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辉透过窗棂,洒在慕晓晓的窗前,今日晨起梳洗后,等她回过神来,竟已将自己悉心打扮了一番。
她站在菱花镜前,瞧着镜中的自己,粉色上襦衬得肤色如雪,浅绿色襦裙随风轻摆,裙上挂着的那带着羽毛的饰品,更添了几分灵动俏皮。
头发松松挽了两个可爱的发髻,一半乌发柔顺地披在肩头,整个人明媚得仿若春日暖阳下盛开的繁花,娇俏又可爱。
忽然,她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双手猛地抓住裙摆,用力地摇了摇头,眉头紧蹙,眼神中满是懊恼之色,口中喃喃自语道:“慕晓晓啊慕晓晓,你怎能如此糊涂?不过是严颜的几句话,你就这般当真,还以为段榆景他……唉,人家可从未说过喜欢自己,莫要自作多情了!”
说罢,她便抬手欲解下身上的襦裙,准备换回平日的着装。
恰在此时,门外传来了暗一恭敬的敲门声:“慕姑娘,您起了吗?”
慕晓晓心下一紧,声音微微颤抖地问道:“怎么了?”
暗一在门外回道:“沈大人已在客栈外等候多时了。”
慕晓晓的手停在了裙带之上,深深地叹了口气,无奈地对着门外说道:“你跟大人说一声,我马上就下去。”
随后,她再次望向镜子,抬手理了理鬓边的碎发,深吸一口气,像是给自己打气一般说道:“慕晓晓,冷静,你一定要冷静,不可失态。”
言罢,她挺直了脊背,神色恢复了往日的从容,这才缓缓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慕晓晓莲步轻移至客栈门口,抬眸望去,那一瞬间,周遭的喧嚣似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绝开来,她的眼中唯有那道风姿绰约的背影。
段榆景身着一袭白底道袍,那衣料之上的金色浮光仿若破晓时分穿透云层的缕缕金芒,以渐变晕染之态肆意流淌,随着他的每一丝动作闪烁摇曳,恰似流淌的星河被裁下融入了这一方锦缎之中。
腰间所系的金色宫绦上,一枚雕花玉佩静静悬垂,玉质温润,雕工精湛,在日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晕,为他整个人增添了几分矜贵之气。
他的乌发由一条洁白的发带束起,几缕碎发随风轻拂在他的脸庞侧畔,更衬得面庞如玉,轮廓分明。
微风拂过,衣摆与发带相互应和,翩然舞动。金色的浮光与洁白的衣袂交织翻涌,恰似仙人临世,风姿卓然。
暖煦的日光倾洒而下,勾勒出他挺拔如松的身形,仿若为其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金边。
而身旁那棵桂花树,金黄细碎的花儿在枝头簇拥,馥郁甜香丝丝缕缕萦绕不散,与他的清冷矜贵之姿相融,形成了一幅如梦似幻的绝美画卷。
慕晓晓只觉一颗心陡然间失了节拍,呼吸也变得轻浅而急促。刚刚那些被她极力压制的情愫,在这一刻如决堤之水,汹涌泛滥,将她的理智层层淹没。
她的脸颊不自觉地泛起红晕,手指下意识地揪紧了衣裙,目光紧紧追随着那道身影,再也无法移开分毫。
他似有所感,缓缓转过身来,刹那间,一个笑容在他的脸上徐徐绽放。那笑容犹如春日里破冰的湖面,泛起层层涟漪,温柔且迷人,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璀璨的星光,仿佛藏着无尽的宠溺与欢喜。
段榆景的目光落在慕晓晓身上,先是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艳。
段榆景很快回过神来,嘴角上扬,绽放出一抹惑人的微笑,眼角眉梢都透着几分得意,轻声说道:“慕慕,早啊。”这一声呼唤,仿若带着丝丝缱绻之意。
慕晓晓听到他的声音,慌忙垂下眼眸,试图掩饰自己眼底的慌乱与羞怯,声如蚊蚋般回道:“大人早。”
段榆景瞧着她这副娇羞的模样,心中一动,含笑道:“慕慕,想必还未用过早膳吧?我知晓有一处的馄饨堪称一绝,那滋味,保准你吃了还想吃,我这便带你去尝尝?”
慕晓晓微微点头,脸颊泛红,轻声应道:“好。”
段榆景见状,嘴角的笑意更深,上前一步,虚扶着慕晓晓的手臂,引着她走向马车。
他的动作轻柔而自然,带着几分小心翼翼,仿佛生怕惊扰了眼前的人儿。慕晓晓感受着他的靠近,心跳愈发急促,脸上的红晕一路蔓延至耳根。
上了马车后,段榆景撩起车帘,抬眸看向客栈楼上的窗口,那里,凌风正和严颜站在窗边张望。
他的目光在两人身上停留良久,神色平静,让人瞧不出喜怒。随后,他转头对着身旁的暗一,神色淡淡地吩咐道:“你安排个人,等下带着他们去牢里把秦林两家人领出来。”
暗一垂首应道:“是。”
楼上,严颜察觉到被段榆景发现了,脸上一阵发热,神色有些尴尬,身子下意识地往回缩,想要躲开。
凌风眼疾手快,伸手按住她的肩膀,嘴角噙着一抹揶揄的笑意,打趣道:“师妹,我们这是光明正大地看,又不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你躲什么?”
严颜听了他的话,反应过来,脸颊鼓鼓的,挺直了腰杆,故作镇定地说道:“对哦,我为何要躲?”
这时,凌风目光一凝,看向远处,轻声道:“他的人来了。”
严颜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一名身着黑衣的暗卫朝着客栈走来。那暗卫身姿矫健,步伐沉稳,行至两人面前,恭敬地行了一礼,沉声道:“凌公子、严小姐,在下奉主子之命,带你们去牢里接人。”
凌风微微颔首,拉着严颜的手,神色温和地说道:“有劳了。”
随后,暗卫在前面引路,凌风拉着严颜跟在其后,出了客栈,上了早已准备好的马车。
马车缓缓启动,严颜撩起车帘,看着逐渐远去的客栈,心中思绪万千,转头对凌风说道:“师兄,也不知晓晓和段大人……”
凌风微微一笑,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宠溺地说道:“他们的事儿,自有他们的造化,咱们就别瞎操心了。”
严颜撇了撇嘴,靠在凌风的肩头,轻声嘟囔道:“我这不是关心晓晓嘛。”
凌风但笑不语,只是手臂微微收紧,将她搂得更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