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
自己拿就自己拿!
容浔转身去拿被子的时候,
床上已经闭上眼睛的澹台肆突然睁开眼睛。
像看猎物一样盯着容浔的背影。
屋内没有光,容浔只顾着拿被子。
没有注意到旁边放着的木匣子突然掉落在地上。
里面装的东西洒落了一地。
“不好意思。”
容浔下意识朝澹台肆的方向说了一声。
蹲下去将地上的东西捡起来重新装进去。
澹台肆将不远处的一切尽收眼底。
容浔就这么把那东西重新放回去了?
究竟是他太懂得伪装,还是他根本没想过拿这东西?
澹台肆倒是有些看不懂容浔了。
隔天,容浔早早醒了。
在这软榻上睡果然不舒服,醒过来就感觉脖子酸痛的不行。
他起身揉了揉脖子。
下意识看向床的方向。
上面早就空无一人了,连被子都叠放的整整齐齐的。
容浔有时候不得不佩服澹台肆的精力。
白天那么忙,睡的也不算早,居然还每天坚持那么早起。
这要是放到他生活的时代。
那妥妥是天生做牛马的命。
反正他是做不到的。
容浔嘀咕一阵,起身唤多福进来。
“多福,王爷呢?”
“回王妃,王爷上早朝去了。”
“哦,洗漱吧。”
整理完毕后,容浔来到前厅用完早饭。
刚回院子多福就将账本呈了上来。
“王妃,等立春过后,您得去上面这些庄子视察一番。”
容浔翻看上面的庄子;
惊讶道:“全部吗?!”
“自然不是,您只负责视察京师的就好,其余地方奴才会派人去的。”
“那行吧.....”
容浔叹口气,他本以为进王府是躺平享福的。
但现在看来,他躺平的心愿实现不了了。
和多福看完账本后,容浔刚想去准备三天后给陈氏的生辰贺礼。
前厅的小厮突然急匆匆跑到南院。
“王妃,宫里来人了,太皇太后宣您去宫里。”
容浔面色一僵。
带着多福赶紧往前厅走,一时也没注意从角落里溜走的王嬷嬷。
前厅果然站了一个公公。
见容浔出来,上前行礼:“见过宸王妃。”
“公公不必多礼。”
多福在容浔身后开口道:“汪公公,您竟亲自来了。”
“奴才奉太皇太后口谕,邀宸王妃进宫,王妃,随奴才走吧。”
上次进宫请安过后,容浔没再去过。
也知道太皇太后和澹台肆的关系有些微妙。
两人绝不像表面那般相处平和。
只是此刻澹台肆不在,太皇太后宣他进宫干什么。
容浔心里有些没底。
多福上前接话:“汪公公,王爷还没回来,可否等王爷回来再携王妃进宫向太皇太后请安?”
汪公公却不松口;
“多福公公,太皇太后只是让王妃进宫说说家常,太皇太后知道王爷公务繁忙,就不劳烦殿下了。”
多福还想说什么,被容浔拦了下来。
“多公公,那我随汪公公进宫吧,王府的事情你多照看着。”
多福担忧的皱皱眉,却也没有其他办法。
“是,奴才遵命。”
容浔换完衣服后带着昌吉昌宁出来。
汪公公看见却将两人拦下来。
“王妃请恕罪,太皇太后的宫殿外男不能进,还劳烦王妃将随侍的人换成丫鬟。”
容浔一愣,下意识想反驳;
他不也是男人吗?
但转念一想,他现在也算是太皇太后的半个儿子,身份上自然不同。
没有办法。
容浔带了一个丫鬟随着汪公公进了宫。
一行人离开后。
多福慌忙对昌吉道:“快去宫门口等着,若是王爷下朝了就告诉他,王妃在太皇太后那里。”
昌吉领命后快步跑出去。
去皇宫的马车上。
容浔不安的交握着双手。
但愿太皇太后真的只是让他进宫陪她说说话。
文喜的事情还没解决,可别又有麻烦找上来。
“王妃,喝点水吧。”
跟着容浔进宫的小丫鬟倒了一杯水递给容浔。
容浔接过水杯握在手上。
他觉得这丫鬟挺眼熟的,但不知道她的名字。
“你叫什么?”
“回王妃,奴婢朝露,从小跟在多公公身边伺候王爷的。”
“那这么说来,你之前在宫里待过?”
朝露点点头,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是的王妃,这宫里的每一条道奴婢都很熟悉。”
容浔点点头。
心道万一等会儿要是真有什么。
朝露熟悉宫里的路,还能让她去搬救兵。
进了宫门后马车停了下来。
汪公公在外面道:“王妃,进宫了,请王妃下马车。”
不等容浔开口,朝露便道:“公公,这里离栖凤阁还有一段距离呢。”
“姑娘说的是,但按照规定,马车不可进皇宫。”
“可是.......”
