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盒一共有五件,其中三件都是食补的药材。
顾思沫都一一放在鼻下细闻,确定没问题后便扔到一旁。
夜时竣紧敛眸光盯着她,眸中全是看不懂她的复杂神色。
这女人仿佛很懂这些东西是否有问题,可她一个被弃养在庄子里不受宠的人,是如何懂得这些的?
第四件礼盒和第五件礼盒分明是一卷字画和一套文房四宝。
顾思沫还是放在鼻下闻了闻,但都没闻出异味。
她随即又将东西拿出马车,借着月光翻来覆去的查看,嘴里嘀咕道,“都没有问题……顾勇和李氏那两个烂人,把我强行带回去,又自作主张地给将军府送这些,没道理啊!”
突然,三道身影落下。
顾思沫险些吓一跳,紧接着重重地呼出一口气,然后朝他们唤道,“大哥、小妹,你们怎么来了?”
她视线最后落在夜时舒身侧戴面具的男人身上,看着男人轻搂着夜时舒的腰,她先是一愣,接着难掩震惊地盯着男人的双腿。
承王?!
“二嫂,你瞧什么呢?”夜时舒拉下尉迟凌的手臂,笑着走到她面前。
顾思沫回过神,将左右手的东西递给她,并说了它们的来历,“小妹,顾家不会安好心的,可我敲不出来它们哪里不对,正好你和大哥来了,快看看!”
夜时珽上前,接过礼盒,将文房四宝取出查看起来。
夜时舒则是拿起字画跟尉迟凌一同查看。
“这是北蔺国皇室的东西!”查看完后,夜时珽冷声道。
夜时竣已从马车上跳下来,蹙着眉说道,“北蔺国这数十年来一直与我们大邺国交恶,且屡次想侵犯我们大邺国,两国早就断了交际,为何首辅府会有北蔺国的东西?”
顾思沫白了他一眼,“这是他们要给爹和大哥的东西!”
夜时竣俊脸唰地黑沉,捏着拳头怒道,“他们竟想……”
还不等他出口发泄完,就听夜时舒说道,“这字画里有封信!”
夜时珽、夜时竣、顾思沫赶忙围住他们夫妻,借着月光看着夜时舒展开的信纸,刹那间全变了脸。
这是一封感谢信,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落尾却盖着北蔺国的大印!
“看来有人要置我们致和将军府于死地!”夜时珽没动怒,但深邃的眼眸中一片寒沉。
“那顾勇和李氏当真是两个烂人!”夜时竣借用顾思沫之前的话骂道!
“我就知道他们没安好心!”顾思沫咬牙道。
夜时舒看着他们夫妻俩同仇敌忾的模样,忍不住失笑,说他们是协议假成亲,谁信啊?
“好了,都别骂了,咱把这些东西还回去就行了。”
“还回去?怎么还?”夜时竣眉头皱得紧紧的,“这是顾勇夫妇精心为我们家准备的‘通敌叛国’的罪证,就算还回去他们也不可能承认这东西是他们的!”
夜时珽点了点头,“时竣说的没错,东西已过了我们的手,我们只要拿出去便会惹祸上身。”
夜时舒轻笑,“没说要直接还回去,我的意思是找个机会偷着送进首辅府,再找个无人的地方埋起来!埋哪里都无所谓,只要这东西在首辅府就行!”
顾思沫一听,眸光突然发亮,“不如我说个地方吧,回头说不定还有机会当众挖出来!”
三兄妹眸光齐齐地看向她。
还能当众挖出来?
但顾思沫并未解说太多,只拍着胸膛保证,“相信我,埋那个地方绝对能让顾家所有人掉脑袋!”
夜时舒同两位兄长交换了一下眼神。
自然是信她的。
如果她不可信,那今晚这些要命的东西已经进了将军府了!
随即夜时珽交代起来,“时竣,此事便由你和弟妹去办。”
夜时舒接着说道,“二哥、二嫂,避免首辅府状告我们将军府,你们还得去一趟首辅府,就说马车被人打劫了。”
“嗯嗯!小妹这点子好,我们现在就去!”夜时竣说完,抓起顾思沫的手就跑。
而就在顾思沫从戴着面具的尉迟凌身侧经过时,她突然眯起眼,一丝异光快速从眸底闪过。
夜时珽和夜时舒一同把马车里的礼盒整理好,同那副字画及文房四宝全带走了。
……
夜已深,顾勇和李氏已经歇下。
突然被管家急吼吼地叫醒。
“什么事如此急躁?”顾勇一脸惺忪地去开门。
“老爷,大姑爷和大小姐回来了!”
“不是说他们去承王府找陆院使看病了吗?回来作甚?”
“老爷,他们去承王府的路上遇上了劫匪!那劫匪逼他们下马车,然后把马车劫走了!”
“什么?!”顾勇大惊。
李氏也震惊得从床上起来,手脚凌乱地披着外衫到门口,激动问道,“大姑爷他们现在在哪?”
“就在厅堂里!”
夫妻俩也顾不上什么仪态了,赶紧往厅堂的方向去。
厅堂里。
顾思沫虚弱地躺在椅子上。
夜时竣来回在她面前走动,似乎很是着急。
顾勇一进厅堂,看到高大健硕的他,开口就斥道,“你不是会武功吗?杀敌都不怕,怎么会打不过一个劫匪?”
夜时竣没好气地道,“沫儿那个样子,走路都走不稳,我要护着她,如何腾出手来打劫匪?”
“在哪遇上的?”顾勇怒问。
“梧桐巷口。”
顾勇深吸一口气,随即喝令管家,“召集人手,务必将马车及车内的东西全部找回来!”
管家快速退下。
夜时竣皱眉问道,“岳父大人,就一辆马车而已,何必动此大怒?眼下沫儿的身子才是最重要的,马车丢了,我们去承王府不便,我这才带着沫儿返回来,就是想让她今晚先在首辅府休息,明日一早再去承王府。”
天知道,顾勇现在有多想掐死他!
堂堂西北大营的冲锋将领,却被劫匪抢去了马车!他是该骂他无能还是该骂他蠢?
最重要的是,马车里的东西……
那是能弄丢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