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队长,那可咋办?还有别的厂子单位需要菜吗?”
“没了。”大队长摇头:“都被别的大队抢先一步,咱们大队没这优势了啊!”
“那咋办?”
“都怪陈兰兰,依我说,这陈大民一家都不是什么好人,陈大民联合外人对付咱们,他女儿更不是个好东西,居然坏了咱们的财路,真该死啊!”
“没错没错,都怪他们,否则咱们大队不仅能成为富裕大队,说不准还能评上先进大队,多好的荣誉啊!”
……
下面的人议论纷纷,全都在发泄对陈兰兰一家的不满,这会儿看着他们都像在看仇人。
陈兰兰躲在马娟的身后,不敢看向队员们,只好用祈求的眼神看着柳青越,他就在自己不远处。
可惜,即使柳青越的五感再怎么灵敏,也并没有回应她的视线,只是安静地听着大队长的话。
那头,在众队员差点儿气疯的时候,大队长打了个手势,现场瞬间安静下来:“这是之前的事儿,好在林知青回来,为咱们大队解决了这个难题,以后咱们就能把自己种的菜供给当地的驻军部队,只要咱们种多少,人家都收!”
“真的?大队长你没骗人?”
“是林知青啊?她居然能为咱们找到这样的出路,真了不起。”
“大队长你下次说话一次性说完,差点儿吓死我们。”
下面又有人说话了,而马娟已经捏着拳头,确定了一件事,大队长确实在针对她们。
这一出下来,不仅让大家记恨他们家,还让林羡得了好名声,真是太过分!
她想不到的是,大队长的过分还在后边,接下来的时间里,她尝到更多的苦楚。
干活不能偷懒,一旦偷懒就扣工分,每次分给她们一家的都是最苦最累,工分却不是最多的活儿。
就连大队的作坊,也没让她们家参与,这也代表着,不会给她们家分钱。
诸如此类的事儿太多,最终两个儿媳最先受不了,扯着她两个儿子的耳根子,强迫分家后把他们赶了出来,她只能带着陈兰兰住到村尾一个没人住的小屋子。
*
话说眼前,大队长的发言还在继续:“当然是真的,不过同志们,如今种菜的事儿,几乎传遍了整个县城,秘方不再是秘方,咱们如果继续下去,很快便会卖不出去,蔬菜作坊也只能舍弃。”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沉重,让听的人很是受不了。
“大队长,你不是说咱们可以卖给部队吗?”
“是可以,但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如果部队自己也学会种菜的秘方,觉得购买太贵,不想找咱们买呢?不只是咱们大队,其余大队也是一样的,都面临这样的结果,因此咱们要再想出路才行,只有掌握在咱们自己人手里的技术,才不会被人厌弃。”
“这话说的不错,大队长你有啥想法,都说出来,咱们都能接受。”
“没错,大队长你快别卖关子了,快说快说!”
队员们已经明白了大队长所要说的话,这会儿一阵后怕,仔细一想,这也不是没有道理啊!
看着大家的神情,大队长笑了,“没错,我打算在咱们大队建一个缸瓦窑集体作坊,主要生产一些大缸,小缸,甚至还能生产瓦片,往后说不定咱们还能让咱们柳沟子大队每一户人家,都能用上瓦片,住上名副其实的青砖大瓦房,你们觉得咋样?”
底下一阵沉默,想象很美好,但队员们也不是傻子:“可是大队长,咱们大队能做好这活儿吗?”
“是啊大队长,这青砖大瓦房谁不想住,我也想住,可咱没这条件和手艺啊!”
谁不想住青砖大瓦房,谁不想发财?
虽然以前大家都以贫穷为荣,可经历过贫穷,谁还想继续那样的生活,什么时候死的都不知道。
只能说,如今的情况越来越放松了,大家的追究也越来越多。
大队长面色严肃,站在前方道:“如果我能找来人教咱们怎么做,你们想要做吗?”
众人呼吸一紧,大队长的话是什么意思?他能找人来教他们手艺?
这样的好事,不答应都说不过去!
果然,大家的想法都是一样的:“大队长,你说,咱们需要做什么?”
好家伙,给人激动的,都想直接上手了。
“既然你们都同意,那我们就欢迎林知青上来说几句!”
让人意外的是,大队长并没有直接说,而是让林羡上台。
在大家疑惑的目光中,林羡上前了:“柳沟子大队的队员们大家好,我知道大家都想让咱们大队变得更好,也想发展咱们大队的技术,如今,有一个很好的机会放在眼前,这便是咱们缸瓦窑集体作坊。”
“咱们这地儿每年需要大缸的数量很多,腌咸菜,装水,装油盐调料等等,都需要一个很大的开支,因此我觉得此事有大可为,而我作为下乡知青,最重要的目的,便是改善大家的生活,主席同志为什么要让知青下乡,便是希望出更多像阮知青这样的人,想办法为大家增收,间接为国家减轻负担……”
她洋洋洒洒地说了一大堆,让队员们狠狠带入,这才提起最重要的事儿:“这次我回京市,便是在咱们大队考察后,觉得咱们大队还有发展的空间,结合当地的实际情况,做出建设缸瓦窑集体作坊这样的计划,目前已经找到了两位京市缸窑厂退休的老师傅,他们愿意来指导咱们建设。”
“原来林知青回京市那么长时间,就是为了咱们啊!”
有人惊呼,也有人感叹:“林知青不愧她之前说的话,就是要建设乡下啊!”
“林知青真能耐,居然能找到这样的老师傅,也太好了吧?要是咱们大队真的能建起来,往后咱们大队再也不是最贫穷的大队了!”
“林知青……”
众人畅所欲言,对于林羡的许多事情都合法化,一大股感激都朝着她而去。
至于林羡,她干笑几声,还是把舞台留给大队长,自己悄悄离开,剩下的可不是她能应付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