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悠悠转醒,只觉周身热意滚滚,朦朦胧胧间,仿佛自己被困在了猛兽的腹下。
待意识逐渐清明,才发现房间里只有她一人,伸手摸了摸身旁的床铺,却沾有余温。
少女刚坐起身来,门外传来脚步声,顾辞端着杯水走了进来。
男人径直走到床边,将水杯递到少女嘴边。
全程一言不发,周身散发着冷意。
凛冽的目光落在少女裸露的肌肤上,只见上面星星点点地散落着浅浅的梅花印。
一直延伸至白色薄纱睡裙里。
这冷冽眼神让少女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有些害怕,以为他还在为昨晚的事生气。
小手赶忙揪住顾辞的衣角,水雾朦胧地眸子眨巴眨巴的,怯生生地撒着娇:“哥哥,抱抱。”
顾辞面色依旧平淡,接过她喝完水的杯子,顺手放在床头柜上。
紧接着,两只大手像两把有力的钳子,稳稳地钳住她的腋下,将她抱了起来。
少女顺势将软腮贴在他的颈窝处蹭了蹭,声音甜腻得仿佛能滴出蜜来:“哥哥,别生我气了好不好。”
顾辞没应她,抱着她大步走进卫生间内,拿了块毛巾平整地垫在洗漱台上,轻轻把她放了上去。
随后,拿起旁边的电动牙刷,熟练地挤上牙膏,递到她手中。
看着她嘴角泛起洁白的泡沫,又适时递上漱口的水,等她漱完口,又接过杯子将那水倒掉。
接着,放了些温水,把毛巾浸湿,动作轻柔地帮她擦脸。
这一系列的动作行云流水,顾辞神色却始终淡淡,没说多余的话。
洗完脸后的少女终于忍不住了。
抬起那白皙光洁的小脚,娇蛮地踹向了男人的腰腹,又恢复了平日里那副乖张模样:“到底有什么好生气的呀!”
下一秒,脚面就被男人有力的大手紧紧握住。
掌心的热意瞬间传到少女温凉的脚上,让她忍不住微微战栗。
顾辞顺势俯身欺压过来,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你知不知道,倘若昨天江宴舟不在,或者我们晚去了一步,你就很有可能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接着,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着心中尚未燃尽的怒气,继续说道:
“早上起来还想着要哥哥伺候你洗漱?呵,恐怕到那时,早就成了别人的玩物了!”
少女一下子怔住了,显然没想到他会说得这么难听。
顾辞也显然看出她是如何想的。
“觉得我说得难听了?不难听你能听进去吗?顾幼鲸,我没和你开玩笑。”
男人眼眸中透着冷冽,直直地盯着她,眼神里满是从未有过的认真严肃。
少女被他看得心里直发怵,一双潋滟的水眸染上几分幽怨,小声嘟囔着:“我知道了,我以后不去了就是。”
见她应了,顾辞这才放过她,将她抱下楼去吃早饭。
吃饭期间,慕锦衣打来电话询问情况。
虽说顾言昨晚第一时间就通知她了,可她还是放心不下。
另一边,江宴舟也给顾辞打来电话。
电话那头,男人的声音有些沙哑:“宝宝在旁边吗?”
顾辞瞥了一眼此刻正站在窗边绿植前,对着电话那头的慕锦衣倾诉委屈的少女,淡淡地回道:“没有,你说。”
江宴舟便将昨天调查到的信息简要地告诉了顾辞。
当听到有人花钱指使人去取少女头发时,顾辞的手不自觉地攥紧。
“不过你放心,她最后用了自己的头发交差,不过…这也说明背地里已经引起别人怀疑了。你做好准备。”
作为少女的主治医生,他自然也知晓少女血缘上的那些事。
顾辞只是淡淡地应了声:“嗯,我知道了。”
江宴舟又想起另一件事,一向儒雅干净的声音此刻附上一层薄冰,冷淡地问道:
“宝宝昨天在包厢一直点3号,但…那3号过去后又说不是他。”
“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这个问题几乎折磨了他一整夜,心更像是被布蒙住了一般,让人窒息。
顾辞转身看了眼少女,只见她一边打着电话一边揪那绿植的叶子。
男人收回视线,对着电话那头的江宴舟缓缓说道:“她应该想点的是3号酒,而不是具体的什么人。”
“真的?”
“嗯。”少女几乎每天都在他和顾言的眼皮子底下,根本没机会认识外边的人。
这一点,顾辞十分肯定。
听他这么说,江宴舟渐渐放下心来。
挂了电话,顾辞径直朝少女走去。
伸出大手揽住少女的软腰,低头侧脸在她耳边轻轻蹭了蹭。
清冷的嗓音在少女耳边缓缓说道:“觉得无聊可以先不去学校。”
少女猛地回头,水眸里闪烁着兴奋的亮光,满是期待地抬头看向顾辞。
“真的吗哥哥!”
“但晚上我和顾言轮流给你辅导两个小时,到时候可不许抱怨。”
即便如此,顾幼鲸还是开心极了,小脑袋像捣蒜似的不住地点着 。
顾言也留在了家中陪她,不过与其说是陪伴,实则更像是监督。
顾幼鲸眼睁睁看着他毫不留情地关掉自己的游戏,那双水眸里瞬间弥漫起幽怨的雾气,不可思议地盯着顾言。
下一秒,少女像一只被惹恼的小猫,气势汹汹地冲上前,张牙舞爪地要咬他。
就在嘴巴距离他的臂膀仅有毫厘之差时,却猛地停住了。
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打消了她咬下去的念头。
但这口气实在咽不下去,于是抬起脚,使出浑身力气朝着顾言踹了过去。
顾言没躲,嘴角竟还微微上扬,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少女气不过,又伸出了手,在顾言身上又掐又拧。
直到他发出“嘶嘶”的痛音才彻底放过他。
傍晚,顾辞回来了。
三人一同吃过晚饭后,便坐在了少女房间里的那张书桌前。
桌前一盏暖灯照亮了三人面前的书本和练习册上。
顾辞将手臂随意地搭在少女所坐椅子的靠背上,顾言则把手撑在少女座位的后方。
两人一左一右,一同辅导着顾幼鲸学习。
还未到2小时,少女就困的睁不开眼了。
整个人软绵绵、懒洋洋地靠向顾辞的颈窝,用带着几分撒娇的软声呓语道:“哥哥,我好困啊。”
顾辞无奈地轻叹一声,放下手中的笔,小心翼翼地将她抱到床上,轻柔地给她盖上柔软的被子。
抬头冲着顾言淡淡说道:“今晚别闹她了。”
少年依旧坐在书桌前,黑色的碎发随意地垂落在眉骨上。
因背着光,眉眼隐匿在阴影之中,让人难以看清他此刻的神情。
半晌,只听他轻轻应了一声:“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