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就如我所料想的那般,次日,摩拉克斯便派人传话过来,邀我前往宫殿。
对此,我倒没觉着多诧异,心里琢磨着,想必是和昨日那预言有关吧,可去梦之魔神的领域到底是要干啥呢?
我满心疑惑,却也只能揣着一肚子问号,抬腿朝摩拉克斯的宫殿赶去。
到了地儿,瞧见摩拉克斯正埋头忙活手头的公务呢,见我来了,他才不紧不慢地合上那些公文。
摩拉克斯这人,眼眸深邃得如同琥珀,可里头又多了几分属于青年的肆意轻狂劲儿,让人瞧一眼就忘不了。
“想必你已知晓我召你来所为何事。”他语气平静得很,听不出啥波澜。
“是关于梦之魔神吗?”我直截了当地问道。
“正是。”他简简单单应了一声。
我随手寻了个地儿坐下,接着跟他唠起来,语调不温不火的:“他近日的确不安分。”
“所以,我需要你去探查一番。”摩拉克斯道出此行目的。
得,果然有活儿干了,不过也好,这几日我正闲得骨头都要酥了,找点事儿做倒也不错。
可一听还得偷偷摸摸行事,我心里顿时涌起股无奈劲儿,忍不住慨叹:“堂堂岩之魔神,竟也要干这等鸡鸣狗盗的事儿?这可真是出人意料啊!”
摩拉克斯呢,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云淡风轻地来了句:“或者你可以选择光明正大地潜入。”
这话一入耳,我不由陷入沉思,心里清楚着呢,真要光明正大进去,没准儿立马就引起梦之魔神的警觉,招来一堆麻烦。
思来想去,我最后还是决定依他所言行事,撂下句“知道了,老石头”,便踏上这未知的路途。
我一路小心翼翼地往梦之魔神的领地潜去,嘿,还挺顺,沿途没碰上啥阻碍。可等抵达目的地,好家伙,放眼望去,田地都荒得能跑马了,连根粮食作物的影子都瞅不见,杂草倒是长得疯,满眼荒芜,毫无生机。
一路走来,连株甜甜花都没瞧见,我不禁犯起嘀咕:这真的是梦之魔神的领地?满心狐疑下,我又仔细核对一遍位置,得嘞,没错,就是这儿。
也不知走了多久,好歹瞧见个村庄。我蹑手蹑脚往里走,心里清楚着呢,我这身黑袍加面具,看着就怪异,冷不丁闯进别人村子,不招人警惕才怪。
可进了村子一瞧,空落落的,虽说生活痕迹挺明显,人却都不知跑哪儿去了。此地愈发透着股诡异劲儿,我拿不准原路返回会不会有危险,脑海里突然闪过昨日预言里的雪域画面,鬼使神差地,我就朝着那儿走了过去。
虽说身为魔神,可这雪域的冷意还是直往骨头缝里钻。
好在我有黑袍裹身,勉强还能扛一扛。
预言里雪地里魔物那叫一个躁动,可奇了怪了,我一路走来,连个魔物的毛都没见着。
正觉着这一趟要白跑了,耳朵一动,捕捉到岩石后面传来细微声响。听着不像魔物的动静,凭我这么多年的经验一判断,准是人!
我佯装没听见,大步往前继续走。那背后的东西估摸着觉着人走了,悄咪咪从岩石后探出脑袋。
我瞅准时机,一闪身就到了他身后。
他显然吓了一跳,慌慌张张转身,一张诡异面具就这么闯进他眼帘,我面具下传出平淡又清脆悦耳的声音:“这……莫非是夜叉的幼崽?”
好家伙,这孩子头上长着奇特的角,弯弯尖尖,宛如两把锐利弯刀,那利爪更是骇人,上头还残留着斑斑血迹,看着刚经历过一场厮杀,可模样却只有七八岁。
身处这冰天雪地的雪域,身上衣物单薄得不像话,与其说是衣物,倒不如说就是几块破布挂在身上,看得我心里“咯噔”一下,满心意外,这情况可完全超出我预想了,难不成我的预言头一回出错了?
那些魔物跑哪儿去了?是被这孩子斩杀了?
这念头瞬间在我脑海里闪过,可能性极大。
夜叉幼崽被我吓得不轻,连退好几步,呲着獠牙,警惕地瞪着我,那架势,我只要再动一下,它就能扑上来把我撕成碎片。
我沉默片刻,缓缓朝前迈步,我越靠近,它退得越远。
见状,我停下脚步,摊开双手示意自己没恶意。
它依旧警惕地盯着我,嘴里低声吼叫不停。
面具下,我的眼里闪过一丝心疼,我本就喜欢孩童,可眼前这幼崽哪有半分孩子该有的天真,满脸写着对这世界的警惕,仿佛稍一松懈就得丧命于此。
我想再靠近些,哪成想夜叉幼崽突然发难,朝我冲了过来。
我躲闪不及,胳膊被他狠狠咬了一口。
它趁势躲进树林里,虽说胳膊被咬得生疼,我却也没怪这孩子,毕竟在这鬼地方,它得有自保的本事才行。
我也不确定它能不能听懂我的话,但还是冲着树林喊了句:“食物我放在这里了,如果你信得过我,那你便吃,我下次还会来找你。”说完,我佯装扬长而去,实则悄悄隐匿气息,躲到不远处的树上。
等了好一会儿,树林里依旧没啥动静,我正打算放弃,草丛里传来声响。只见那夜叉幼崽警惕地瞅瞅四周,又盯着地上的粮食,到底还是抵不过饥饿,慢慢走近,低头嗅了嗅,接着一把抓起食物,狼吞虎咽起来。我在树上静静看着,心里头却似翻江倒海一般,涌起股复杂情绪。它吃得那叫一个急,食物都来不及在嘴里多嚼几下,就囫囵咽下肚,跟饿虎扑食似的,抓起就往嘴里塞,想来是真饿坏了。
夜叉幼崽眼神迷离恍惚,像是丢了魂儿,怕是都忘了多久没尝过食物滋味。眨眼间,仿若瞧见母亲就在身旁,温柔喂饭;再一眨眼,现实如冷水兜头浇下,重回这残酷处境。吃完后,它抬起头,目光四处在找寻,我知道,它在找我。
可我这会儿不能现身,此地凶险万分,我实在不敢多做停留。望着它那单薄衣衫,我的心像被千万只蚂蚁啃咬,疼得厉害,满心满眼都是心疼。咬咬牙,我狠下心,转身朝着璃月方向快步离去。一路上,我满心疑惑,怎么这孩子就没出现在预言里呢?前所未有的状况,着实意外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