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就没了。
京兆府的官兵才围上完高阳大长公主府几天呀,竟然又围攻汝国公府,这谁不震惊啊。
就是汝国公府的人进了京兆府牢狱,都还是懵的。那汝国公还正忙着公务呢,却听着府被抄了。
瞧着拔剑过来的皇家侍卫,再不可置信,也知晓是真的。
可为何如此猝不及防?
不,也不算,这几日汝国公府的人,可是有好几位都让人寻了错处,还皆是在军中身兼要职的。
他当时就隐约觉得不安,高阳大长公主倒下,汝国公府岂能不受到牵连。
丢了些权也能接受,只要不是什么大罪名。
可有没有要命的大罪,他岂会不知道?
同海贼勾结多年,又谋害罗帅司一家,此等罪名,如何不日夜难安。
尤其是给在上丘郡驻守的嫡次子送密信,一直不见回信,更是提心吊胆。
那郡主竟然又要办宴会,不去更显心虚。
早知道,就不该去。
汝国公一猜官兵们这么快上门抄家,必然是府上的女眷等不及先招惹她,才会让她抓到把柄。
她应该今日没打算,冲着汝国公府来。
不然京兆府尹的官兵岂会来的如此匆忙,连牢房都没有准备好。
瞧他们还手忙脚乱,急着腾出牢房。
京兆府尹的牢房塞满,可是那位郡主的功劳。
那确实是的。
京兆府的官兵们忙着都不敢多喘息,瞧这满满的牢房,再看又抄了一家勋贵大族,不禁忧心忡忡。
前几日抄姚家的时候,腾牢房就腾了半晌,居然又来一大家子。
这安置牢房的活儿,还能忙完吗?
“哎——”
京兆府尹也是疲惫叹气,揉着酸涩的腰,一动都觉得疼,看着堆满书案的卷宗,手都开始发抖了。
这不忙的时候,他还能吃着瓜果晒太阳。
忙起来,能要了他的老命。
却很气。
汝国公府和海贼勾结,他们京兆府竟然现在才能绳之以法。
这些年,得让他们祸害了多少人家啊。
尤其是罗帅司府!
剿海贼的将领,竟然死于自己人和海贼的歹毒阴谋下。
这是朝堂的奇耻大辱!
御史台们都要气疯了,身为监察百官的御史,竟然没发觉汝国公府的罪名。
他们可是残害功臣良将,还杀妻灭了人家一家,如此天理不容的恶行,还能享福至今啊。
他们御史台,可真要成了摆设了!
“御史中丞气晕了一会儿,一醒来,就挽着衣袖就去了京兆府的牢房。”
“可京兆府的牢房,还未腾出来,在外面都能听到些声响。”
施太傅还想跟着过去,可瞧着堆满的公务,哪能走开,想到汝国公府的罪名,都觉得心口疼。
“堂堂将门,竟然同海贼勾结,残害同为将门的罗帅司,上丘郡军营的军心,势必动荡不安。”
“少不了一场腥风血雨。”
“这会儿的厮杀混战,可还没完呢,皇长孙殿下的动作可真是迅速。”
“高阳大长公主才倒下,殿下就着手安排汝国公府了。”
“那汝国公府能入牢狱,想来上丘郡那边无须担忧,势必都在殿下的掌控中。”
“待厮杀过后,必然风平浪静,掀不起多大的风浪。”
话落,施太傅还是禁不住觉得堵心,看向忙着吩咐朝臣做事的甘相爷,一旁连景相爷都冷着脸忙得脚不沾地。
瞧他这脸阴沉着,要是汝国公就在这儿,指不定能砍死他。
景相爷是文臣,可景家却是将门,半年前景相爷的嫡长子,让皇长孙殿下派去了上丘郡。
在上丘郡领兵厮杀的,就是景大统领。
景家可最看不惯将门枉死了,却更容忍不得将门自相残杀。
当初先太子执掌朝政的时候,就害了好些将门。
景家二话没说,都不用皇上拉拢,他们自己就带兵厮杀,直接扬着皇上的旗帜。
那战功,也是不容小觑的。
不过,景相爷这位景家家主,却是从文为权臣,办事可一贯的将门风格,雷厉风行的。
满朝文武,谁不害怕他?
就是他都有点怵景相爷,哪家文臣浑身都是戾气,不都是文雅的书香气呀。
看着都让人瘆得慌,每回上朝,文臣都害怕和景相爷站在一块。
景家也是出了名的冷漠无情。
可景家也是将门,护卫疆土的将士怎么会真的无情?
不过是他们的办事风格,叫人难免害怕靠近。
自己人都畏惧,何至于敌军呢。
怪不得皇长孙殿下要派景相爷的嫡长子,去上丘郡掌控兵权。
那景大统领也是出了名的嗜血无情,上丘郡的将门,谁敢排斥他?
瞧他才去了上丘郡不过半年,皇长孙殿下让他带兵剿灭海贼,他就能调动兵马去厮杀。
还能斩了如今为帅司的汝国公府二爷,再有罗帅司的旧部相助,景大统领平定上丘郡的这场混战,哪里需要担忧?
瞧罪证没有送上皇城,皇长孙殿下还是让京兆府去抄家。
这是对景相府的信任。
也是,景相府哪回出手,不是干脆利落,不留隐患?
“皇长孙殿下半年前,就派了相爷你的嫡长子去上丘郡,莫非那会儿察觉到汝国公府和海贼的勾结?”
施太傅瞧他们忙着不想搭理他,还是禁不住好奇凑过去,见景相爷冷着脸瞥了他一眼,悄悄又退回来。
却听着景相爷冷冰冰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皇长孙殿下是有警觉,却没有怀疑上汝国公府,不过是提前准备。”
“不管是上丘郡哪家的将门有异心,将兵权先掌控在心腹的手上,总是能防范于未然。”
这倒是。
施太傅点头,上丘郡的那几位握有重兵的将领中,汝国公府二爷立下的功劳,也是有目共睹。
便是他们这些重臣,都没有察觉端倪。
谁让他们南凛国的疆土庞大呢。
大大小小的文臣将领多着呢,哪能每一个都盯着。
尤其是勋贵大族,手段精着呢,若不是必死的把柄,想弄倒他们,谈何容易。
“可人家郡主就可以,回回出手,都能往京兆府的死牢送。”
“那把柄,握得死死的。”
施太傅不禁赞叹,自从她来了皇城,京兆府都要忙不过来了。
怪好的。
“哎,她宴会结束了没?倒了一个汝国公府,不会还来一个吧?”
“难说。”
甘相爷总算吩咐完要紧的事,能喝口茶缓缓,却是警惕道。
“听闻,宴会上还放着烟花,正热闹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