑子里不停胡思乱想,那郡主病得有多重,竟叫他夜不归宿!
他们在一起干什么呢?该不会正喁喁私语、柔情蜜意吧?
她烦躁地坐起身,双手抱着头,使劲晃了晃,在心底厉声警告自己:
不许再琢磨这些有的没的!他怎么样,关她何事!
反正,她迟早会逃离这山庄,去追寻属于自己的自由!
这样想着,她深吸了几口气,重新倒头睡了下去。
没躺一会儿,却又攥紧了拳头!
该死!她总是忍不住去想,她这到底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