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吹风机运行的呼呼声中,克洛伊注意到琴酒看着降谷零的眼神越来越冷,心中无奈又好笑。
哥哥帮妹妹吹下头发都要酸,他是发酵了多少年的陈年老醋啊?
降谷零自然也注意到了落在他身上越发不善的眼神,所以他故意又靠近了些,完全将女孩圈在怀里。
她的金色长发已经半干了,一般这时候他都会选择让头发自然风干,但今天……
他今天有的是时间,所以还是完全吹干吧。
琴酒冷着脸从沙发上起身走到病床边,高大的身影将阳光完全遮住,在病床上的两人身前投下一大片阴影。
克洛伊仰头看向他在逆光下更加立体英俊的五官,视线瞬间就移不开了。
果然无论看多少遍,这个男人都是这么帅。
琴酒伸出手,正要强制取走波本手里的吹风机时,手机很不巧的收到了一封任务邮件。
这下他的神色彻底阴沉了下去,简单和克洛伊说明情况后,他正要离开却又停下脚步。
“波本,你没有任务要做吗?”琴酒冷声询问,语气十分不友善。
降谷零放下吹风机,脸上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他答道:“我正在做我的任务。”
克洛伊意外的看向他,稍一思索便想通了,她语出惊言道:“朗姆不会是让你色诱我吧?”
降谷零:……
琴酒:……
忍不住拍了拍手里这颗小脑袋瓜,降谷零这才解释道:“朗姆让我保护你。”
“保护……哼,是监视吧?”琴酒出言刺道。
降谷零也不隐瞒:“有这层意思。”
琴酒冷眸微眯,低声威胁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应该知道。”
降谷零不予回答,故意在他面前捏捏克洛伊的脸,他的动作亲昵,眼神中满是挑衅。
琴酒狠狠的剜了他一眼,却是直接离开了病房。
克洛伊在肩膀上蹭了蹭被捏的脸颊,对降谷零要求道:“你帮我把头发编起来吧,然后带我出去走走。”
“好。”降谷零柔声应下,手指灵巧的将她长而浓密的金卷发辫成了个粗粗的辫子垂在胸前,还折下花束里的几朵小雏菊当做发饰卡在辫子上。
克洛伊怔怔的盯着他,眼眶渐渐的红了起来。
“不喜欢吗?”降谷零不解的问道,同时手上就要把花摘下。
克洛伊立刻阻止:“喜欢,别摘。”
“那你怎么……”
“上次在我头发上别花的人是我的爸爸。”克洛伊将头靠在他的肩上,声音很轻,似乎有些难过,又好像很开心。
降谷零不知该如何安慰她,索性直接将她抱起来放到轮椅上,转移话题道:“外面的樱花都开了,出去看看吧。”
“好呀。”克洛伊仰头看他,那张原本苍白如纸、毫无血色的小脸,经过一段时间的精心调养之后,终于逐渐恢复了些许生气和红润之色。
降谷零从柜子里翻出一张印有小兔子图案的毛毯围住她,确定她不会冷才推动轮椅向病房外走去。
但他们刚刚走到门口,病房门这时候却被敲响了。
降谷零拉着轮椅后退一步,打开了病房门。
门外正站着一女两男,他们穿着较为正式,站在最前面的女人手里正抱着一束花。
在与其中那位身穿深蓝色西装的男人对视上后,降谷零愣了下,随即下意识低头错开视线。
诸伏高明看着这个令他感觉很是眼熟的金发男子,稍稍思索便想起了他是谁。
“上原警官,你们怎么来了?”克洛伊单手操控着轮椅从降谷零身后冒出头来。
三人看着轮椅上瘦了一大圈的女孩,心中不由升起几分怜悯之情。
上原由衣把花交给那个金发男子,然后解释道:“有个案子要和警视厅联合办案,我们也是这才知道你受伤住院了,就想着来看看你。”
克洛伊温柔一笑,晃了晃已经拆除石膏的右臂,“已经快好了,不用担心。”
三人的视线同时看向她还打着石膏的双腿和左臂,很是为她乐观的心态感觉无奈。
“这位是?”大和敢助的视线落到降谷零身上,礼貌询问道。
克洛伊看了看诸伏高明,不确定他们见没见过,有些迟疑道:“他是…是我的远房表哥,名字叫安室透。”
降谷零略微得到了些安慰,总算不是前男友了。
“你们好。”他微笑着对三人打了声招呼。
三人让开路,诸伏高明道:“你们这是要出去散步吧?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诶?”上原由衣疑惑的眨了眨眼,这一共还没说两句话,怎么就着急走呢?
降谷零低头整理了下克洛伊身上的毯子,笑着道:“我们要往医院外走,正好一路。”
诸伏高明接收到‘安全’的信号,便点头说好。
在这个以樱花闻名的国度,医院里同样种满了樱花。
医院的小路上,春风伴着樱花划过克洛伊的脸颊,春日柔和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身体上的疼痛仿佛都减轻了不少。
降谷零仔细的推着轮椅,一路没有丝毫磕绊,同时他还要回答上原由衣对克洛伊伤情的关心。
“内伤基本已经好了,就是双腿肌肉萎缩比较严重,过些天就要开始做康复训练了。”
听到‘康复训练’这几个字,克洛伊心尖都跟着颤了颤,她学医的,自然知道骨折后最痛苦的就是康复训练了,那酸爽……
几人聊着就走到了医院门口,诸伏高明在离开前拍了拍克洛伊的肩膀,安慰她道:“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也许正有好事在等你发现。”
克洛伊也听过这句词,只是她更相信这是倒霉到极点的人说出来安慰他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