“朝露,下车吧。”
容浔不愿意在宫门口和太皇太后身边的人起争执。
现在就他一个人,还是老实点的好。
朝露咬咬唇,最终没说什么。
容浔下车带着朝露往栖凤阁走去。
好在现在天还没有变暖,容浔不至于走的满头大汗;
只是这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点儿。
这才走到一半,容浔便觉得胸口发闷,有些喘不上气。
朝露很是心细;
看了几眼便觉得容浔不对劲。
“王妃,您没事吧。”
“没事。”
容浔轻轻喘着气:“别担心,马上到了。”
那汪公公似乎嫌容浔走的慢;
笑着对容浔道:“王妃,还是不要让太皇太后等久的好。”
朝露不满道:“汪公公,我们王妃身体不好。”
“那奴才没办法,总不能耽误了给太皇太后请安不是。”
“你——”
朝露欲上前和汪公公争辩。
容浔将朝露挡在身后;
一开口便急促的咳嗽了好几声;
“咳咳咳——”
见此情景,汪公公依旧面色如常。
等缓过来,容浔的嘴唇都有些发白。
他沉声道:“我身体确实不好,公公若是嫌我走的慢,不如你背我过去?”
“........”
汪公公的嘴角有些抽搐:“王妃不要拿老奴开玩笑了。”
“你觉得我是在开玩笑......咳咳咳——”
话说到一半,容浔又咳嗽起来。
朝露担忧的给容浔顺气:“王妃,您还好吗?”
容浔摇摇头:“似乎不太好。”
这里毕竟是皇宫,一言一行都有人盯着。
容浔好歹是澹台肆明媒正娶进门的王妃。
外界传言再怎么样,身份还是摆在那里的。
汪公公终于有一丝慌乱。
“王妃恕罪,奴才这便去为王妃找轿子。”
“不敢劳烦汪公公,本王妃自己走过去。”
“这.....这.......”
容浔不再搭理他。
在朝露的搀扶下,慢慢往栖凤阁走去。
栖凤阁正殿,太皇太后坐在软榻上正和一妙龄女子说话。
容浔还没进去,便听到里面传来的欢笑声。
他深吸一口气,理了理衣衫进去;
“给母后请安。”
“来了,不必多礼,坐吧。”
“谢母后。”
容浔起身坐下,坐在太皇太后旁边的女子起身向容浔请安。
“知微见过王妃,给王妃请安。”
容浔没见过这人,只好微笑着点点头。
“浔儿不认得她?”
太皇太后笑着将那女子拉住坐下。
“这是颜丞相的小女儿。”
容浔实在无话可说,他为什么一定要认识她。
可对面的人是太皇太后。
容浔自然不能缄默不语。
随口说道:“久闻小姐大名。”
颜知微掩面笑笑;
“知微早就听闻王妃才华过人,长相又极为出众,
百闻不如一见,王妃本人真是如遗世明珠,相较之下,我等望尘莫及。”
容浔:“.......”
这话怎么那么别扭。
他好歹是个男的。
容浔不知道该怎么接颜知微的话。
太皇太后叫他进宫就是让他和颜知微认识认识?
“颜小姐过誉了,我只是一普通人。”
“知微看,是王妃过谦了,王爷喜爱王妃人人都看得出来,你们那场婚礼可是让京师的女子都羡慕死了。”
容浔闻言,忽然有些好笑。
他说哪里不对劲呢。
颜知微说这话时,酸的都快掉进醋缸了。
她不会是对澹台肆有意思吧。
容浔突然想起来,前段时间澹台肆不是去过颜府吗?
这两人不会在那个时候看对眼了吧?
似乎是为了印证容浔的想法。
太皇太后直接开口:“浔儿,你既嫁给了王爷,那也算是哀家的儿子,有些事哀家不得不提点你几句。”
绕半天,主题终于来了。
容浔对上太皇太后审视的目光;
“母后请说。”
“.........”
安静了好一会儿。
汪公公对容浔道:“王妃,太皇太后训话,您得跪着听。”
好家伙,他什么都还没做呢。
这就要给她跪了?
容浔藏在衣袖里的手慢慢捏紧复又松开。
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这人还是皇帝他奶奶。
他忍。
容浔起身跪下。
太皇太后这才恢复笑脸,轻轻往身后的迎枕靠上去。
“哀家听闻,你和王爷并没有圆房。”
容浔心一紧,太皇太后是怎么知道的。
这样私密的事情,一个居住在深宫的人居然会知道。
而且,还一点也不避讳别人。
当众说了出来,摆明了不想给容浔面子。
也不想给澹台肆面子。
容浔强压下心里的怒火;
笑道:“不知母后是从哪里听来的谣言,我和王爷的房中事我们最清楚,
有没有圆房我们也最清楚,旁人又怎会知道,还传到母后的耳朵里。”
太皇太后倒是没想到容浔如此伶牙俐齿。
长辈说话,他不安静的听着倒还还嘴;
永安侯教导的儿子未免太没有规矩。
她的笑容减淡了许多;
“这事也不是空穴来风,你若真的和宸王情真意切,又怎会有这样的谣言传出来,还传到哀家的耳朵里。”
容浔丝毫不慌乱。
“是啊,我和王爷感情深厚,分明好的很,是哪个小人胡诌传出来这些谣言,
还让母后为我和王爷操心,儿臣定将这人找出来,狠狠教训一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