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小太子的福,大皇子要忙疯了。
之前帮着练兵不说,知道小太子要比试狩猎,大皇子一头扎进军工所鞭策着李太医捣鼓更方便、美观、杀伤力大的炸药。
还要抽空过问姜良的行踪。
大皇子怀疑姜良是假死。
她死的太容易了。
容易得让大皇子觉得不真实。
自他出宫建府培养了人就往江南扔,盯着林定尧和司马徽。
根据他的推测,苏州伤寒疫将起,刺史并不重视,林定尧心有忧虑,写了一份折子连同家书寄给司农卿,信已在途中。
司马徽看似真心求学,实际与上辈子被斩首的江南太子团联系密切,虽未参与他们的欺民霸市之举,却隐隐有诱导推动之意。
都不是好东西!
江南宗姓氏族盘根错节,官官相护,导致民有冤不敢伸。
上辈子御驾亲临,太子发话凡有告御状者,必由圣上亲审,都无一个被欺压的百姓敢站出来告状。
他们违法贪污的证据隐藏周密,官府要查就扔出小鱼,大鱼仍稳坐背后。
若不杀尽,皇帝前脚走,他们后脚就会展开报复,该怎么猖狂还是怎么猖狂。
整个江南从上到下如抱树蛆虫,一百多个地方官,八十几个氏族,三百零七个世家官宦子弟。
勾连了上百地主、商人、船队,涉及士农工商四个行业,垄断了柴、粮、盐、渔、布……种种贸易,如此庞大的基数,任谁看了都头疼。
大皇子明知道他们该杀要杀,也不敢杀,哪怕他让人渗透进入,查找证据,也不过九牛一毛,揪出一二三小鱼,全是白费力气。
这块铁砖,他搬不动,留给太子吧。
若按照上辈子的轨迹,太子十五岁时才会下江南。
不过匈奴都提前六年到来了,或许下江南也会提前呢?
原以为射虎结束,此行狩猎就此收场了,奈何匈奴那边又提出再比一场。
要以祁连山为赌。
这就涉及匈奴内部的党派争斗了。
匈奴以单于为首领,单于之下又有各部族封王自治。
匈奴垂涎西域的香料、水果、草药、象牙、珍珠、宝石、美女……
比起难啃的大齐,西域好比一盘散沙,小国林立。
匈奴虎视眈眈,欲吞了大月氏、乌桓后直逼西域,切断大齐对西域的贸易。
龟兹、车师国首当其冲。
红月楼的红月就是龟兹国奸细,大皇子猜测,红月的计划应该是挑动大齐与匈奴争斗,让匈奴无暇顾忌龟兹。
被老六从中作梗,偷鸡不成蚀把米。
捷胡和他的姐夫浑邪王是匈奴的主战派,浑邪王的势力分布在河套平原。
而浑邪王的死对头但边王的势力分布在河西走廊。
捷胡与浑邪王亲近,自然想削弱但边王的势力。
而且他也不想因为河西走廊与大齐僵持,断了他进军西域的美梦。
外甥死在西域人肚皮上,捷胡更加坚定了要打西域的心,更加不想与大齐僵持在河西走廊。
先不说他压根儿没想过此次对赌会输,就算输了,没了河西走廊捷胡还有一个河套平原的姐夫,对他来说根本没有任何损失。
至于单于怎么想,捷胡心里只有他姐夫,河套平原才是他的地盘,浑邪王才是他的首领。
这便是游牧民族政治的缺点了。
*
悠扬欢快的小调在太子宫里蹦哒,如今他们还暂住在秋北猎园行宫,太子沉迷这首曲子已经数天了,小短手在十四根弦上来回拨弹。
初始下人们还以为是太子胡乱弹的,如今这首小调已经成曲,分明是太子心有丘壑,专门谱的。
一墙之隔的楼阁,宝珠公主靠在窗边,听的认真。
大俗即大雅,这首曲子或许不值得文人墨客品味,但她听着开心,那它就是雅乐。
太子每天下午都要弹一会儿,宝珠公主便每天过来听一会儿。
她也学了琴,如今此曲记得七七八八,也升起兴致,想要回去弹一弹。
几个皇子住的近,几乎是前后挨着的。
不用想也知道是太子在前他们在后。
三皇子咬牙切齿:“凭什么太子褚映宫里还有这么大的跑马场?”
“猎园这么大,为什么还要建跑马场?!”
五皇子汗流浃背一个劲儿怂恿:
“四哥,你不是最看不惯太子吗?冲上去咬死他啊,别忘了你上辈子可是被他烧死了,这辈子还这么窝囊,你还是个男人吗?”
六皇子也汗涔涔的:“对啊四哥,眼下到你展现英勇的时候了,为什么本王现在就要吃练武的苦!”
“艹!老五你踏马轻点儿!”
放眼望去,四个皇子表情痛苦,互相压着对方的腿劈叉,一溜排开。
三皇子的右腿用绳子拉直,绳子另一端绑在树上,左腿被四皇子掰直压着,两条腿压成了完整的一字马。
四皇子掰着五皇子的左腿,自己的左腿在三皇子手里,右腿在五皇子手里。
五皇子的右腿则在六皇子手里,六皇子的左腿由五皇子压着,另一条腿与三皇子一样,绑了绳子由树拉直。
祁元祚托着腮在不远处看跑马场上的几个人较劲儿。
四位皇子宁可自己疼得流汗也不放过对方,根本不需要祁元祚费心,各个双腿被拉成完美的一字马。
都疼的脸色发白了,还不忘嘀嘀咕咕的小声互骂着,这是什么感天动地的兄弟情?
emmm……
祁元祚无言以对。
他怀疑自己只要给出一个理由,几个人就能打死彼此。
三皇子不嫌事大:“老五,你说老四不是男人,你自己裤子里的鸟能有多大?”
五皇子怒目以对:“老三,我看你是活够了!”
“老六松开我,今天打不死老三,本王不算完!”
六皇子咬牙切齿:“你踏马先松开本王的腿!再掰就断了!”
五皇子哼哼冷笑:“四哥,三哥的腿不够直,你在用些力,本王给四哥松一松力道!”
“艹!”三皇子充分的感受到骨头被拉直的酸爽,怒骂出声:
“老四你个走狗!怪不得上辈子被一个女人恶心成那样!重生这么长时间还没弄死大公主,废物!”
四皇子用力掰三皇子,三皇子也回掰回去,四个人都恨不得要疼死对方才算完。
祁元祚怕几人拉伤筋骨,把绳子松了。
这一松可不得了,一个没看住混战成一团。
五皇子按住三皇子,三皇子心思奸诈,手段无所不用其极。
他打了老四又打了老六,仗着五皇子早产体弱力气不如他,一个挣扎跑出去,人格秒换,瘸着腿哇哇大哭着跑向小太子
“二哥——!!救命!”
祁元祚:“……”
人至贱则无敌?